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眼娃娃
苏伟一边安慰着四阿哥,一边指挥着小太监们给四阿哥及时清理。连拉了两天,四阿哥已经没有力气再下床了,苏伟就在床下铺了两层半截褥子,一旦脏了,就撤下来换新的,也省得总是折腾四阿哥起身。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四阿哥累极得睡了过去。苏伟趁着这功夫,到正殿的西厅换衣服,消毒,吃东西。这两天一直是他照顾四阿哥,没有跟任何人换班,事到如今,他也不放心把四阿哥交给任何人。
承乾宫
又过了一天,几乎一夜没睡的皇贵妃匆匆地用了点早膳,正打算往太后宫里去时,一个急匆匆跑入的小太监挡住了她的脚步。
“娘娘,六阿哥殁了……”
皇贵妃一阵眩晕,后退了好几步,还好浣月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皇贵妃定定神,“你说,谁?”
小太监跪在地上,头已经低得看不见了,“六阿哥,今一早被伺候的太监们发现时,身子已经凉了……”
正三所
太医们进屋诊脉时,看见四阿哥的贴身太监苏培盛正在解自己绑在床柱上的辫子。
苏伟已经两天没睡了,他怕自己打盹,所以效仿了古代的头悬梁,别说清朝这顶难看的大辫子还挺有效果的。四阿哥还在床上沉沉的睡着,昨晚半夜又折腾了几次,但好在没有那么严重,苏伟一人就搞定了。
其实,苏伟最怕的就是晚上,尤其在四阿哥没有力气的时候。如果呕吐时翻不过身,被呛到导致窒息,或者因脱水导致昏迷,而身边的人没有及时发现的话就糟糕了。所以苏伟不敢睡觉,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还时不时的去试一下四阿哥的呼吸,隔一个时辰再帮四阿哥翻个身。
太医们给四阿哥诊了脉,表情阴晴不定,有几个还频频叹气,苏伟在一旁看着,心里冰凉一片。虽说历史上雍正爷没有幼年早夭,但他这个21世纪热血青年都来做太监了,历史有点偏差也不是不可能的。
苏伟咽了口吐沫,凑到打头的太医跟前,“章太医,四阿哥怎么样?奴才看你们都唉声叹气的,很是担心啊。”
章太医对这个尽职尽责的小太监还是很有好感的,遂沉声开口道,“苏公公别担心,四阿哥脉相稳定,并没有恶化的迹象。我们之所以叹气,是因为六阿哥。”
“六阿哥?”苏伟心里升起一阵不安。
“是啊,”旁边的一位太医接口道,“六阿哥昨儿半夜,病逝了。”
苏伟眼圈一热,赶忙低下头,几位太医摇着头走出了卧房。
第30章 奴才
慈仁宫
太后坐在首位,惠妃坐在一侧。
门外匆匆进来两名侍卫,“禀太后,五所的太监已经拿下,谨听太后处置。”
太后点点头,“先关着,四阿哥的身子还没好,这时不易动杀孽。”
“是,”侍卫领命而下。
太后端起茶碗,叹了口气,“德妃命苦啊,那么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惠妃皱起眉头,“太后怀疑太监动了手脚?”
太后摇摇头,“动手脚不太可能,但不够尽职是肯定的。”
“德妃一向严于治下,她给六阿哥的太监怎么会不够尽职呢。”惠妃不解。
太后摇摇头,“只怕就是太严了,奴才们才不敢越雷池一步。这重罚之下,奴才是会听话,但却难以忠心。六阿哥迁了宫,离德妃远了,这奴才的惰性就上来了,有那么一时半刻的偷懒,就足以要了一个孩子的命。”
惠妃听了,也跟着叹了口气,尚未接话时,门外匆匆进来一名太监,“启禀太后,有宫人来报皇贵妃往慈宁宫去了。”
永和宫
德妃靠在床上,面容憔悴,一双眼睛没有焦距的望向床里。
清菊急急地迈进屋内,“娘娘……”
德妃一动没动,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娘娘……”清菊抿了抿嘴唇,扑通一声跪下,“娘娘,奴婢知道您现在心如刀割,可是如今的情况容不得您一蹶不振啊。四阿哥还在病中,奴婢听说皇贵妃往慈宁宫去了,您是四阿哥的生母,您要拿出态度来啊,娘娘……”
德妃还是直直地望向床里,对清菊的哭求充耳不闻。
清菊膝行至床前,握住德妃的手,“娘娘,您的痛,奴婢感同身受,可您还有小公主,还有四阿哥啊。您和皇上的情谊绵长,这以后的日子还多着呢,您要让六阿哥走也走得不安稳吗?”
德妃还是愣愣地,任清菊在床下哭了半晌,才幽幽开口,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为什么……为什么……”
“娘娘?”清菊抬起头,凑过身子。
“为什么,为什么是胤祚……”
听清德妃话的清菊一愣,回身冲屋内伺候的宫女摆手,“你们都出去,没吩咐不准进来!”
宫女们鱼贯退下,清菊回过头,“娘娘,您伤心糊涂了。”
“本宫没糊涂!”德妃猛然转过头,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本宫就是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如果必须要死一个,为什么要是本宫的胤祚,为什么?”
“娘娘!”清菊紧张地起身,回头看外面还有没有人。
德妃低下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砸在被上,“本宫的胤祚,是天之骄子,他出生那年三藩之乱大捷,索额图离任,圣上一手掌握权柄。本宫还记得,圣上在外厅听到胤祚的第一声啼哭时大笑,说这孩子是福子,为大清带来福运。特赐下“祚”字为名,“祚”者,福也。可清菊你知道吗,这祚字不只是福运,也寓意国祚、皇位!”
“娘娘!”清菊扑通一声跪下。
德妃流泪苦笑,“可现在什么都没了,本宫的儿子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阿哥所,死在了一帮废物手里!”伤至极致,德妃狠狠地敲打着被面,丝毫不顾及自己被刮断的指甲,鲜血淋淋的指尖。
“娘娘!娘娘!”清菊上去抓德妃的两只手,“娘娘,您节哀,您不要这样,您还有四阿哥啊!”
“四阿哥?”德妃面目僵硬,看着清菊,“四阿哥是谁的儿子?他长这么大,本宫都没有抱过他一次!他心里只有皇贵妃!本宫的六阿哥就是他害死的,就是他!”德妃推开清菊,大喊大闹,最后一口气窒在胸口,昏了过去。
“娘娘!”清菊爬到床边,哭喊不应,“来人啊,宣太医!”
正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