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日知千
厉霄也亲他:“好。”
宋颂把劝导的话尽数咽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可他发现厉霄不只是不希望自己像赵皇后那样做,他似乎在因为这件事而生气,虽然话里话外一直在哄着他,可他就在发怒的边缘了。
这个男人像小孩子一样,一定要把喜欢的东西放在身边才肯放心,甚至要搂在怀里,否则他便生要生闷气,看上去气性不小,要不按他说的去做,似乎还要疯给他看。
宋颂好像在纵着他,其实心里已经美滋滋的乐开了花。
原来厉霄真的这么喜欢他,喜欢的都要疯掉了,他一边提醒自己要谨慎一些,一边止不住的高兴,尽管刻意压抑,眼角眉梢还是泄露了一些。
“啊……”正高兴的宋颂忽然捂住肚子,厉霄立刻来看他,宋颂皱了皱眉,道:“他好像,在踢我了。”
厉霄盯着他的肚子看了片刻:“他与你血脉相融。”
宋颂眨眼,道:“若无陛下,便也无他。”
“若不是为他,也如何会要朕?”
“……”宋颂呐呐道:“您不想摸摸看吗?别人家的父亲,一看到孩子会动,都很高兴的。”
厉霄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来覆上他的腹部,手掌清楚的感受到了那有力的一脚,脑海里似乎看到一个小东西翻身的情景,他终于笑了一下,宋颂看他高兴,忍不住也高兴,厉霄问他:“他踢你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怪。”宋颂弯起眼睛,软软道:“虽然不疼,但还是希望陛下怜惜。”
他悄咪咪的暗示,厉霄却有些意外的望来,宋颂第一次干这种事,被他看了两息,就又脸红起来,他扭过脸,厉霄却若有所思,他眸中划过一抹微光:“颂儿方才,是在邀宠吗?”
第七十章 罢了
宋颂的东西便尽数的堆在了养心殿, 花草也都养在了赵皇后亲手所植的月季旁、
天气开始转热,宋颂的棉衣褪了下来,大氅也从夹棉换成了单层, 但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却并未发生, 没有人上奏折求厉霄把他从养心殿赶出去,他住了几日,心里越发觉得奇怪。
直到这日,赵太师亲自进宫面圣, 因为是自家人,宋颂便亲自帮他送上了茶水,却冷不防听到一句:“近日有人来老臣府上, 希望皇后跟陛下一同上朝。”
宋颂站在屏风后面, 神色愕然,厉霄却道:“颂儿如今有孕在身, 大冷的天,不合适。”
“可不少官员都担心你的病情,朝堂之上有些话也不敢直言。”
朝廷里头自然不乏直言相谏的官员, 但前提是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正常的君主, 可显而易见,厉霄是不正常的。当时宏仁皇帝让厉霄代理国事,就有人看出端倪, 也曾上奏恳请先帝收回成命, 但从前线回来的言将军却忽然爆出一个秘密,他被厉霄亲自举荐带兵出征,原来竟还收了厉霄所赠锦囊, 他未卜先知,将敌国所有诡计全部都猜了个透, 才让我军在短短数月之内连下敌国七城,功在千秋。
于是,所有官员都意识到厉霄是个能干的帝王,不得不承认他的才情和能力的同时,却又忌惮他的病情。这段时间忙着宏仁皇帝的葬礼,便暂时按下未表,上奏折或者当朝提议又担心会惹怒厉霄,无可奈何之下,便找到了赵太师,他是厉霄的亲外祖父,辈分以及在朝中的地位都无人能比,由他来找厉霄至少不会触霉头。
厉霄淡淡道:“此事朕要考虑一二。”
“陛下……”
“不必多言。”
虽然是祖孙,但到底也是君臣,赵太师叹了口气,又道:“秦家父子,陛下准备如何处理?”
“还有些事情未曾查清,秦氏一党,当连根拔除。“
“当心动摇国本。”
“朕会让他们心服口服。”
他们的话题转到了家常上,厉霄慰问了家里人的情况,宋颂这才走出去,笑着喊了一声:“外祖父来了,新摘的茶,您尝尝看。”
“多谢皇后。”
宋颂笑道:“您还是直呼我名字就好。”
“礼数不可废。”赵太师倒是与赵皇后一般,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他倒是因为宋颂念着情意而高兴了些,数来数去,如今赵太师和太后是唯二的两个老人了,都那么大年纪了,宋颂倒是不介意亲昵一点哄他们开心。
与赵太师话完家常,宋颂送他出门,赵太师道:“皇后留步,有下人送臣便好。”
宋颂停下脚步,目送他离开,转身回去,厉霄正单手托腮望着他,道:“有话想问?”
“没有。”话虽然这么说,但宋颂却目不斜视的朝内室而去,明摆着又娇气了,厉霄随他进门,道:“朕拒绝了让你跟着上朝的建议,你生气了?”
“您拒绝的对。”理智上,宋颂知道,自己一个皇后,哪有跟在皇帝后头垂帘听政的道理,但情感上,他却有一丢丢小小的不开心,只有一丢丢。
就像大臣们不敢当着厉霄的面儿提议让他垂帘听政一样,因为这是在公开挑战厉霄的权威,而这话要是由他亲自说出来,倒像是他在觊觎厉霄的江山。
厉霄环住他,看上去竟然很愉快:“看来真的生气了。”
宋颂抿唇,道:“其实您就算真的准许,我也不会真的去的。”
厉霄道:“朕不准许,是因为顾忌你的身子,早朝太早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宋颂的一丢丢小脾气因为他三言两语被哄没了,乖乖应了一声:“嗯。”
厉霄神色含笑,眼中闪烁着微光,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赵太师回到府里之后,早已等待的几位官员纷纷上前询问进展,后者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此事不必再议,皇后到底是皇后,再怎么受宠,也不可挑衅陛下的权威。”
官员们一脸失望,其中一人咬牙道:“可这几日陛下在朝上喜怒无常,众官都十分畏惧,不光轻声细语,连说话都不敢大声,长此以往,谁还敢谏言?谁还敢说真话?”
“这么说倒不是觉得陛下不讲道理,百官都知道陛下大才,可架不住他有病啊。”
“如今只有皇后坐镇,才好稳住他的病情,百官才敢畅所欲言,而不用担心自己哪句话说错,哪个态度不对,随时被斩于朝堂。”
太师叹了口气,道:“老夫也实在没法。”
赵寅在一旁听着,道:“听说这两日有人上奏辞官?”
“正是,但陛下拿着折子在朝堂上公开回绝了。”
谁都想官运亨通,前提是得能保住性命,赵寅也无可奈何,须臾,他道:“百官之中,以六部尚书为首,若是你们六部管辖无人有意见,倒不如联名上书,去求求皇后亲自出马,这枕边风吹起来,自然是比我们这些长辈来的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