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云暮
那被称为“公子爷”的人不过做布衣打扮,只是头上戴着一顶黑纱斗笠,看不清形容长相,唯见其长身玉立,步伐稳健,当亦是青年。他闻言转过头来,迈步前行,低声道:“寻常将士?观其身手服制,当是御前虎贲营之人,否则按燕国的法制,一般的驻军兵将出入京城岂有这般顺当简便?”
“那不就是等于咱们宫中的禁卫军?”那亲随笑道,“公子爷再厉害的都见的多了,有什么稀罕的?”
那“公子爷”摇头轻叹:“虎贲营是燕帝亲建,内可拱卫京畿,外可攻城略地,乃是绝不叛主的虎狼之师,与那些出身高贵却一辈子都没出过台城上过战场的禁卫军大爷们如何一样?”
亲随登时噤声不语,半晌后劝道:“公子爷难得出来游历,当宽心为上,就别想着那些烦心事儿了。”那公子爷随即也反应过来,苦笑道:“叔父去世之前,再三交代我出仕避祸,明哲保身,如今守孝期满我一重见天日便又故态复萌了,当真不该。”话是说“当真不该”,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想道——燕帝若有诏书下达给驻兵在外的大将慕容永和拓跋珪,会另派正使传旨,不会就这么一个还避人耳目。据闻虎贲卫成立之初一直是安东大将军拓跋珪负责教习,想来他在军中应该安插有不少私人,那方才出城之人便很有可能是为远在潼关的拓跋珪通风报信去了——一个拥兵数万,举足轻重的大将军还这么紧盯着天子脚下发生的大小事情,不说他别有居心,也当是个鹰视狼顾之辈。
心不在焉地一面走一面想,身边跟着的小厮已领他进了一处闹中取静人流不大的小客栈,二人入了一间上房,那公子刚刚盘腿在胡床上坐下,小厮就已手脚麻利地端来一盆清水,伺候他摘帽净面除袜更衣——他家主子允文允武,英明天纵,是出将入相的大人物,却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真要让他孤身一人出门游历,还不知得落魄成啥样。抬头见他家公子一言不发地任他搓揉,唯双眉紧锁,便知他嘴上说地好听实际上又在挂心那些糟心事儿,便道:“公子如今已经不做都督了,就连一手创立的北府军也已落入琅琊王掌控,给了个康乐县公的封号就让公子回乡守孝,却还理他司马家做甚?”
那公子爷闻言抬起头来,端的是俊眉凤目顾盼辉煌,望之若芝兰玉树——正是当年淝水之战以十万北府军逼退前秦大军的前晋朝大都督谢玄。他皱着眉道:“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万不可再提,谢氏子弟无论处庙堂之高还是退江湖之远,都不可对朝廷生怨怼之心。”那小厮名唤杨平,乃是自小跟在他身边伺候的亲随,见他动气却也还是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磕头认错。
谢玄弱冠之年便跟随昔年权臣恒温参知军事,掌兵十余载却秉性内敛,素来讲究声色不动、不怒自威,此刻便淡淡地命他起身,自己踱到窗边,看向不远处川流不息的人群,叹道:“昔年淝水战后,北地中原狼烟四起,当时的关中长安,饿殍遍地,死伤枕藉,谁知七年不到,竟也恢复元气,渐有太平气象了。”他所感念的无非是慕容氏站稳了关中,南朝日后就算平定了内乱党争,再想挥师北伐,收复失地,只怕也难找契机了。
杨平却哪知他心意,到底年轻便也跟着探头去看:“公子爷说要从陈郡千里迢迢地来长安,小的初时还不乐意呢,现在看来,长安城热闹繁华的很哪!瞧这街上各色的五胡人种,新奇的西域玩意,真真是玩不够!”
“西燕与后凉结盟,稳定后方;又灭了后秦占了整个河西走廊,重建丝路,鼓励贸易,西域货物自可源源不断东来了。”谢玄在心中暗自赞叹,嘴里则不忘吩咐道,“我来西京游历,本就想多走多看增广见闻,只是有一条——出门行事切记谨慎低调、掩人耳目。”
杨平一一应了,又笑道:“如今关中太平无事,西燕又早与我国签订和约互不侵犯——又不是后燕慕容垂那老匹夫,惯会趁火打劫,竟然出兵占了公子好不容易收复回来的河南之地!”
谢玄凝了笑意。当年淝水之战他胜地亦有几分侥幸,所谓以少胜多也不过是暂时逼退了苻坚大军。若非当时前秦后院处处失火,以苻坚之雄才伟略也未必会真地溃败。趁苻氏大军忙着回师平叛他亲率北府军一鼓作气地收复了襄阳,南阳二郡,将东晋近年来不断缩水的国境线重新从长江北滨推到了黄河南岸。谁知苻坚早年招降的所有外族接二连三地造反,连慕容垂都在冀州起兵,占了邺城之后见后秦与西燕争夺关中暂无他下手之地,便趁势南下,与他争河南豫州。
彼时带兵的前锋大将乃是丁零王翟斌,麾下骑兵彪悍高壮,论单兵作战的能力还略胜南朝北府兵,谢玄自然不敢大意。然而就在两军对垒一触即发之际,他接到了孝武帝的圣旨——宰相谢玄病重,速将帅印兵符交予同行的琅邪内史王国宝,速速起身回京探视。
犹记王国宝颁完圣旨后得意洋洋的笑:“在下乃谢相之婿,在他心中却比不得你这侄儿一丝半毫,屡次横加贬斥。幸而当今琅琊王在朝秉政,还肯对在下信任重用,就请都督速卸兵权,回京去做个孝子贤孙吧!”
