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归
刘雨欣掀开外套的时候,薄晔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视觉冲击过于强烈,再加上躲避不及时,有毛毛虫掉落到他身上,男人强撑到房间就进入卫生间吐了,后来脸色一直不太好,怕他低血糖不舒服,唐止想换点蛋糕给他补充糖分。
阮楚水连忙开门:“进来吧,我给你拿。”
唐止站在门口却没有动,摇了摇头,道:“谢谢,我在外面等就好。”
“行。”
阮楚水没坚持。
王晓驰跟他同住一间客房,现在还没回来,他拿起半盒蛋糕后,看到另一个箱子里的坚果,迟疑半刻,抓起几袋,一同带上走向门口。
阮楚水将东西全部塞给唐止,暧昧不清道:“晚上每个人没分到多少,你肯定没吃饱……”
唐止看着多出来的几袋坚果,低垂的长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暗影,将坚果揣进外套口袋里,低低道:“谢谢。”
阮楚水笑了一下,放松地斜倚在门框上,见眼前的男生没拒绝,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心中高兴。
又不想他太快离开,暗中打量唐止,看到他左手上套着的戒指,没话找话:“戒指很好看,怎么戴无名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结婚了呢。”
唐止抿抿唇角,没立即回答,过了半晌,将修长手指上的戒指褪了下来,塞进口袋里,平静道:“还没结婚。”
“我想也是,你看起来年纪这么小,又这么……”
阮楚水看着他,眼里的光都化成了温柔的泡沫。
这一幕落在刚踏了一半台阶,准备上二楼的顾萌眼中,看到唐止把戒指拔掉后,在原地呆滞地立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心情复杂,先后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恩瑾下楼。
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回一楼,黑灯瞎火,顾萌最后一级踏空,摔到对面墙上差点崴脚。
恩瑾眨了眨眼,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懵懵懂懂道:“你怎么了?”
顾萌偏过脸,看向他:“你刚刚也看到了?”
恩瑾点头。
“你觉得……”顾萌犹豫不定,慢吞吞道,“这事要提醒薄晔吗?”
恩瑾想了想,点头:“薄晔是个好人。”
“……”顾萌又道,“那你去说。”
末了,不放心地补充一句:“委婉点,能让他差不多察觉到就行。”
恩瑾煞有其事地叹气,像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半大少年:“明白,我也不希望他在爱情里受伤害。”
顾萌:“……”
*
房间里,薄晔盘腿坐在床上,面对窗户,借着月光把手电尾盖旋开,将里面的电池倒了出来,一个人正在捣鼓,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向门口看去,顾萌进来,鬼鬼祟祟看他一眼,身后跟着恩瑾。
“你们去哪里了?”薄晔淡淡道,“在外面看到Candi了么?”
顾萌吞吞吐吐,关上门,示意恩瑾说话。
恩瑾一派坦然,坐到男人身边,正色道:“薄晔,可能有件事要跟你谈谈。”
“嗯。”
难得见恩瑾这么严肃,薄晔把手电筒扔到一边,洗耳恭听。
恩瑾双手撑在身后,偏头看向他,声音低柔平静:“你听。”
薄晔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倾听,此刻四下安静,只有窗外雨声不断,不解道:“听什么?”
恩瑾:“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薄晔:“???”
顾萌扶额。
恩瑾看向窗外,一阵潮湿的风吹入室内,拂面而过。
迎着风闭上眼,又道:“你看。”
薄晔看向外面,除了杉树林别无他物,皱了皱眉,耐住性子:“看什么?”
恩瑾:“春风又绿江南岸。”
顾萌:“……”
薄晔磨牙:“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给我拐弯抹角。”
恩瑾转而看向他,一脸认真地答非所问:“做男人应该心胸宽广,难道不是吗?”
薄晔:“……所以?”
恩瑾拍拍他的肩,诚恳真挚:“所以你选择原谅他吗?”
薄晔用指尖搔搔高挺鼻梁,认定他在挑事,同样诚恳真挚:“我现在心态不是很好,容易艹你大爷,所以你离我远点行吗?”
“行。”
恩瑾好性格地应道,起身,远离这个令他心生同情的男人。
经过顾萌时,朝他眨了下左眼,悄声道:“我是不是特别委婉?”
顾萌神色复杂,一言难尽:“……你真是个天才。”
二楼,唐止把戒指放进口袋后,没等阮楚水话说完,继续道:“还没来得及结婚,就加入游戏,本来准备九月七号在挪威举行婚礼。”
阮楚水面色一僵:“你有未婚妻?”
