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雪兰
楚辞仰着头,总觉得沈黕好像又变回来了,但是哪里却又有些违和之感,“还、还没有。”他结结巴巴道,“小黕,你终于酒醒了啊。”
“嗯?”沈黕弯下腰,脸慢慢靠近楚辞。
“觉得你好像又和以前一样了。”楚辞连忙后倾身体道。
“今天吓到辞哥哥了是吗?”沈黕温声道。
“还,还好吧。”楚辞小声嘟囔着。
“辞哥哥,我之前确实不太清醒,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以前我竟不知自己醉酒后反应那么大,以后我会尽量不多喝酒的。并且我现在也已经快要十八岁了,也不能一直和辞哥哥睡在一张床上。”他见楚辞有些躲闪自己,便又直起了腰,走到桌子另一旁坐下。
“嗯,酒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不喝也罢。”楚辞颇为赞同道,“对了,这药都快要放凉了,你赶紧喝了吧。”不过楚辞纳闷,之前明明不是沈黕提议的吗?现在却好像无理取闹的人变成了自己一般。
沈黕点点头一饮而尽,楚辞总觉得沈黕在身旁自己坐立不安,他灵光一闪对沈黕道,“那正好我把屋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我帮辞哥哥。”沈黕答应道。
“麻烦小黕了。”楚辞起身跟着沈黕走向卧房。
两人一起忙活完了天也基本上就已经黑透了,沈黕告别回到自己的房间,留楚辞一人连带着一兔待在房间里面,楚辞百思不得其解,这沈黕今天前后态度着实有些让人在意,他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但是心里总感觉不对劲。罢了,多想无益,楚辞熄了蜡烛,安然入睡。
沈黕在屋里看着眼前若明若暗的烛光,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乾帝是于明和二十二年暴病而亡,自己现在还有一年时间可以计划,但是此时的沈黕手里究竟又有多少力量是可以使用的,他现在还真不太清楚。而他前世所知道的情况,现在却又已经有所出入,单讲九皇子这件事情就甚是奇怪,而且如今六皇子已经和四皇子斗上,他确实需要好好的从长计议。
第二天。
楚辞一早就起来了,他在沈黕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面已经养成了不赖床的好习惯,因为以前和沈黕睡在一起,被窝里面总是暖暖的,即使沈黕起床了也可以将这热度维持到他睡醒,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自己的体温根本就暖不热这被子,虽然房间烤的倒是暖烘烘的,但谁让楚辞的手脚还是凉得不像话呢。
他走到正屋,沈黕已经坐到那了,“辞哥哥今日起得挺早?”他分明记得信中所说楚辞甚是赖床啊!
“习惯总是会变的。”楚辞笑笑。
“原是如此。”沈黕心里冷哼,原来一切其实都有迹可循,这不就已经开始给原本的沈黕洗脑了,习惯会变,人也会变,所以以后他若是做了什么也自然都很正常,反正变乃常事,这可真是回为自己找借口!
“你吃过饭没有?”楚辞看看沈黕问道。
“还未曾,等辞哥哥呢。”沈黕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是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竟是被这楚辞耍的团团转!
“其实你若有事便不用管我。”楚辞不知沈黕心中所想开口道。
“不妨碍。”呵!怎么不妨碍了?沈黕心里气急,自己倒是想要先吃了便一走了之,省的看到楚辞心烦,但是那信里面却是写的什么‘想要和楚辞每天一起吃饭’!他只得微笑着和楚辞一起用饭,内心却在翻白眼。那信里面基本上涵盖了楚辞整个人的喜好厌恶之事,让他现在对楚辞的情况瞬间掌握的清清楚楚,但是却也让他烦闷不已,难不成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就要一直这样憋屈和楚辞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面?
第46章
沈黕一时竟不知道应该是鄙视自己还是更加厌恶楚辞了……
“对了,小黕。”楚辞突然喊道,“这是你之前给我的玉坠吗?”他昨一整天都在纠结沈黕的事情,直到晚上躺床上许久才发现自己脖颈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玉坠,上面还刻着一个‘黕’字,他琢磨着应是前一天晚上醉酒之后沈黕给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没有印象?
于是今日想起来便正好问问沈黕,沈黕看到楚辞从衣服里面取出来的玉突然眉头一皱,这玉是……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也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处,果然也有一个吊坠,他拿出一看,和楚辞那个正好是一对的,上面还刻着一个‘辞’字,这家伙竟是如今就得到了这玉?