谁知他甫回建康,便立即被琅琊王司马道子软禁于谢府,又借皇帝之命明升暗降,褫夺了一切实权,最后只剩了个康乐县公的虚衔。病中的谢玄见了侄儿只是摇头苦笑:“幼度,你是明知不该归来,却又不得不归来啊!”堪称一语道尽辛酸——谢玄怎不知道是司马道子欲以王国宝夺兵权争军功来打压他们这些功高震主的门阀世家,以加强皇权,谢玄一日在外领兵,便一日能有那底气与朝廷叫板。然则谢玄自有风骨,不肯如当年权臣恒温一般恃强犯上,兼之父母亲族皆在都中,便只得束手就范,暂时蛰伏。
谁知王国宝领兵对阵翟斌,河南之境在一年之内就悉数沦陷,后燕大军长驱直下,若非镇守荆州的恒氏家族全力抗击,而后燕兵马又不擅水战,只怕长江下游的都城建康都岌岌可危。
度过一难的东晋王朝没有想着兴兵强国,而是继续党争集权,一时之间,江南的王谢恒庾四大家族皆被打击,人才凋零,风流云散,司马道子则一家独大,当朝秉政,人称“相王”。名相谢安于同年病逝,遗命继任的家主谢玄扶灵回乡,守孝三年。
谢玄自然知道谢安真意是要他避开党争,暂敛锋芒,以图东山再起。
没想到这一避,便是三年。司马道子不肯放过王谢后人,依然在朝百般打压,尤惧谢玄威名,为保全家族亦为明哲避祸,谢玄主动奏请愿离开江南游历中原各地,方才算是暂时安下了司马道子之心。
追溯往事,谢玄尚在怔忪,忽见杨平甩手给了自己一耳刮:“叫公子爷莫要劳心,你还嘴快多事瞎胡说!”不由忍俊不禁,微微一笑:“罢了,你说的也是实情。既来之则安之,就暂先隐身于这闹市街巷之中罢。”
未央宫中的任臻自然不知道长安城里来了这么一个曾让他心向往之的大人物——苻坚生平自负,绝少夸人,独这“谢家宝树”虽让他败走淝水,却数次赞他“年少英雄”,言谈之间对其用兵亦颇推崇,叫他在旁听了,怎不记在心里?
此刻他只顾在宫里围着姚嵩转,知道姚嵩素来逞强嘴硬,不肯示弱于人,更是事必躬亲,甚至力排众议将姚嵩这么个在朝无职无衔的外臣迁进金华殿,自己亲自陪护兼监视他看诊问症、调养身子。
今日乃是半月一次的大朝,任臻刚离了宣室殿便乘步辇赶回金华殿,转进内室便见姚嵩正骑着一筒锦被,如大号婴孩一般仰卧于榻上昏睡,一贯苍白如雪的脸上也隐隐添了一抹血色。心底没由来地一松,他摈退下人,悄声上前,抽了抽姚嵩夹在腿间的被子,谁知一下没抽出,他登时就明白这小狐狸是在装睡,便俯身将人一把搂进怀中,闷在胸前不让他抬起头来。姚嵩不一会儿就掌不住告了饶,蹬腿挣手地说自己就要“断气了”,任臻松开手,盯着他红扑扑的脸蛋半晌,忍不住低头在他脸颊上轻咬一口,指着榻旁小几上摆着的药碗道:“就你鬼主意多,莫不是想装睡躲过吃药?”姚嵩眨巴眨巴眼,辩道:“医官长对症下的药我可都喝光了的!”
任臻拉长了脸:“还有这一日三次的补药呢?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总爱趁人不备将药汤连喝带倒——”姚嵩挣扎着爬起身来,故意皱着张脸诉苦:“那药可苦死了!谁喝的下去呀?!”
任臻无奈道:“都是用难得的药材精心调配出来的,最是活血暖身大为滋补,苦也得喝!”
姚嵩无赖道:“你这是站着讲话不腰疼!既是千好万好的补药,你怎不喝?!”
任臻被姚嵩挤兑地无法,只得端着药仰脖一气儿喝了小半碗——尼玛当真是苦!他忍住反胃板着张脸将药递了过去:“有我陪你受苦,这下愿意喝了吧?”
姚嵩见状,倒当真不再搞鬼了,干干脆脆地将剩下的药一饮而尽。任臻还在提防他层出不穷的花招,见他这般反常,倒也诧异,当下接过碗来,抬腿就要下榻。
姚嵩一把攥住他的衣袖,偏着头斜睨了他一眼:“上哪去?”
