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张凯和小李依据目击证人的口供,确认了‘727灭门案’的真凶是四人中最年轻的那个。此人身高在178CM左右,体型标准,皮肤偏黄,全身上下最显眼的特征就是眉毛杂乱,双目狭长且下三白。
至于法医和技术部门的两份报告,也只证实了年知非的说法,马岩案有两人行凶,而无别的线索提供。
以及,最后,姜天华这三天里出入平安,并未发现有可疑人员跟踪。
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些或指使或亲自犯下22条人命案的罪犯将要逃之夭夭,将他们捉拿归案的期望只能寄托于机会渺茫的天眼比对和网上追逃,齐耀辉心中更是烦躁。即便是下班后,也一直留在办公室里反复地翻阅案件资料,希望能寻出些蛛丝马迹。
案卷翻到十来遍,齐耀辉终于提起笔将技术部门里提到的“VIC品牌喉糖纸”这几个字给圈了起来。两起凶案,三个现场,都发现了“VIC”品牌的喉糖纸。而这么巧,两次案子的死者都是鸿义社的成员,以前信义堂的属下。这实在不得不令齐耀辉想起那个人。
但是,当年张定国的案子一切证据信息都被警方封锁,唯恐出现模仿犯。这凶手又是如何得知的?巧合?还是他与龙星河原是熟人?
“年知非!”想到这,齐耀辉即刻拉开门喊刚跟同事换班的年知非。“年知非,进来!”
刚不眠不休当了24小时贴身保镖的年知非迷迷瞪瞪走进齐耀辉的办公室,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
注意到年知非眼皮打架,齐耀辉捏在手上几分报告登时递不出去了。“这几天身体好些了吗?”
他脱口而出一句问话后,又飞快地发觉这与自己的人设不符,忙又补充。“总队的工作量你也看到了,我可没时间让你好好养病。”
年知非委实困地厉害,一点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听齐耀辉这别扭至极的关怀。因而,只敷衍道:“我感冒已经好了,不会影响工作,你放心。”
“我发觉,你好像很怕吃药?”齐耀辉却暂时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年知非知道齐耀辉说的是自己高烧的那天晚上。那个时候他神智全无,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他很清楚,他绝对不会乱说话,即便是在没有神智的时候。
“……的确不怎么喜欢吃药。”他微微侧过脸,装出一副略有赧然的模样。“但是家里管地严,长兄如父嘛。”
——的确管挺严的!只要简简单单的抱着摸一会,再蹭一点信息素安抚就会乖了,挺好哄的。听说有皮肤饥渴症的小朋友都喜欢有人摸摸他,年知非应该也是。不过,皮肤到是挺滑的,又白又亮,跟雪缎似的。身上也很软,闻起来也很干净……
齐耀辉心思飘忽地想了一会,忍不住想偷笑急忙低头假装翻报告掩饰过去。“跟何队熟不熟?”
刹那间,年知非的背上沁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他勉力一笑,轻声道:“远哥嘛,怎么会不熟?”
原来那个拍了年知非一巴掌的半岛分局的何队何思远,曾是年知非大哥年知是的同期同学。两人毕业后一同分进半岛,情如兄弟手足。只是年知是殉职后何思远仓促接任,跟着又一直忙于追查年知是的命案,这才逐渐少了往来。
年知非接手这具肉身后跟何思远一共才见了两次,第一次在鸿义商贸公司,他们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第二次,就是在鸿义社的总部。那天何思远拍了他一下,年知非反应迟钝已自知差点露馅,回来后急急搜索大脑记忆,终于把人给对上了。
“可我看你们好像不怎么熟?”齐耀辉又道。“怎么见面的时候叫他‘何队’这么生疏呢?”
齐耀辉如此敏锐,年知非也是万般佩服。可一想到他这种敏锐是对付自己的,又恨地咬牙。
“工作嘛,当然要公事公办。”年知非一脸无辜,“齐队,你喊我进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隐约感受到年知非对自己的关心的不耐烦,齐耀辉即刻把脸一沉,将手上的报告甩了过去。“三个现场都发现了‘VIC’品牌的喉糖纸,你怎么看?”
