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棘子
“好了,吃完了就快去训练吧。”钟蔚严厉地说,他可保不准夏佐会不会忽然失控。
宁格汀咬着嘴唇,站在门口。
行李箱被推了出来,老管家也说了几句很客气的场面话。宁格汀知道,自己被遗弃了,那么努力期望讨他的欢心,还是莫名其妙就被扔出来了。若一开始没进入这里,就不会这么不甘心。
柯里没心眼,也察觉回到集体宿舍后宁格汀很不开心:“以前,夏佐跟一诚哥关系不好,什么都要争,才会让我们各选一个的,你别在意。”
“不,夏先生讨厌我。”
“怎么会啊,你想多了。我们现在要好好练车,练成世界第一他就会高兴啦。”柯里手枕着后脑勺,憧憬地说,“教练说,我们六个人都会成为「奥尔顿俱乐部」的签约队员,只要夺冠,夏佐就会对我们另眼相待的!”
“真的吗?”
“那是当然啦,你看哪个冠军不吃香!当然,你要是太废柴,他肯定不会多看一眼。”
宁格汀握紧了方向盘。
赌,会上瘾。
因为输掉的人总以为下一把会翻盘,而祝一诚将自由赌注压在了拉加拉。
拉加拉比赛的前夜。
钟蔚睡得很早。
鉴于夏佐的意志力残存着,他依旧用裹着牛皮的手铐将自己铐住了。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莫名的凉风吹过,他蓦然醒来,竟站在了路的中央,眼前,一辆车疾驰而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钟蔚向后一个翻转,灵巧地闪躲开了。砰的一声,车转到了人行道上,飞驰而去。
幸亏,夏佐的意志力比以前弱了一些,才能在危险来临的一瞬回醒过来。
钟蔚惊魂未定。
新购的束缚装备很先进,就算是清醒的钟蔚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逃脱,是有人帮自己解开的码?这时,一个人影闪过:宁格汀。宁格汀的速度很快,钟蔚感知速度的能力更快。
确定无疑,就是宁格汀。
是好心地跟踪,还是恶意地被人驱使?很可能是这只狼崽子从老管家那里偷过钥匙,故意把自己放出来的?属于夏佐的厌恶感涌上,钟蔚被这厌恶浸染,也克制不住暴躁。夏佐打电话给管家,询问宁格汀的动向,被告知,宁格汀前两天是被祝一诚找过,或者说,所有的少年都被祝一诚找过聊天。
等比赛结束,钟蔚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些狼崽子。
拉加拉赛事盛况空前。
林教练带着六名少年也来观战,一个个兴奋得不像样子。到底是被资助,他们对夏佐还是很恭敬的。
钟蔚排除所有障碍,确保万无一失。要知道,祝一诚无耻的可不止是抢别人的女朋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钟蔚疏忽了一下,转头见宁格汀趴在地上,手伸进自己赛车的底盘之下。
钟蔚蓦然出现:“宁格汀,你干什么?”
宁格汀一惊,砰的一声磕了头,手中竟多了一个零件:“夏、夏先生,我发现这个不对劲,就帮你换了……”
钟蔚冷冷地看着他:“我说过绝不容许背叛。”
“我没有……”
“今天开始,你被逐出「奥尔顿之星」!”
被愤怒包裹的钟蔚什么都听不进去,心口涌出的全是属于夏佐的厌世、厌人的情绪。他恼怒地一推,宁格汀啪地跌倒在地。钟蔚喊助手过来将整辆车全部检查一遍,除了那一处零件之外,完好无损,然而,对于赛车来说,一个零件都足以致命。看着嘴唇直哆嗦的宁格汀,钟蔚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弱小的孩子不是发泄的对象。
不远处,祝一阴测测地看着。
钟蔚大步走过去,将那个破损的零件摔在他跟前。
“祝一诚,堂堂正正的比赛你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想玩花招,我告诉你,再来一百个你都玩不过我!不要以为我没跟你算账是怕你,我是不屑于把你毁了!好好想一想,你为什么能被选中,你以为是我父亲一时心血来潮吗?你以为他能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破孩子身上发现什么天赋!是我!我看你趴在那里可怜,让父亲破例招了你!”
“那又怎么样!”祝一诚脸色铁青。
“用脑子好好想一想,你拿什么跟我比!天赋吗,你一旦失败天赋荡然无存!财富吗,你辛辛苦苦积累起的所有财富经不起一个赌约!你却不自量力,为什么?你蠢吗?”
“我恨你!你们廉价的怜悯、虚伪的施舍!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所有,为什么,我天生贫穷就该成为你的附属品吗!我是比你更出色的人!即使你的父亲死了,我也要让他看看,一无所有的人是怎么击溃他儿子的!”祝一诚爆发了。
“他是把你从魔窟中救出来的人啊!再廉价再虚伪,你所有的荣耀也都建筑在他廉价的施舍上!”
“我就是要看着夏家毁灭!”
纵然看惯了人性之恶,钟蔚依然感到寒冷,他举起赌约咬牙切齿地说:“你竟然愚蠢到跟那些赌徒合作。睁大眼睛看清楚吧,这是将你送回地狱的东西。比赛一结束,你将一无所有。不,二十多年前你至少还有自由,今天以后,你的一切都会属于别人!”
他飞速地签下名字,愤怒地甩给早在等待的保镖。
这一场赌,堵上了未来。
愤怒,不止燃烧了夏佐的意志力,也燃烧了属于钟蔚的斗志。钟蔚若狠下心来,不惧世界坍塌,阴狠远胜过单薄的祝一诚,玩命的赛车比赛将这种阴狠沸沸扬扬发泄出来。
那一场比赛堪称惨烈,三辆赛车被逼出跑道,两辆赛车因撞击而飞出弯道,所有针对夏佐而发起的阴谋都被钟蔚一一击碎:大脑精密的计算,每一次加速都将对手逼入绝境,足够快足够的狠辣,这是属于冠军才有的气势——夏佐,从来不缺实力,只是太热爱赛车,而不忍心将规则玩弄于掌心,他距离冠军的那一步总被卑鄙小人堵住。
如果说善意者总被恶意的人性钳制着,这一次是华丽的翻转,为逝者加冕。
到达终点,钟蔚久久地坐在车上。
“夏佐,你赢了!”
“夏佐,你是冠军!”
夙愿终于达成,从心底发出一声悲叹,激荡着胸腔。钟蔚默默地点燃了一支香烟,白烟袅袅随风而去。所有的恨意、不甘、自毁情绪,都随着悲叹的余音纷纷渗入地缝,原主夏佐,在荣耀的满足中放松了意志。
Raphael的支票比钟蔚还先到家。
祝一诚的妻子随之而来,不似婚宴上的端庄高贵,而是面容惨淡。她久久地凝视钟蔚,试图从那双黝黑的眼眸中找到旧日的情感,可惜,没有一丝熟悉。
“夏佐,你毁了我们。”她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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