作者:妾在山阳
这一天早晨天空不复前几日的晴朗,阴阴的,似乎是要下雨。
宋喻一觉睡到九点,醒来后,人还有些困,揉着眼睛,想起今天约了谢绥写作业,瞬间动作僵硬,脸色一变,以飞快地速度洗漱换衣服,穿着拖鞋跑下楼去了。
这个点外婆一般在院子里浇花。
“外婆,今天有人来找我吗。”
他推开门,却愣住。
花园里,孟外婆和谢绥正站在一块聊着。
院子里种着很多茉莉花,绿色白花,清新淡雅。
谢绥穿着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半截手臂,帮孟外婆浇水。少年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在花园里自成一道风景。
孟外婆看样子对谢绥特别满意,眼里都是笑,说:“你是喻喻的同桌,这接下来的一年,可能要麻烦你多多照看下喻喻了,他身体不好,我总担心他在学校出事。唉,就怪当初心软,拗不过他,让他住宿。”
谢绥一愣,却偏头问:“身体不好?是什么病吗?”
对于上辈子的他来说,宋喻也就是一个有过些许交集的陌生人罢了。
模糊印象里,隐约记得他身体不好,却没有多在意。
毕竟那个时候宋家式微,往海外发展,逐渐淡出A城的顶层圈子。一个病恹恹的宋三少并不值得当时身为谢家掌权人的他留意。
谢绥轻微皱了下眉。
宋喻到景城这三天两头找架干的气势,都让他快忘记,他身上有病这一件事了。
被他的外婆提起,才想起来。
孟外婆叹口气,摇摇头:“谁知道呢,喻喻小时候落了次水,身体就一直没好过。那么多年,国内国外那么多医生都没给出个具体结果,甚至有医生说,是精神方面的病。”
“你别看他现在,活蹦乱跳的,真发病起来,不知道虚成什么样。像感冒又不像,人都神志不清,能把人吓死。现在病情稳定,发病少了,可算让人安心了点。”
想了想,孟外婆又加了句:“你也不用太担心。”
谢绥微笑点头,“好。”
只是低下头,眼眸却有些出神。
宋喻在远处喊了声谢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在家里学习的效率太低,最后宋喻提议,去图书馆。
谢绥本来就是为了辅导他的,自然随他的意见。
孟外婆送他们出门,皱了下眉:“天要下雨了,在家里学习不好吗?非跑外边。”
宋喻站在雕花铁门外,说的头头是道:“图书馆有利于人集中精力。”
孟外婆没好气:“你可别那么努力,来景城还退步了。”
宋喻啧了声,偏头对谢绥说:“靠你了谢老师,别让我成绩退步啊。”
谢绥心里思考着他病的事,沉黑的眼眸看他一眼,淡淡说:“你那成绩,也没有退步的余地了吧。”
“说话放尊重点!”
来自学渣的无能狂怒。
“你信不信我一通电话喊一车人来揍你!”
昨天说的不搞特权走社会主义现在就成了空气。
第40章 丢人
他吵吵闹闹的声音让谢绥稍微回了下神,暂时把病的事情放下。
偏头,就对上宋喻现在翻涌着怒火的浅茶色眼眸。眼光清透明亮,明明火冒三丈,却让他觉得可爱。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谢绥对付他真是很有一套了。
也没理会他的威胁,只勾唇问:“今天学习哪一门?”
宋喻:“呃啊?”
一腔怒火瞬间吞回去。提到学习,他就会想到月考,想到月考就想到自己宋爸和自己立的学霸人设,于是整个人安分下来。
宋喻挠头:“语文吧,我还剩语文作业。”
市图书馆甚至没学校近,宋喻干脆打车去了学校,周末还是有很多同学家离得远,没回家,学校图书馆内,一楼阅览室坐满了,基本没位置,都是高三的。
“我们去二楼吧。”
宋喻也不想跟他们挤。
二楼相对而言人少很多,选了个角落。
宋喻把自己的作业摆了出来,他刚坐下,就看到窗户外下起雨来。
天雾蒙蒙的,显的整个学校都特别安静,夏季的雨,一来就下的很大,声音哗哗啦啦,从玻璃外传过来,水滴淌过窗。
宋喻拿着笔,在开始学习前做什么都有意思,兴致勃勃:“这是我来景城第一次看到雨。”
谢绥往外看了一眼,淡淡应了一声:“嗯。”
宋喻察觉他兴致不高,问:“你不喜欢下雨天?”
谢绥从来不喜欢和人分享自己的情绪,只是敷衍的话到嘴边,却是又作罢,他笑说:“嗯,不喜欢。”
下雨天会勾起不好的回忆。
好像,他死的时候,也是个下雨天。
不欲在这件事上多说。
谢绥说:“把你昨天做的卷子都给我。”
“好的。”
宋喻叫见他不想多讲,也就很自然地没有多去问。
虽然是来写语文作业的,但人总是喜欢高估自己,想着要是作业半个小时就写完了,岂不是没事干——于是他还带了数学习题册,卷子就夹在里面。
“给你,这张卷子我每一道题都写了点。”
语气还有点小得意。
谢绥拿过来,轻声笑:“写了个解?”
宋喻:“……”
你搞没搞清楚!我现在是你的学期目标!你的扶持对象!
谢绥在他发怒前,先发制人,拿笔抵在了宋喻唇上,动作优雅,说:“这里禁止喧哗。”
宋喻:“…………”日!
咬了下牙,低头开始写语文作业。
高一刚开始,布置的作业都挺轻松,唯一麻烦的是每周一篇的作文。
语文老师毕竟是个开学就让他们写学期目标,极其富有情怀的中年男人,这次给下的作文题目,也十分文艺。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八个字,题目自拟,立意自取。
在放假前还专门强调,你们能上网查到的,我也能。一句话断了他们投机取巧的心。
宋喻最怕写作文了。
咬着笔杆,憋了半天,把这八个字当成了自己的题目。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只是说题目自拟又没说不可以抄。
可以,八个字了,完成了百分之一。
不过题目算不算字数来着?
算了,不想那么多,宋喻又去百度了一下,抄了下它的意思,稳,三十字到手。
他东凑西凑拼字数。
谢绥在那边,翻着他的卷子,特别仔细,翻完后,拿笔开始在本子上写东西。
宋喻写作文,思绪四处发散,去骚扰他:“你在给我写学习计划吗?”
谢绥:“笔记。”
宋喻:“数学笔记?这个我自己有做。”他上次还问谢绥韦恩图来着。
谢绥握着笔,也没抬头:“初中的内容,你有关函数这一块的基础特别乱。”
宋喻:“哦哦。”
他磕磕绊绊终于写满了八百字,念念不忘四个字,他研究至深,有关怎么“念”,分门别类说了十几条可能性和可行性。不知道老师满不满意,反正他是很满意的。
写完宋喻就困得不行。
“我睡半个小时,到时候你喊我。”
谢绥:“嗯。”
图书馆内灯打开了,温和明亮。
这里很安静,只有谢绥在对面写字的沙沙声,在他睡觉后还刻意放轻了动作。
外面雨声变小。
环境舒适安逸。
可宋喻这一觉却睡得并不怎么安稳。
上次他梦到了岛、蓝天、海。
这些听起来明亮的词汇,梦里却森冷压抑,伴随枪声和血。
这一次的梦断断续续,他却不再是个局外人。
高档的别墅内,华丽的吊灯,钢琴曲悠扬,高脚杯轻轻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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