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痕壹月
相思毒。
顾拥雪当时让余桥镇镇长饮下“问情”,因余桥镇镇长没有反应,他才确认镇长无情,的确是在陷害自己的妻子。
现在的顾拥雪,又是否对亓衡之有情呢?
顾拥雪闭着双眼,静待着双颊脖。颈的热度褪去。
方才亓衡之为他疗伤,口对口渡来纯阳真气。如若他睁眼,着实尴尬。
如今,宋沉轩来了,他脸上热度未褪,现在睁眼还是尴尬。
床边细微动静,是宋沉轩坐在了他的床边。
他这小徒弟性情温柔,给他喂药时也十分细致周到。
不多时,大半碗药便都喝下了。
顾拥雪听见宋沉轩离开的声音,很快,又有什么人推开了房门。
难道是宋沉轩去而复返吗?
顾拥雪正自揣测,新进屋的人却径直坐到了他的床边,倾身,吻将上来。
顾拥雪浑身紧绷,陡然睁开了双目!
潋滟的桃花眸,多情却又带着情煞。
是亓衡之,不是宋沉轩!
顾拥雪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但见亓衡之睁着眼睛看他,心头一紧,侧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顾拥雪的呼吸渐渐地急促了起来……
睫毛颤动,胸口剧烈起伏!
这孽徒见他清醒竟还不松口,唇齿间不住渡来纯阳真气!
亓衡之眸深如潭水,轻轻地吮了一下他的唇瓣。
顾拥雪面红如血,挣扎之色一闪而过。
他的手都抵上他的肩了,最终却放弃抵抗,闭上了双眼。
吻,轻柔而缠绵。
他与这孽徒分明还未培养出多少感情,但不知是否是天定姻缘的缘故,这种过度亲密的“疗伤”方式,他没有想象中那般排斥。
——这样也好,亓衡之若只想为他疗伤,他反应太大的话,反而还很奇怪……
骤然间,心口一绞!顾拥雪疼得一个激灵,推开了亓衡之。
亓衡之不似往日跳脱,一双眸冷淡得紧,一只手撑在他脑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师尊,你很痛吗?”
顾拥雪捂着胸口,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细密的针刺持续不断地扎进他的胸膛,内里的心脏如同被撬开了壳的贝类,竟无力抵挡!
“亓衡之”眼睁睁看着他痛,目光冰冷彻骨!
他竟这么快,就对亓衡之动情了!
手掌按上顾拥雪的心口,纯阳真气一股脑地涌入!
顾拥雪疼痛稍减,双目紧闭而蹙紧了眉头,一副虚弱的模样。
“亓衡之”的眸子清澈而又幽暗,淡漠而又冰凉。
他在他床边坐了许久,一直等到他气息绵长,昏睡过去……
顾拥雪果真已对亓衡之动情。
只不过,没有前世的情深。
※
窗外不知何处飘来一声小贩的叫卖。
已近黄昏,昏黄的日光从斜对着床榻的小窗子里斜射进来。
顾拥雪睫毛微颤,睁开了眼。
桌上燃着一炉新香,闻之便觉得沁人心脾。
他浑身酥软,但许是睡饱睡足了,神志出奇地清醒。
顾拥雪运气调息,发觉体内的真气都已服帖安顺。
昏睡前的许多事他都已忘了,只被亓衡之轻薄一事,他还牢牢地记得。
还有,那一阵叫人心悸的疼痛。
顾拥雪十指拢了薄被,神情莫测。
亓衡之曾经那般信誓旦旦立誓不与他牵扯,只是被他抓住的轻薄就不下三次!
他若真那么不想结契,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
顾拥雪摸了摸自己的唇,不由地想:他这个徒弟平日里除了嘴贱了一些,也没什么大毛病。
早前他在结契大典上悔婚,也许是少年人叛逆发作,不愿意与他“先婚后爱”……
若不是师兄弟催得急,纵有姻缘线相牵,他亦不愿与人草草结契。
琰浮州万年来姻缘线便少有差错,也许他能再给亓衡之一次机会,顺应天命。
“师尊。”
一身青衫的少年推开了房门。
顾拥雪定了定神,道:“沉轩?”