唐止摇头,毫不掩饰:“我有未婚夫,是薄晔,我十九岁时跟他在一起,已经五年了。”
趁阮楚水出神之际,抱着蛋糕盒微微鞠躬,道:“辛苦你了,我先走了。”
没再理会阮楚水,唐止转身下楼。
回到房间,唐止从口袋掏出两袋坚果扔在床上,对另一边的恩瑾和顾萌道:“阮楚水给的,我们平分。”
薄晔敏感地察觉到什么,掀眸看向唐止:“额外给的?”
顾萌和恩瑾对视一眼,默不吭声,安静吃瓜。
唐止坐到薄晔身边,拆开蛋糕盒,道:“是的。”
薄晔眯眼,警惕起来:“他为什么给你?”
唐止用勺子舀了块蛋糕送到他嘴边,睁着黑亮的眼眸,道:“不知道。”
垂眸看了眼蛋糕,薄晔张嘴,让唐止喂他,忽然很不是滋味,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青青草地,什么叫江南岸,什么叫原谅。
想到这,薄晔朝顾萌和恩瑾投去死亡凝视。
*
夜间的时候,顾萌被一阵刻意压低的对话声吵醒,伴随着床铺激烈的吱呀声。
回头看去,发现隔壁床上的恩瑾早醒了,正坐在床上,面朝房间另一边,黯然月色下的背影看着很寂寥。
顾萌翘起脑袋,扔过去一个枕头,引起恩瑾注意,迷迷瞪瞪道:“他们在干吗?”
恩瑾回头,小声道:“打架。”
顾萌细细听了会,确实是在打架,放下心,重新躺回去,只要不是在干荼毒恩瑾的事就行。
靠门那张床上的被子不断起伏,里面蒙着两个人,互相较劲,声音很低,闷闷地传出来。
薄晔压着身下人,固定住他的双手,听不出情绪:“他给你你就拿着?嗯?这么单纯,今年十八岁么?”
“他给我我为什么不能拿?这种时候才没有必要互相客气。”唐止扭着身体挣扎,气急败坏,“你发什么疯?放开!”
薄晔咬他的嘴,力道重了点,唐止疼得发出哭腔。
“阮楚水对你有意思。”薄晔惩罚完,斩钉截铁道,“你早发现了。”
唐止气得眼尾泛红,挣脱开一只手在他脸上挠了一下,随后用力推他:“那又怎么样?”
“唐止,你不守妇道。”薄晔重新固定好那只乱动的手,靠近了跟他额头抵着额头,直勾勾地看着他,“我现在非常、非常、非常嫉妒,你要想好怎么安慰我。”
唐止瞪圆了眼,舔了舔一边虎牙,气势丝毫不输:“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安慰你,刚刚那一下你得让我咬回来,不然你别想睡觉。”
薄晔挑眉:“来呀,都别睡。”
发现夫夫俩吵架还没完没了了,顾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弹坐起,暴喝道:“不好好睡觉的都给我出去!你们不要休息,其他小朋友也不要休息了?!”
靠门那张床上的动静瞬间止住。
过了会,薄晔翻身到一旁,唐止闷不吭声,两人在顾老师的镇压下总算消停。
恩瑾拍拍被子,准备躺下。
正在这时,远处响起缥缈的尖叫声。
恩瑾立即转头看向窗外。
顾萌也听到了,因为离窗户近,干脆爬到窗前。
声音似乎是从山下传来的。
唐止从被子里露出红扑扑的脸蛋,皱了皱眉:“什么声音?”
顾萌看到远处的杉树林晃了晃,像是有东西在其间穿行,有种不祥的预感:“今晚守飞机的人……”
听闻,薄晔掀开被子下床,穿上马丁靴,弯腰系鞋带,道:“我去看看。”
唐止跟着坐起来:“我也去。”
“等等我。”顾萌麻利地起床,摸黑收拾背包。
恩瑾自然也是躺不住的。
几分钟后,四人走出房间。
顾萌最后一个关门,余光瞥见隔壁房间的门开了条缝,跟门后的眼睛对上时,双方都吓了一跳。
隔壁连忙关上门。
顾萌了然,应该不止他们四人听见了山下的动静,只是其他人都不愿意去山下探看情况。
门口正好还剩四件雨衣,一人披了一件后,拉开门出去。
雪原上飘雨,异乎寻常的冷,似乎要冻穿骨头,积雪在雨水的冲刷下消融了不少,隐约能看到下方黑色的土地,走路时容易打滑。
薄晔打着手电在前面引路,四人好不容易走到山下杉树林的边缘,看到了搁浅在雪地上的飞机。
上一篇:养了两年的纸片人是大人物
下一篇:我靠科技苏炸整个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