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你没想到?”刘明威了然发问。
许久,年知非方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沉痛点头。他的确没想到,完全没有。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龙星河,所以心中认定了:齐耀辉是不会帮他的,谁都不会帮他。
刘明威恨铁不成钢戳了年知非的额头一下,总结道:“这次算你命大,下一次未必这么好运!……吃一堑要长一智。记着,你自己再有本事,也是单打独斗,当警察要懂得团队合作。以后入职,要跟同事们打成一片。”
年知非默默地点了点头,小声道:“谢谢刘叔,我记住了。”他知道,刘明威是真心诚意地在教他,教他做人的道理、做事的道理、当警察的道理。
“还有那个齐耀辉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跟他干起来了?”刘明威疑惑发问。
说起这个人,年知非立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恨恨道:“他有病!我跟林乐天好好地在做任务,他突然杀出来抢林乐天的物证管,结果害得林乐天被毒蛇咬。他反而跑了!”
这件事刘明威却是大略听郑教管提过一些,当即皱眉嗔道:“他不是去找你们的吗?”
“他找我们干嘛?”年知非闻言更是一头雾水。
“林乐天手表丢了,学校失去了他的位置,能不找吗?”刘明威无奈地看着年知非。
只见年知非又是一怔,半晌方“哦”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雨林中跟齐耀辉二度交手招招毙命,实是反应过激了。
“又没想到?”刘明威这下真是无力了,这才发觉:他这个世侄别看聪明伶俐,考个满分跟玩似的。实则高智商低情商,很多普通人都能明白的人情道理他反而一片空白。眼见年知非羞愧地说不出话来,刘明威只得微微一叹。毕竟无论这当中是一笔怎样的糊涂账,至少年知非救援林乐天时的一系列表现都是可圈可点,再纠缠着细枝末节不放,未免太过吹毛求疵了。“算了,反正事情也过了,齐耀辉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就是以后入了职,你绕着他走就是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哪。”
说起这件事,年知非即刻期盼地抬起头来。“刘叔,我能分去半岛分局当刑警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刘明威没好气地给年知非解释,“但是刑警队里从来不招未分化的。到是齐耀辉想你去他的刑警总队,你敢去吗?”刘明威见年知非两次入院,已然发觉他实际比他大哥年知是还敢拼命,内心也不希望他再去做刑警。做警察的太敢拼命,早晚真把命给拼了。做治安警就不错,事情虽然琐碎,但安全又露脸。分去文湖或者东港都挺好,太平地界,平时打交道的也全是正经人。
也没什么不敢吧?年知非心中暗道。
“他到是想得美!”可不等年知非表态,刘明威已然冷哼着嘲讽。“这条过江龙,大家服他老爸,不代表也服他。飞越集团这么大的案子送到他手上,结果就弄成了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局面?小子,还太嫩呢!……非非你放心,他以后虽然也是你上级,但你只要面子过得去就行了。他要是敢故意为难你,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警队里,齐耀辉的父亲齐震东并无显赫家世,从普通警察一路升至刑事部部长,靠的是他的真本事真流血。他从警半生,至今家无恒产,仍住着警察部配给他的官邸,警队上下各个心服口服。但齐耀辉就不一样了,当年齐震东点名要他来办飞越集团的案子,结果他把海城警察全撇在一边,这岂不是怀疑他们海城警察全是黑警?现在飞越集团的案子不能彻底结案,齐耀辉不得不留在海城,海城的本土警察自然要跟他掰掰腕子。
年知非虽不懂警界内部的明争暗斗,但触类旁通,黑道要拓展势力也必得先收拾了地头蛇,他也就乖乖点头。
刘明威这才满意地摸了摸年知非的头顶,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他十分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上个学黑成这样?又黑又瘦,都快成非洲难民了!”
这话,年知非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好在还有年奶奶帮他回答:“别胡说!我们非非还是很帅的,就算黑了,一样很帅。”说着,她便伸出双手捧住了年知非的脸颊。半年不见,年知非的脸孔又小了一圈,以至于年奶奶双手一捧就能将他的脸全部覆上。年奶奶只觉一阵心悸,不由低头在他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如此亲昵的行为显然教年知非吃了一惊,可片刻后,他却蠕动着埋头进年奶奶怀中。
端坐一旁的刘明威看着这一幕亦微微而笑,心中只道:非非这么乖,怎么可能故意放马蜂蛰人?嗯……这一定是齐耀辉胡说八道!
第20章 竹马
“够了!不要再放人进来了!”三天才拆了纱布的齐耀辉一脸愤怒地向萝卜嘶吼,“平时查案找不到人,现在都特么当我是熊猫么?”住院三天,齐耀辉这才恍惚发觉原来他在海城警界的人缘也可以非常好。当然,前提条件是:他能乖乖能配合来探病的各路人马合影留念。
熊猫到是未必,狗熊是一定的。萝卜盯着齐耀辉肥了一圈的大脸在心底默默吐槽,口中却道:“齐队,刚东港分局的罗局打电话过来,说是准备下午来看看你。”
齐耀辉两眼一瞪,哪知还没来得及答话,小丁已箭步上前一把捉住了齐耀辉的双手,殷切道:“齐队,我们想起底东港大大小小的财务公司很久了!”
