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书
吔嗬~!
“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哪里!”抬起短短肥肥的前蹄,来个一秒钟回旋,落地继续唱“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接着摇晃尾巴“这里有红花呀,这里有绿草”
甩左臀扭右屁,风骚妩媚的回眸:“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
唱到这里,李禹稳住身子,觉得有必要把最后三个字改一改。
于是屁股再次甩起来!
“嘿,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黑猪!~~~小黑猪!!!!”最后兴奋过火的李禹扶住台阶来了个高难度,竖劈叉。
“嘶——”猪毛太软皮太薄,地板略凉。
他先是不知道从那扒拉出来个蛮结实的饼干盒子,饼干这种东西教授肯定没什么兴趣,一看就猜得到是他吃完的空盒。
他放下空盒子把旁边的凳子拱到沙发旁边,然后把空盒子放在凳子下面。
老办法,以此类推。
这一通忙活,猪头猪脸的黑炭成功躺到了舒服的沙发上,按放在沙发上的遥控器。
午间新闻,跳,对x央报道的新闻不感兴趣,从前每当他觉得生活苦逼的时候才会看看x央新闻。
因为新闻里面的人民都活的很幸福。
儿童频道,跳,哥哥不当儿童很多年,虽然我现在一岁不到。
相亲节目,跳,爷都成猪了,还看什么美女美男,等节目变成一群猪相亲的时候保不准会赏个脸看看。
……
……
第一次把黑炭留在家里的潘成逸略略不太放心。
平时十来点也说不准才会回来的潘成逸,这次在学校上完课就直接驱车赶了回来。
总觉得那么圆润幼小的小东西随便摔一跤都有可能碎了。
经不起折腾。
6点半回到家。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刻,橘红色的落霞将屋子照的明媚如织,把暗色调的房间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柔和味道。
放好钥匙,换上拖鞋。
潘成逸脚步闲适,踩在柔软华丽的地毯上,过滤掉脚步声。
他向沙发上看去。
电视上正在放广告,沙发上的小黑猪只露出个屁股,小半截身子都钻在相对于它来说略大的薯片袋里,肚子则有规律的起伏。
电视和薯片让潘成逸生出种有人来过的错觉。
房门都锁定,不可能会有人进来。
那么只有这只不安分的黑炭了。
看着它井然有序排列规则方法到位的“作案现场”,潘成逸沉默半响。
智多而近妖,虽然有很多事情用平时的方法解释不通,但潘成逸也只能想,这大约是只智商比较高的猪。
或许?
刚刚开门时,并未刻意放轻动作,这样还没动静,这只猪应该是吃着吃着睡着了。
嗯……,看来很享受。
潘成逸取下眼镜放在一旁的半身柜上,左手松松叉着腰,右手抬起捏捏额角,看着黑如炭的曲卷小尾巴。
顺手关了电视,把黑炭拎起来。
被拎起来的李禹觉得不太舒服,迷迷瞪瞪的半睁着眼看向对面的人。
除了沙发这块有些凌乱外,四周都和走之前一样,潘成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所以临走之前那句后果自负便无用武之地。
因着没带眼镜的缘故,让他的双眸增添了几分无法言语的锐利和深邃味道,五官则看起来更加立体。
不舒服的李禹哼哼两声,从嘴巴里掉出半块薯片。
“你回来了啊……”
正准备抱到卫生间给它擦擦脸的潘成逸欲抬起的脚步,听到声音,顿住。
他狭起眼睛,语调不明的说了句:“你果然会说话。”语气中毫无该有的惊讶。
之所以如此平静无恙,或许有之前的“哼哼哈兮”做缓冲也不一定。
然后便是诡异的寂静。
垂着眼皮犯困的李禹,经过大约三十秒的时间才消化了这句不轻不重听不出语调的话,瞬间全身彷如触电一般,浑身发麻,他蓦地睁开眼看着潘成逸的脸,对视良久,他才用十分微弱的语气做垂死挣扎:“哼……哼……。”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潘成逸从那双黑曜石般明亮皎洁的双眸中看到了它的不安与无所适从。
李禹左顾右盼,佯装欣赏花瓶。
今天的花瓶格外的漂亮呀。
呃……
和昨天的花瓶没什么不同吧?
“如果你觉得这样还有用,那你大可继续。”说罢潘成逸拎着他来到卫生间,毛巾沾水,彻底将他从迷惘震惊呆滞中扯了回来。
清醒了的李禹倾泻出一种叫做万念俱焚,刚刚为什么傻逼因子成灾的情绪。
妈妈蛋……
碎了……
他萎顿着身体一语不发。
看到黑炭这样,情绪不常外露的潘成逸心情奇异的不错。
李禹越是一副“卧槽,秘密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以及“这不是真的,我怎么会这么蠢!救命!幻觉一切都是幻觉!”的悲痛欲绝累觉不爱的懊恼悔恨表情,潘成逸便更加肯定。
这是一只会说话且智商平时耍耍小聪明够用,到了关键时刻明显不太够的猪。
或许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猪了吧?
毕竟各种记录上并没有记载一种会说话的猪。
很有实验价值的猪呢。
摆明了想刺激刺激他的潘成逸把他放在沙发上就去忙别的事情。
李禹则还沉浸在“我为什么这么傻逼”的世界中无可自拔。
而潘成逸的样子也不是他当初想象出来的样子。
他太冷静了,李禹以为,最起码他会震惊……或者露出丝丝惊讶的情绪来?
对方的冷静自若让他不安。
晚上吃饭的时候。
“要不要喝点汤?”
“哼哼……”不了。
情绪陷入低迷的李禹仍旧不忘做无意义的挣扎。
潘成逸勾唇。
“只吃这一碗吗?”
“哼…………嗬”
李禹终于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甜中生苦,才高兴了一中午,下午就栽这么大一跟头,这叫他情何以堪。
想到此,黑炭悲中从来,哼的更凶残了。
妈蛋,要不要掉马这么快,好歹给我个缓冲好吧?我以为……我以为……
我以为我完全可以找个机会自己坦白争取获得从宽来着,这也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我要求重头再来!
我一定不睡了!真的。
老天,你信我!请看我真挚纯洁善良清澈无垢的双眼,跪求倒带!跪……求时光倒流!
一切的咆哮和悲伤都是无用滴,徒劳滴,把握好当下才是最真滴。
本来还觉得这般萎靡不乱跳不折腾的黑炭挺有让他调戏的欲望……
但是……当你每一次的问话,对方回复都哼哼,一直哼哼到睡觉还是这副样子。
潘成逸就…………了。
“你打算一直这样缩在壳里?”
“哼哼……哼哼……”是的。
依旧如此。
“壳,什么壳?”回过神的李禹左看看右看看忙道。
“……”
潘成逸黑线:“乌龟壳。”
“……”这才听明白的李禹继续垂下脑袋装我是空气请无视我的游戏。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李禹虎视眈眈围着潘成逸的床,一直在床下面跳啊跳爬啊爬。
意图很明显,我要上床,我要上床。
他的努力被潘成逸无情的镇压和发配边疆回归丝绒小窝。
虽然是小窝,但比起他的体型不知大了多少倍,对于李禹的不满足和得寸进尺,潘成逸铁面依旧。
没想到。
今天晚上,李禹连头都没抬。
更别说围着床继续奋斗和偷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