任臻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你饮了这大补汤药最好要浸浴一番发散药性,我我命人给你准备去。”姚嵩使了个巧劲儿,竟轻易就把人高马大的任臻给拽了回来,他伸手兜住他的脖子,一派天真地问道:“那你也喝了,却要怎么发散?”
任臻只觉得又一滴热汗从额上淌下,犹嘴硬道:“我不打紧,不,不必发散了。”
姚嵩关切地道:“可这大补汤药性如此强烈,我喝了尚且浑身燥热,你怎会不打紧?哎呀,看你都面红耳赤,热汗淋漓了。”说罢便抬手为他拭汗,他的手肤温偏凉,又柔弱无骨,甫一触及,任臻便惬意地出了一口气,随即又赶紧抓下他不安分的手,尴尬地道:“我,我我不热。
“不热?”姚嵩抿唇一笑,另一只手则突袭下方,巧妙地钻进了任臻衣摆之中,顺着结实的大腿一路向上摸去,须臾后一撇嘴道:“嘴硬,下面这汗出的比上头还多呢~”
任臻难堪地呻吟一声,强忍着捉住他灵活使坏的手道:“子峻,不可。”
姚嵩双手被他捕牢,却毫无受制于人的自觉,他倾身靠近,舌尖轻吐,如一条魅惑苍生的灵蛇:“有何不可?任臻,你我一别三年,再见数月,你都不愿碰我一下?”
任臻艰难地喘息道:“一滴精,十滴血,你如今正是固本培元聚气调理的时候,不可泄了元阳…”他一贯主张今朝有酒今朝醉,乃是纵情享受之人,只因深惧姚嵩再为他伤身,竟也开始自制自律不肯贪欢了。
姚嵩微微一愣,而后唇线轻勾,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轻笑:“我不可,你可呀。”而后柔软的身躯顺势俯下,埋首于他的腿间。
任臻一惊,没由来地紧张道:“姚嵩!”
姚嵩抬起头来,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半晌后忽然伸舌轻舔上唇,呵出一口热气:“我还想再进补一下~”
第100章
任臻最后一丝理智轰然崩塌。
姚嵩低下头,慢慢地将顶/端含了进去,因那/物已完全勃、起,个头甚大,竟不能够轻易纳之,姚嵩只得以舌相就,顺着头部的沟回来回舔/舐吮/吸,一点一点泌出唾沫与不断张翕着的小孔中汨汨涌出的淫,液相混,彻底濡湿了整根阳/具,发出粘/腻的水声,听地人面红耳赤。
任臻仰起头,腰间一抖,难耐地发出一声呻/吟——那孽、根已被包含进了一处温暖紧致难描难画的桃源深处,他只觉得周身上下所有快感都齐齐涌向鼠、蹊,他忽然伸手托起姚嵩的下巴,带着一点命令的语气:“让我…看看你的脸——”
姚嵩乖巧地抬起下巴,淋漓的阳、具从红润的口唇中一寸一寸地缓缓滑出,到顶/端处犹不舍地吮/吸了一下,任臻嘶了一声,见姚嵩面色含春,眼角泛泪,目中满是痴迷,那、话、儿便是剧烈一抖,从马、眼处涌出一大泊淫液,甚至涌出来打湿了姚嵩精致小巧的下巴,惹地他又是不满又是不舍地紧含着不住吞咽。
任臻哪里还记得再怜香惜玉,猛地耸/腰,一记紧接一记干/着他的嘴,粗哑着羞辱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居然一脸陶醉,就这么喜欢含、着男人的东西?恩?”
姚嵩从鼻端发出甜腻的呻吟:“啊~我,我没有~恩~”
任臻手下用力,撞击地一下猛过一下,几乎要将整/根全插进去,姚嵩被顶地两眼发黑,鼻中一片催情的雄性气味,对方胯、下粗/硬的耻/毛则时不时磨着他的脸颊,却让他油然感到了一种被强迫的隐秘快感,大片口水从他合不拢的唇角中溢出,姚嵩失神一般地吊着双眼痴痴地看着任臻,断断续续地开口道:“我,我只喜欢,含着你的…”
任臻一怔,竟因这一句话而彻底守不住精关,腰间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理智回笼,手忙脚乱地就要抽身而出,但已经来不及了——一道道精、液力道十足地激射而出——憋了数月,任臻也是久旷了的,射地极多,悉数喷淋在姚嵩的口唇、鼻端,眉角之上,甚至头发上都是片片白、浊,看来情/色无比。
事发突然,姚嵩也是一愣,呆呆地望着半死不活地在不住喘息的任臻,忽然又爬了过去,先是将脸上的TI液刮了下来送进唇中一吮,一面伏下身竟又将在草丛中半软蛰伏的那物重新纳入口中,不满地道:“我还没吃够呀~”
任臻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彻底阵亡倒地,在心底惨叫一声:尼玛这才是‘磨人的小妖精啊’!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任臻都不大敢正眼看姚嵩——为啥?羞愧啊!他自诩胡作非为惯了的,乃是风月场上的行尊,结果被人作弄地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似地,丢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