宋沉轩的手上又端着一碗药,走到床边,将顾拥雪扶坐起来。
顾拥雪有些不适应地被他服侍。
宋沉轩替他将枕头塞到腰后,又理了理被褥,将块布巾盖到了他的腰腹上。
顾拥雪一直都没说什么,直到宋沉轩端起药碗,舀了一勺药汁吹凉,喂到他的嘴边。
“……沉轩,为师自己来吧。”
顾拥雪伸手,却被宋沉轩挡住。
宋沉轩用他一贯温柔清澈的声音道:“师尊重伤,弟子服侍师尊是应该的。”
顾拥雪本还欲推拒,但不知怎么地撞入他清透的眸中,拒绝的话便闷在了喉咙里。
宋沉轩一勺一勺地喂他,每一勺都细致地吹凉。
顾拥雪顺从地喝药,不多时,整碗药就都喝光了。
宋沉轩予他一方巾帕,顾拥雪接过。
他一边将嘴上的药渍擦去,一边仿佛漫不经心地道:“你师兄去哪儿了?”
“师兄他带了两个镇上的百姓,去找狐妖的洞穴了。”宋沉轩道,“狐妖既已离开,镇上受害的人家,便都想找一找亲人的尸骨。”
顾拥雪蹙眉道:“那狐妖未必已离开。”
宋沉轩轻声道:“只是找尸骨罢了,若是有事师兄也足以自保,师尊不必担心。”
顾拥雪又道:“昨日之事,那镇长……”
宋沉轩道:“镇长自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章姑娘却是活转不过来了。”
顾拥雪沉默,沉默得宋沉轩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道:“那日章姑娘对余镇长因爱生恨,差点与他同归于尽,这其中种种,扑朔迷离,未必是师尊以为的那样。”
顾拥雪平静地道:“为师知道,她有大半作为是想博人同情。”
章芷芬对余未知的感情显然没有那么深,但是那么一闹,错就都可推到余未知的头上了。
她能见余未知受刑不忍,杀人来救。
可在余未知舍弃她时,她也干脆利落地就把他给舍弃!
如若不是那狐妖将她杀害,百姓们为其所动,说不定还真会怜悯她“为情所迷”,不要她偿命。
顾拥雪忽地想起了什么,起身!
宋沉轩立刻把他按了下去,道:“师尊还是好好歇息吧。”
顾拥雪却道:“我想去看一看余焦氏。”
先前狐妖透露它背后还有旁人,这就说明余桥镇中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余焦氏已搬了府邸,若师尊真想去,我带你去。”
宋沉轩说着,俯身,替顾拥雪捡来鞋袜。
顾拥雪很是不自在。
久居折梅殿,他虽收过四个徒弟,可他一向自力更生,从未让自己的徒弟服侍更衣。
好在宋沉轩并未真想帮他穿衣。
顾拥雪披上外衫,将自己略有些凌乱的发从衣裳里头拨出去。
宋沉轩从梳妆台上拾了把梳子,道:“师尊,弟子替你束发吧。”
顾拥雪却握住了他的手腕,不容拒绝地从他手中拿下了梳子:“为师自己来吧。”
宋沉轩沉默地后退两步,看着顾拥雪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顾拥雪照例是简单一梳,用发带绑了两侧额发,在后面打了个结。
宋沉轩凝视着他,低声道:“为什么他就能为你梳头?”
顾拥雪扭头道:“你说什么?”
宋沉轩垂眼,道:“没什么。”
顾拥雪也不在意,让小徒弟带路,两人前往余焦氏新住的府邸。
余焦氏外表看起来柔弱没有主见,但对那日的事却心知肚明。
余未知在余桥镇中积威甚重,镇内捉妖杀妖的事宜多是由他主持。
若没有余未知的暗许,那些人又怎么敢把他的夫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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