沈黕大惊,也真算是他运气好,不过真是傻透了,居然将其分为两块,另一块还给了楚辞,他是不知道这有多么珍惜,暴殄天物!他上一世后来便一直带着这块完整的玉,所以没有楚辞的提醒他竟没有发现如今自己便带了一半。
至于在楚辞脖子上的那块纵使他想要拿回,但现在也没有这个脸面再将自己刚刚送出去的东西要回,他思索道,“是的,辞哥哥这一块玉自然是送与你的,我们所佩戴的本是一整块玉,如今分开一部分麻烦你先保管,但或许我以后可能会用的上,那时这玉……”他还在犹豫,不知应该怎么说才能不让楚辞知晓它用处的同时还愿意答应自己。
楚辞低着头没有看清沈黕那块上面所刻的‘辞’,他只低声道“那小黕有用之时便和我说一声就好。”楚辞顿了一下接着,“或者若是小黕急需我现在也可以还你。”他也不是个傻的,纵使如今沈黕对他看起来百般恭敬,但楚辞仍是感觉到了,他内里或许已经变了,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五年改变一个人是再正常不过也难以避免的事情,还是说那夜醉酒之后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楚辞知道以前那个粘着自己喜欢喊着‘辞哥哥’的小孩子终究是不再了……他勉强的扯起一丝笑容,作势就要取下玉坠。
“不要,辞哥哥!”沈黕不知自己为何看着楚辞的动作心中猛地一痛脱口而出,他难道看到这种情况不应该欣喜的吗?为何却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不能让他取下来,否则自己以后定是会后悔不已的……“辞哥哥,送你的哪里有再还回来的道理,你好好戴着便是,莫要再,莫要再说这种话了。”他将手轻轻搭在楚辞抬起的胳膊上轻叹道。罢了,反正自己现在也不需要,虽然不知楚辞为何答应的那么痛快,但先放他那里也无碍,提起的那颗心总算是随着他的想法落了下来。
“你真的不需要?”楚辞迟疑道。
“我何曾骗过辞哥哥?”沈黕接道,他话音刚落便觉得这句好像莫名熟悉,说着如此顺口。
“是啊,你从来没有骗过我,只有瞒过我。”楚辞看着沈黕的眼睛无奈道,刚刚有一瞬间他好像觉得自家崽子并没有变过。
“辞哥哥,一起用膳吧。”沈黕不敢再直视那双眼睛,他偏过头道。明明是一个谎话连篇,心狠手辣之人,为何自己却不敢看这样的人的眼睛?沈黕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从里面只能看到清澈和关心?还有那一丝丝的伤感?不可能!这人怎么会对自己有这种感情,他极力否认自己所想的一切,他大约是中了什么邪,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念头。
“也罢,那我就先替你保存着吧。”楚辞先前看到玉坠的欣喜已经荡然无存,如今这东西带着不是不带也不是,他默默叹了口气,寻个机会就赶紧还回去吧,说不定是当时沈黕喝醉了不太清醒随手就送给自己了。
用过了早饭,楚辞觉得现在和沈黕待在一起心里总是不痛快,他便随意找了个理由和沈黕说要出去透透气,沈黕正求之不得便快速的答应了,他现在还想要弄清自己所处的情况到底如何,昨晚发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哨子,应是联络工具,估计可以得到不少消息。
楚辞又看了沈黕几眼,终是转身往外走,沈黕看到他的动作觉得心口处闷闷的,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喊住楚辞的欲|望,但是却生生压抑了下去,他觉得那个远去的身影好像真的就在慢慢离开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而且透出了一股深深地寂寥……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他再一次提醒自己,告诫自己不要再被楚辞轻易迷了心神,当个傻子似得耍的团团转。沈黕回神走向自己的房间,“”两声他吹响了哨子,果真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就落到了窗前进了屋里。
“参见主子。”那人单膝跪下行礼道。
“起来吧。”沈黕坐下道。
“谢过主子,请问有何事吩咐?”那人起身有些疑惑地问道,“您不是说进了京城我们就暂且不露面吗?”
沈黕一噎,他咳了一声道,“你把近来的各种情况全都再给我详细整理一份。”
“全部?”那人有些惊讶地问道。
“全部,包括各方面的。”沈黕点点头,“以及我们现在的情况。”
“属下遵命,不过可能需要三天时间。”黑衣人应道。
“可以,到时候你单独给我,切莫让别人看到你,包括楚辞。”沈黕不知不觉中加上了最后一句。
“属下明白。”黑衣人接了命令之后便从窗户处离开消失不见。
沈黕坐在桌前暗忖,这一世自己倒是方便了不少,他没有想到这世沈黕竟是混得如此风生水起,势力不可小觑,作为他的助力定是可以顺利夺嫡,比之自己上一次要轻松不少。
楚辞从七皇子|宫殿出来之后茫然不知去处,他一肚子的话都没人述说,他总不能和别人抱怨沈黕不再粘着自己撒娇,他心中便空落落的还有些忧伤吧?那多么没有面子!他一路低头走着,不知不觉竟是又走到了上书房,他转身就要离开。“楚兄!”一道声音响起。
楚辞转过身看去,正是纪辰,他如今十八,作为伴读还在和十五岁的十皇子一起上学,“纪公子。”楚辞应道。
“楚兄怎么如此客气?”纪辰笑道,“以前我们也不曾这般生疏,现在莫不是……因为楚兄已经不需要我再在课上提醒,所以便看不上纪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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