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书
而廉坞似有所觉,难得露出安慰的眼神回望她。
廉坞的回应,让莲娜放了心,对李禹的不理不睬不在意起来。
整整一天都过的很憋闷的李禹,好不容易告别了那个女人,路上忍了一路,到家后,李禹终于觉得可以说了!先跑回卧室整理了下证据,然后拿着证据的李禹直接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廉坞的房间。
他进来的时候,廉坞正在脱衣服。
廉坞听到开门的动静还有熟悉的脚步声,顿了顿继续换衣服。
进来的李禹,拿着手机看着廉坞的背影装模作样的咳了声,廉坞回过头看他。
李禹早已调好了照片,向前走了几步,大义凛然的伸到了廉坞的眼前,什么话也没说。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廉坞瞥了他一眼,接过手机,一张张翻看,然后语气平静的说:“难怪你在电话里常常会问起她。”
李禹不敢置信的看着廉坞,可以提兄长大人爆粗口吗?
被戴绿帽子还可以坦然,果然是大哥!修为不凡!实在佩服。
他重重哼了声,站在廉坞的对面,义愤填膺的说:“她竟然背着你找男人!我可不愿意有这样子的大嫂!”
廉坞换好衣服,将手机收了起来:“手机我先拿着……不喜欢她当你大嫂?”
李禹点头挥着拳头:“当然,我亲眼看到她和那个男人这个那个,不过好像你不介意……,但我怕以后看到她会有阴影,所以……,你准备要怎么解决?”说完,很期待的看着廉坞。
廉坞想了想莲娜,又看看李禹,把手机放进口袋:“这样的女人,的确不适合做廉家的夫人。”
闻言,李禹松了口气,但想到哥哥脸上一丁点生气愤慨都没出现,就觉得自己好像小题大做了,但根本不是自己小题大做好么!
总之,事情解决的超出意料中的平顺啊。
或许自己帮助了莲娜也没准!
他也猜想过,会不会是莲娜小姐碍于双方家庭的关系不好意思说解除婚约,所以无法和心中最爱双宿双飞?
所以为了莲娜小姐的终身幸福,我才揭发她的!
哈哈,我就素个大好人!李禹想到这,得意非凡。
而本来正在做准备待嫁工作的莲娜,忽然被父亲告知婚约解除了……
和父亲一样崩溃且难以接受的莲娜不敢相信却又隐隐明了为何,看到父亲愤怒和谴责的眼神,她脸色更加苍白,连夜便去了廉家古堡外,却被告知无关人等不可进入。
他发现了?
☆、愚不可及
第五十章
莲娜呆到第二日清晨,依旧没有见到人,坚持不住,只好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离去时,李禹和廉坞正在楼上的客厅喝早茶。
廉坞对面坐着的人,还是那一副斜眉歪眼的无赖样,就差下一刻脱掉鞋子直接蹲椅子上了。
白色的镂空花纹,镌刻的花纹很是雅致,椅背高而直挺,顶端圆圆的弧度向下凹然后如蔓藤缠绕到下方,面前的圆桌上铺着同色的茶垫,旁边放着的花瓶则插着一两枝还沾着水珠的紫色鸢尾。
高高的窗台外,天朗气清,拉开的窗帘微微摇曳,抬眼遥遥的可以看到窗外远处的湖水,湖面上游着昂着头的白或黑天鹅。
穿着白衬衫外罩黑马甲,胸前的口袋里别着一角白绢巾,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的下人,站在两人面前禀报莲娜小姐已经离去,廉坞颔首,下人转身离去。
自从李禹醒来,家里的下人渐渐有些变动,大多数都换成了会讲中法两国语言的佣人,李禹暗暗佩服不已,现在应聘个佣人都得两国语言才混得开,也不知廉家古堡内的下人福利如何?看下人一个个精神奕奕,应该不错才是。
乱七八糟想着事情的李禹牛嚼牡丹般的端起面前的杯子,咕咚咕咚牛饮了半杯茶后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茶液,心情甚好,笑呵呵的说:“弟弟害你没了媳妇,可别恼了我!”李禹半开玩笑的说完看着对面神色如常的廉坞。
廉坞看他这样嘻嘻哈哈的模样,很是宽和的摇摇头说:“如果不是母亲当初的选择,和谁结婚都一样的。”
显然不在意自己的婚姻大事。
李禹吧嗒吧嗒嘴,瞪圆了眼说:“呀,话可不能这么说,碰到喜欢的人然后与之共度一生,想想都觉得是件很美满幸福的事情吧?哥,你要往好的想,没准未来大嫂正在等着你去寻她呢!”说到这里,李禹想到了潘成逸,嘴角忍不住又扬了几分。
廉坞浅饮了口茶,看到李禹眼神微垂嘴角带笑的模样,分明是心有所属的样子,愣了下,说:“廉珀,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李禹听到廉珀两字一愣,意识到是在叫自己,摸摸鼻子,虽然都说外国人开放,但是直接说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也不知廉坞会是什么反应,现在还是不要冒险的好,他伸出手掌一拍,嬉皮笑脸的说:“提我做什么,还是说哥的事情吧,嘿,哥你真的没喜欢过莲娜?”