飞越集团一案大笔资金去向不明,考虑到信义堂当年是以放高利贷起家,飞越集团总部损失的账户资料,与飞越集团有联系的财务公司说不定还能查出点什么来。而要查那许多的财务公司,显然仅靠齐耀辉手上的小猫两三只是一定不够的,必须有各区分局的通力配合。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可能要各区分局调动人力物力,怎么配合、配合到什么程度,就看齐耀辉的能耐了。
有小丁一言提醒,齐耀辉立时一噎。半晌,他终于痛苦决定牺牲色相。“……行吧。”他有气无力地说完这句,便垂头丧气地关上了房门。
“唉!可怜的齐队啊……”萝卜终究是个容易心软的女孩子,还是忍不住为他感慨了一声。
反而是站在一旁的老严老神在在地评论:“咱们这个齐队啊,查案一把抓、处事二把刀,让他接接地气也好。”总是站在神坛上不肯下来,同僚们就是想亲近也没招,还怎么齐心协力一起破案呢?
小丁嘿嘿一笑,很没义气地道:“我没什么想法,我就是想见见那个坑了齐队的学员。齐队要是真有本事把他弄到手上来,那就有好戏看了。”
“哎呀!你还嫌不够乱哪!”萝卜闻言即刻嗔怪地打了小丁一下。“要我说,他可千万别来,火星撞地球啊!”
“我打听过了,那学员的叔叔是文湖分局的刘局。刘局这个人你们都知道了,别说是在我们警队里,就是跟市里的关系也不错。他能答应把自己的亲侄子送给齐队来折腾?听说那学员自己在警校的成绩也好,以后的路怎么走,刘局只怕早安排好了,不劳咱们齐队操心!”老严却只望着两个年轻人嗤笑着摇头。一年前,齐耀辉来海城是拿着尚方宝剑,神鬼辟易;一年后,齐耀辉变成齐队,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的能耐。由此可见,齐震东对他这个儿子,的确是寄予厚望反复打磨啊。
“闹了半天,原来是神仙打架?”小丁失望道。神仙打架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吃瓜群众就是想围观,也得讲一个机缘。
“能把咱们不可一世的齐队坑成这样,能是寻常人么?”萝卜白了小丁一眼,这方面她反而比小丁更伶俐些。
“好了,别光顾着闲扯。齐队住院,我们该干的活还得好好干。”老严伸手招呼两个年轻人撤退。“齐队的脾气大家都清楚,等他出院了,我们要是交不出料来,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萝卜和小丁一听这话瞬间一凛,同时意识到这次齐耀辉住院住地肝火旺盛,自己可千万要乖一些,别在这个时候撞了枪口。直至萝卜离开医院坐上警车,她忽然敲着脑壳懊恼大叫:“哎呀!刚有人打电话给齐队,打听他住院的事。我忘了跟齐队说了……”
“谁呀?”跟萝卜坐一排的小丁随口问道。
“他没说啊,就是声音挺好听的。一听就觉得特别有礼貌,特别温柔。”
“无所谓啦!齐队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大家爱看就多看两眼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开车的老严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结束了这个话题。
同一时间的海城飞机场,一架自F国直飞海城的航班刚刚降落。
“Nuage!云!”机场大厅内,一个满头金发高鼻深目的F国男人大叫着从机场内追了出来。不一会,他便赶上了匆忙走在前面的推着行李的一名C国男子。“带我一起去吧!”他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恳求。
那个被叫做“云”的C国男子看着极年轻极俊秀,他穿着一件黑色丝质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隐约露出性感的锁骨与胸膛。外搭一件米白色休闲外套,大翻领的造型充满了别具一格的设计感,教人过目难忘。至于他的下半身,则穿着一条与外套同色系的长裤,设计十分简单,但光亮的面料和垂坠感已显出了它不菲的价值。这个男人的整副装扮显然是精心设计,但却不浮夸也不咄咄逼人,反而让人觉得他一个极优雅极有衣品的男人,教人瞬间生出好感来。见到同伴追上来,这个男人不禁为难地皱了皱眉,柔声道:“Adrien,不是我故意想要丢下你不管,只是……”
“只是你的哥哥现在受了伤在住院,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看他。我们是朋友,不是吗?”那个叫Adrien的F国男子即刻抢白。
这个F国男人年轻英俊,一头灿烂金发犹如阿波罗神一般夺目,以至于机场内的不少往来行人都忍不住偷偷侧目。容貌这般出众的歪果仁,一向都只在电影里才能看到。如此美人,本该有所优待。哪知,那个被叫做“云”的C国男人却是郎心如铁。只见他坚定摇头,一脸抱歉地说道:“实在很对不起,Adrien。只是我的哥哥是警察,他的工作特殊。所以,在没弄清楚他为什么受伤之前,我想我不方便带一个外国人去见他。”
Adrien闻言,登时一脸失望地捂住了心口。“我以为我找到了我的云,可他却被风吹走了。”
云不禁哑然失笑,过了一会才道:“这样吧,你先回酒店。等我见了我哥哥,如果他方便的话,我们做东道,邀你共进晚餐。Adrien,你愿意赏脸吗?”
Adrien这才重又露出笑容,与云约定了时间后方依依不舍地离去。
一俟将Adrien送上出租车,云即刻大大地松了口气,忙带着行李坐上了第二辆出租车。人还没坐稳,他口中已急道:“司机大哥,麻烦海城医院,谢谢!”竟是连回酒店都等不及,便要赶去医院。
医院内,齐耀辉正满心不情愿地接待东港分局的罗局,罗局慰问他伤情关心他受伤始末,他在谈飞越集团的案子想要罗局抽调人手帮忙,当真是鸡同鸭讲话不投机半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