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城JUN
[病死床前。]
“自然病死的,还是主角做了什么?”
[是也不是,后面皇帝忍辱负重,与主角进行合作,任务对象那时已经因为心力衰竭加重了病情,未能等到和主角进行最终一战便病死了。]
也就是说,主要原因是过劳死么。
其实难怪了。
江奕心想,拿一副衰败枯竭的身体,撑着这么一个摇摇欲坠的大乾。
退朝之后,与前一个相貌不同的内侍急急跑了出来,说是小皇帝请沈妄前去尚书房一叙。
沈妄偏头:“你说我要去么?”
江奕:“......”
亏他用的醒神香囊而不是喷雾,结果还是暴露了。
内侍不明所以,见人朝空中问,吓住了:“王爷?”
“无妨。”
沈妄扯了下嘴角,像是笑着的,眼中其实并没有多少笑意:“前面带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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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六)
尚书房内已有三人在等候, 沈妄‘不负众望’,成了最后迟来的那一个。
小皇帝半点没有生气的样子,和和气气地笑了一下,唤人奉茶。
一同请示完小皇帝后, 沈妄几人落座。
小皇帝道:“此次将诸位爱卿留下,是想商议几个月后春猎的相关事宜。”
户部尚书面露难色,拱手持礼,先开了口:“依微臣之见......”
当着小皇帝的面, 他也不能明着说国库亏空, 委婉说道:“春猎布置,所费银钱若干, 而如今战事在即, 损耗巨大。不若,将春猎时间推后个把月, 待到秋收之后,再行打算。”
话音未落,旁边便插|来一声厉喝:“不行!”
“春猎乃是祖制, 从太|祖时期便从未逾过时,现下怎能说推后便推后?!”
户部尚书算是厌烦透了礼部动不动就拿典章制度讨要银子的举止,同样没什么好语气。
“章大人要是不同意, 好说, 春猎所需用度也就几万两纹银, 您只管出三成, 剩下的再由下官来想办法。”
礼部尚书双眼一瞪圆, 做出一副荒谬至极的表情。
“分明是陈大人在管理国库税收,为何到该用钱的时候反而拿不出银两来?”
“您倒是说得好听。”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听到这几乎污蔑的话。
户部尚书吹胡子瞪眼睛,扳着手指头与人细数:“何时不该用钱?屯田水利要用钱,赈灾济贫要用钱,眼下正值战事,粮草、甲胄兵器、军饷、马匹、征兵,哪一个不需要用钱?!”
“即便不说这些,光是七个月前的祭礼,五个月前的祈雨,还有两个月前的——”
小皇帝立时头更疼了,挥手打断:“行了,都别吵了!”
吵闹的两人低头噤声。
小皇帝随之看向坐在沈妄对面的人:“丞相有何见论?”
大乾丞相如今四十有七,生得容貌端正,气宇轩昂。
他与沈妄同坐一排,若不论势气,两人看上去便如普通人家的二世分堂。
丞相未立即回答,眼睛瞥向似乎想要置身事外的沈妄,道:“如户部尚书所言,今年确实不比往年。”
“所以臣下想先听听恭亲王的看法。”
“臣能有什么想法。”
沈妄眼一抬,皮球便踢回了小皇帝的脚下:“皇上想开便开,想不开便不开。”
几分无措:“皇叔......”
丞相皮笑肉不笑:“王爷遵循先皇诏谕,代君上主理国事,本该尽心尽责,近日以来却是愈发不见上心了。”
沈妄笑不达眼底:“皇上如今也过了舞勺年岁,亦有了自己的主张,何须本王再来上心?”
小皇帝闻言,脸上现出一阵惶恐,急切道:“丞相莫要如此说,试问皇叔何时未曾对大乾尽过心?”
7号位见江奕拿出了记录仪,诧异问人想要做什么。
江奕道:“闲来可以当剧看。”演技都不错。
7号位:宿主你开心就好。
在场其余三人,礼部尚书被沈妄整治过,丞相也与沈妄明着不对付,只有户部陈大人站中立。
若是就着小皇帝的话说下去,少不得要论断起沈妄的错处来。
然而丞相并没有接小皇帝的话茬。
甚至于他看向高座上的少年时,眼中都带着一分未作掩饰的轻视。
小皇帝搁在桌下的手一紧,茫然地回视对方:“丞相?”
微摇了摇头,丞相转过头来又问道:“听闻王爷昨日去了静岳观上,不知所为何事?”