廉坞没有犹豫也无权衡,一口回道:“没。”
“不喜欢为什么还一直没有解除婚约?”
“母亲遗愿。”
李禹眉毛扭了扭,然后舒展开安慰他:“若是……那个母亲知道莲娜背着你和别的男人亲热也会答应解除婚约的。”
廉坞神色依旧淡淡,点点头,李禹说完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晚上睡觉,李禹从潘成逸的身侧苏醒过来,他用鼻子蹭了蹭潘成逸,潘成逸手掌一拍:“怎么了?”
李禹哼唧一声,骨碌翻身站起来,跳到潘成逸的枕头上,眼睛盯着潘成逸睁开的双眸,对视。
一人一猪对视,果然画面感略奇怪,潘成逸伸手想要去弹他的脑门,李禹发现后,身子一曲险险躲了过去。
李禹掉个个儿后,得意洋洋的甩着尾巴说:“又想偷袭我!”
潘成逸看到他那副样子,失笑,坐起来,长臂一伸直接拎起李禹的小身体,面上正色的说:“那我正大光明。”说罢,毫不犹豫的弹了上去。
李禹躲不过,疼的嗷呜一声,扭动□想挣脱,看挣脱不了,抬起一只蹄子就要回击,□荡了下也没够着潘成逸的身体,倒是被潘成逸扔进被子里一下两下给一卷丢到床上,然后自己施施然起身去了卫生间。
留下李禹还在被子里挣扎,等他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找到了出口钻出来后,潘成逸已经整理完毕,连衣服也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收拾柜台上放着的东西。
对比之下,略显狼狈的李禹,咬牙气愤的说:“卑鄙!”
“卑鄙了又如何?”潘成逸头也未回,对于李禹的话习以为常似的。
“我饿了!”某人眼看无法抗衡也抗衡不了,索性耍起无聊。
潘成逸收拾好几本昨夜阅过的书本,放到书架上,转身看向趴在床上瞪着眼气哼哼的李禹。
询问道:“你哥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禹一听他问这事,精神一振,说:“我办事,绝对完美!”
“哦?怎么个完美法?”
李禹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的给潘成逸讲了讲逛完巴黎又如何遇到莲娜,之后回到家如何如何,廉坞怎么回答又怎么处理都说了出来,毫无保留。
前几天潘成逸就听李禹说正和廉坞一道游玩,知道他不想扫了那人的兴准备逛完再说。
李禹说完之后想听几句夸奖的话,看到大少爷只是点了点头后,沮丧的撇撇嘴,自己牵线求夸奖:“完美不?”
潘成逸瞥了他一眼,走上前,抱起他,不想他太得意,说“还成。”
李禹被抱起来,听到他的话,很不爽,什么叫还成!正待说大少爷你不要太敷衍哦!头顶就响起了若有所思的话:“综合前因后果,大抵是因为你那位兄长并没有情根深种或者根本没有动过心,事情才会这么顺利。”
李禹一时哑然,耷拉着脑袋,他当然明白是廉坞没对莲娜心动过所致,不然肯定会颇费功夫,还好还好,莲娜的魅力在哥哥廉坞面前不值一提。
但,大少爷,你敢说点好听的话吗?!