年知非的呼吸猛然一顿,木然地摇摇头,老实道:“没想法、没头绪。”
“鸿义社的那条货运线,我们警方都不知道,几个从异国他乡赶来的毒贩,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齐耀辉又问。
年知非用力捏了捏眉心,努力思索片刻终是给出了一个还说得过去的答案。“虾有虾路,鳖有鳖路。会不会是以前信义堂搞走私的时候有人把风声传了出去?”
“你猜那个凶手会不会认识龙星河?”齐耀辉再问。
“猜不出。”年知非一脸真诚地看着齐耀辉,“齐队不是说,只要抓到人,什么都清楚了吗?”
齐耀辉立时一噎。只见他沉默地看了年知非一阵,语调低沉又缓慢地言道:“年知非,我现在不想再追究你跟龙星河之间的任何秘密。但是我希望,如果你知道些什么,现在坦白告诉我。你要知道,这是22条人命!”
年知非下意识地接住拍到他胸口的报告,沉默了一会才一字字地正色回道:“齐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认识那四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凶手要在现场留下喉糖纸。至少这个案子上,我知道的,一点都不比你多。
齐耀辉只觉失望透顶,他望了年知非一阵,忽而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出去吧!”
年知非面无表情地低头应了一声:“Yes,Sir!”将手上的报告放回齐耀辉的办公桌上,转身向门口走去。
谁知,他的手指还没能触到门把手,脑后突然传来一道凌厉的风声。年知非本能地往旁边一闪,只听“砰”地一声,原本摆在齐耀辉桌上的笔筒瞬间擦着他的耳廓砸到了门板上。
年知非吃惊地扭头过去,只见齐耀辉站在办公桌后,指着他厉声怒吼:“年知非,你配穿这身制服吗?我问你,你对得起你头上的警徽吗?对得起你殉职的大哥吗?”
“什么事啊!齐队!”
“别又吵架了!这几天不是相处挺好的吗?”
“怎么还动上手了呢?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门外的同事们听到动静,急忙拥了进来开始例行劝架。
“齐队,你别老吼年崽了!他都熬了30几个小时没合过眼了!”刚跟年知非一起换班回来的萝卜忍不住为他抱屈。
“案子没进展,大家都燥。年崽,你先出去吧!”老严上前一步试图将年知非先带出去。
哪知一向乖巧听话的年知非却站地笔直,犹如一株傲然扎根于悬崖峭壁之间的雪松,目光沉静地看着齐耀辉。直至整个办公室内鸦雀无声,他终是力若千钧地回道:“我也是警察,我也想破案,我也想抓真凶!长官!”说完,他脚跟一碰,向齐耀辉敬了个礼,干脆利落地转身而去。
目送着年知非离开,老严等人即刻又扭头看向齐耀辉,痛心疾首地齐声谴责:“齐队!这就是你的不是啦!”
第61章 警讯
筋疲力尽地回到自己的宿舍,年知非只草草冲洗了一下就扑进大床, 跌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阴冷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我又调整了配方, 这次的镇痛效果会更好。来, 试试!”语调如此地温柔可亲, 仿佛一条毒蛇慢慢游过皮肤,对着人类的双眼嘶嘶吐信。它大约想表达亲昵, 可人类却只觉毛骨悚然。
年知非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听到自己嗓音嘶哑气息奄奄地回道:“给我一支氯化钾……我就是, 下辈子……都会感激不尽……教授……”
永远斯文体面的教授闻言却轻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别说傻话了!我身边有几个小崽子把你当偶像一样来崇拜, 你可不要做出偶像失格的事, 让他们失望啊!”
年知非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望着窗外微微亮起的晨曦,他擦着额上的虚汗低声说道:“……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