沈妄闲散地笑了笑:“心情尚好,出去游玩一转罢了。”
“据大理寺卿所言,王爷似乎还带回了十几个刺客?”
“路上顺手抓的。”
“王爷这一顺手也是极巧,臣下还听说大理寺卿在部分刺客的身上找到了前朝暗部的记号。”丞相意味深长地道,“若非大理寺卿跟着前任丞相见识过,恐怕也无法从那火烙的模糊印子中辨别出个什么记号。”
沈妄点头,不置可否:“确实凑巧,毕竟丞相派人抓了这么多次都没能摸到前朝余孽的一根汗毛,偏倒让本王一出门便遇上了。”
丞相被这话里明晃晃的讽意刺得哽了一下。
压抑住火气,起身面向小皇帝,持礼道:“臣下还从道观的人口中听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据说恭亲王昨日并非闲来游玩,而打着搜罗前朝余孽的号子彻查静岳观,不止让官兵在道观里大肆喧闹,还试图将无辜人等牵扯其中。”
说到这里,丞相一声冷笑,转向了沈妄,咬字清晰:“乃至于惊动神明,于道观内大发怒火!”
沈妄手指一颤。
倒不是因为丞相的嗓门太大,而是联想起了昨晚那些不好的回忆。
施施然坐直了身:“何丞相,你也言道那是‘据说’。”
“当年恒王想在京都城郊建立静岳观,是本王一直持着反对的态度,那些道士险些因此失去安身之所,又如何不对本王心生怨恨?”
“难道那些道士还会怀恨污蔑王爷不成?”
“不然何丞相还想要什么说法。”
沈妄一脸无辜地疑惑反问:“私自领兵可是大罪,若没有圣上授意,本王怎敢差遣那么多官兵?”
何丞相眼角一抽搐,看向小皇帝。
小皇帝也呐呐:“昨日皇叔说想要出去散散心,请旨借一些官兵当护卫,所以朕就......”
也不用再听下去,何丞相扶着涨疼的脑袋坐回椅子上。
年纪大了,容易胸闷气短。
沈妄端起茶盏微抿了一口,又道:“至于神明大怒一事,倒并非神明对本王动怒。”
听沈妄说出这话,众人都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
何丞相扯扯嘴角:“是么。”
他从一开始便将道士们激动告知的‘神明显灵’归为无稽之谈,刚才只是顺道拿出来说事,在场之人也没谁是真信了的。
因为类似的传言在皇室中不稀奇。
据说太|祖皇帝出生时宫廷院落曾天降五彩福光,但实则是雨后霓。后来又传其单手降猛虎,但其实就是从驯兽师手中接过不足月的虎崽子,就这样还怕得紧,只敢单手去摸。
还据说太皇太后第一次到园内游玩便引得百鸟齐鸣,被随行之人惊为凤凰转世,实则太皇太后当日不过四五岁,又是被府上宠得娇贵的,见到漂亮的鸟雀便让人上前捉,鸟雀被捉疼了自然会叫,整个场面说是鸡飞狗跳还差不多。
这些事情的真相从年迈宫人口中透露出来时,大家心照不宣,没有谁敢真的去大肆揭穿,只当听个乐呵。
沈妄未将这件事略过,小皇帝等人的第一反应便是这匹狡诈的狼又想咬人了。
除开何丞相,全都精神一震。
江奕右眼皮直跳:“老七,我感觉他要皮。”
[宿主?]
沈妄将空了的茶盏搁在小桌上,突然就看向了主动上前斟茶的侍女。
“将你怀里藏着的东西拿出来给本王瞧瞧?”
侍女:“......!”
侍女脸色陡然惨白,眼见其他人都惊异地朝她看来,当即将滚烫的茶壶朝着沈妄脸上砸了过去。
复又掏出怀中匕首。
江奕瞳孔紧缩成一点,来不及细想,下意识一挥手——
茶壶被凌空截断,砸在墙上发出‘啪!’一声脆响,瓷片茶水散落成花,侍女也倒飞了出去!
因江奕控制着力道,侍女只是在地上滚了几圈。
她刚一晕晕乎乎抬起头,江奕又是冷着脸,单手一握一扯。
匕首掉落在地,侍女两只手臂被擒于背后,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嘴巴微张的小皇帝乍然回神,怒声喊道:“人在哪?都干什么吃的!就这么把刺客给放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