兴许是潘成逸看他焉头搭脑,又开口说了些宽慰的话:“看样子你和他相处的不错,你也适应了新身份”顿了顿又说:“能为他做这些,他应当是高兴的。”傻子,你能确定他不是在放任那个你口中的未来大嫂这么做?
不闻不问便是放任。
李禹听的熨帖舒坦,更加坚定了自己是大好人的想法,仰着脸摆出乖顺的模样让潘成逸给他擦脸。
前几天潘成逸领着他回老宅住了几日,昨天才刚回来这里。
吃过饭,李禹蹦蹦跳跳甩着尾巴和大少爷一同去了学校。
现在一看到兴科楼李禹就脊背发寒,想到那间恐怖的标本室,他便老老实实呆在潘成逸的身边不敢乱窜乱跑,整日和潘成逸形影不离。
这天,李禹呆在休息室,旁边还有位整理资料的学生。
潘成逸则刚带着其余学生去了实验室。
潘成逸走后,他窝在沙发上看报纸,能在这枯燥无味的地方寻到一份八卦周刊是多么难得的事情,一下便看的入神了,看到女明星的照片时还会在心里品评一番。
整理资料的汪海偶尔抬头看到李禹旁若无人目不转睛看他身下的报纸时,心中闪过奇怪,但那奇怪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不见,他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一只猪怎么可能会看报纸,玩的吧……
汪海整理完便觉口渴,看了看很乖依旧在看报纸的李禹后,决定去对面楼下的小卖部买些水,顺便多买一些等一会儿导师和师哥师姐们出来休息时就可以喝,临走前又看了看李禹。
刚好李禹正在翻腾报纸,翻了面之后又低头看了起来,汪海心道只要关好门,快去快回就是,应该不会不见。
可等他抱着矿泉水和果汁气喘吁吁的推开休息室的门,却发现本该在沙发上团成一团的小黑猪不见了。
他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蹲在地上低下头在桌子、椅子、沙发下面来回巡视,不时“珍珠!珍珠!”的叫两声。
确定小黑猪不在屋里后,他急的一脑门子汗,虽然教授并没有叫他照看,但同在休息室,小黑猪不见了,他也不好交代,心急如焚之下,汪海推开门准备去外面找找。
在这片走廊里来回找了片刻依旧不见踪迹,汪海踌躇之后,推开实验室的门,找到最里面正在指导师姐做实验的潘成逸,他小声将黑珍珠不见了的事情说给潘成逸。
潘成逸戴着口罩,汪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看到那双好看的俊眉皱了起来,沉沉的眼眸如寒潭,虽无波澜却冰冷。
潘成逸和旁边的女生交代了几句话后和汪海一同出了实验室。
潘成逸听完他的话,安慰性的拍拍汪海的肩膀:“我自己去看看,你去休息室吧。”
汪海诺诺的应下,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转身推开休息室的门。
那份八卦周刊还瘫在沙发上,被黑珍珠压着的地方,皱成一团。
李禹被人捂着嘴巴,说是捂着嘴巴,其实整张脸几乎被那带着手套的手掌淹没,他面前挣了下,好歹露出一只眼睛观察四周,还是在兴科楼,而从困着自己的人正在行进的方向,心猝然下沉,升起更加不好的预感。
看到他在二楼停下脚步后,李禹寒毛直竖,终于忍不住哆嗦起来。
他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
正是那天在素菜馆遇到的严夜教授。
他抱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正在他分析时,已经到了令他一想就脊背发寒的标本室外。
严夜像是感受到李禹在害怕,推开门。
掩好门后走进去,他直接向深处走,来到一处隔间,里面的桌子上有条不絮的摆放着制作标本的工具。
严夜先是拿出一圈透明胶布,撕开,一圈圈缠在李禹的嘴巴上,不让它发声。
其实只需要一剂注射剂,李禹便不能动弹更别说出声,但严夜极其享受那一双双睁大的眼眸中聚满的惊恐和留下的泪水。
李禹本来胆子就不大,标本室除了桌子这块有灯光亮着,其余地方都昏昏暗暗看不清楚,而且四周都摆放着一排排令人发憷的玻璃瓶,里面的东西不是摘下来的人体器官就是动物尸体,甚至还有婴儿尸体,那卷缩的身体像还呆在母体里一般。
李禹没尿出来就已经十分的有定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