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小李的前男友?”年知非瞬间与齐耀辉交换了一个眼神,在报警人的笔录里可从未提起过这个人。“请详细说说这个人。”
“我知道的也不多。”岑小姐略有为难地回忆片刻才道,“我只听小李提过,她前男友跟她是大学同学,本来感情挺好的。但后来小李发现他喜欢在网上赌球,还输了不少。让他戒了他又不肯,所以他们就分手了。”
“他叫什么?住哪?在哪里工作?”年知非急忙问道。
“我只知道他叫范海潮,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好的。那范海潮去酒吧是为了找小李,挽回他们的感情?”年知非接着问道。
“对。但是小李不愿意,他们吵了两句,范海潮就气冲冲地走了。”
“后来就没有别人来过你们的卡座?你把鸡尾酒喝光,就出事了?”年知非了然发问。
“是的。”这个案子的案情显然十分简单,连受害者也明白了过来。“是范海潮!他是想给小李下药!我跟小李,本来一直都是她习惯喝鸡尾酒,我喝香槟。那天我们说要换换口味……”
注意到岑小姐又是激动又是气愤地落泪,年知非忙轻拍她的手背安抚她:“都过去了,岑小姐。我们一定会将罪犯捉拿归案,给你一个交代。”
“没有!没有!”岑小姐却趴在枕头上放声哭喊起来,“医生说,我的信息素受到了很大的损伤,以后需要长期注射人工合成的信息素。他还说,我的信息素水平以后可能会比常人低,我还没谈男朋友我还没结婚!还有,‘芒果冰’是毒品,我上网查过了,说不定我会上瘾……他害了我一辈子……呜呜呜……”
看着失声痛哭的岑小姐,年知非手足无措,只万分无力地低声喃喃:“……我很抱歉,我……岑小姐,真的很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很快,在岑小姐开始哭泣的那一刻就已迅速离开的齐耀辉及时叫来了她的家人。将失控的岑小姐交给她的亲人,齐耀辉则顺利地将年知非给带了出来。
见过岑小姐,问明案情,齐耀辉又跟年知非一同去见了岑小姐的主治医生。在说明了岑小姐的个案对研究“芒果冰”的重要性后,他成功说服院方保留岑小姐的全部检测数据,等岑小姐同意后将这些检测数据转交警方技术部门做进一步的研究。
可一直等齐耀辉办完所有事,牵着盯着围栏默默数数的年知非离开医院,年知非的情绪却仍没缓过来。
齐耀辉见了又是担心又是好笑,忍不住捏着年知非的下巴晃了晃。“你是当警察的,这种事以后会见得多了。心肠这么软怎么行啊?”
年知非恍惚着回神,勉强一笑。“我就是觉得,岑小姐还很年轻,太可惜了。”
“所以我们要尽快把范海潮抓了,然后再把制造‘芒果冰’的毒贩抓了,避免更多人受害。至于岑小姐,有医生的帮助,她会慢慢好起来的。”齐耀辉撸了把年知非的脑袋,从他手中接过了车钥匙。“你心情不好,我来开车吧。”
但显然,年知非并没有被齐耀辉安慰到。警车离开医院后不久,沉默地坐在副驾驶位的年知非就低声回道:“没有用的……医药发明很难,但逆推现有成果却很容易。‘芒果冰’已经出现,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毒贩仿制它……”
说到这,他不禁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齐耀辉见年知非始终情绪低落,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转口道:“下班后有没有空?”
“怎么?”年知非一脸茫然地扭头望住齐耀辉。正常情况下,早下班自然有空,晚下班当然没空。可到底什么时候下班,那不还得听齐耀辉的吗?
“约会!”齐耀辉声势十足地回道。能将“约会”二字说地犹如“开战”,大概也仅有他一人了。
海城刑警总队队长,威风凛凛、说一不二,事业得意爱情更得意,自然是说约会就约会!
——当然,前提是先找岑小姐的同事小李聊聊,问出她前男友的全部个人信息。然后在投注站门口将正准备买彩票的范海潮请回总队,花一个小时攻破他的心理防线,将此案审结。
是以,当年知非跟着齐耀辉来到约会地点时,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
“这里?!”可即便直男如年知非,见到齐耀辉将他带到了总队训练室来约会,同样很崩溃。
齐耀辉却毫无所觉,随手拿起一副拳套扔给年知非,理所当然地说:“我看你这几天情绪不高,运动有助于释放压力。”
说地好有道理!
年知非即刻信服地点头。“我去换衣服。”
“不用了,”齐耀辉一面套上拳套走上前一面随口解释,“真遇上罪犯,哪有时间给你换衣服?拳击,来吧!”
于是,就这么开始了。
一场正规拳击赛为十二回合制,每回合三分钟,两个回合之间休息时长为一分钟。打满一场拳击赛需时近一个小时,对选手的力量、技术、耐力、速度、灵活等都有极高的要求。
齐耀辉和年知非的对战没有裁判,也不需要区分输赢,所以即便过了十二个回合,他们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制服,又很快打湿了脚下的地板,但齐耀辉的呼喝声却始终不停。
“刺拳!不要犹豫!速度快!”
“步伐!注意配合!节奏!”
“操!不是让你踹我!犯规了懂吗?”
年知非脸颊一红,忍不住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习惯了……”
“不要分心!”
下一秒,齐耀辉的吼声就伴随着他的拳头呼啸而来。
被KO的一瞬间,眼前先是闪过一道白光。灵魂还站着,但躯体已经先一步倒下了。
莫约是过了一秒钟,或者更短,年知非缓缓地睁开眼睛,感觉脑袋嗡嗡作响。齐耀辉正一脸焦急地趴在他的身前,嘴巴开开合合,不知在说些什么。又过两三秒,年知非终于意识到自己躺在地板上,他感觉呼吸困难,不由呛咳起来。
“年崽?要命……怎么样了?”齐耀辉心疼极了,急忙伸手去抱年知非。
哪知齐耀辉的手才伸了一半,就已被年知非大力拍开。只见他撑起上半身喘了两下,然后握拳一砸地板,自行站起身来。
“再来!”
齐耀辉目光奇异地看着年知非,有心疼,更多的却是欣赏。
“云向光”被找到后,齐耀辉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对他极好、极迁就,长达数年之久。可若让齐耀辉扪心自问,在未发现那个云向光不是真正的“云向光”的那几年里,他对云向光究竟喜不喜欢?齐耀辉真的很难说他喜欢云向光。
云向光所能适应的相处模式是:他自己娇柔讨好,而齐耀辉提供恩宠、衣食、荣耀。这种好比藤缠树的相处模式是很多AO伴侣的标准模式,奈何,这从来不是齐耀辉所倾向的选择。
齐耀辉真正想要的,是另一棵树,另一个闪耀的灵魂,另一个在各方面都与他旗鼓相当的人。他们彼此欣赏、彼此交融,甚至彼此挑战,他们的生命并非因为有了对方才有意义,而是因为有了对方而更加丰盛。
——无论是作为朋友、兄弟,还是伴侣。
可惜,云向光从来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云向光花费了这么多年纠缠着自己,齐耀辉又怎会毫无压力?时间一天天过去,云向光的年纪越来越大,所有人都暗自期望他能为云向光的终身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