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渚
“在家太闷了,我就院子里走了走,遇见隔壁家太太,聊了两句。”董征并不紧张,似乎只要他装的和没事人一样,就真的不会有事。
菲克斯见状,没有多说什么,董征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望着窗外问道“已经有警察过来处理过了吗我看那个人的尸体不见了。”
菲克斯笑了下,他将烟叼在嘴里深深吸了口,在董征以为不会有回答时,低声喃喃道了句“谁知道呢或许是被谁偷走了吧。”
又是两天过去。
每晚董征都能听到菲克斯出门的动静,这人在凌晨时分出发,一直到天亮后才回来。
而这段时间里,又死了一个人。
到目前为止,算上失踪的人,已经有7位受害者了,整个镇子人心惶惶,有三户人家直接搬走,包括给董征了不少情报的米德太太一家,房子卖不出去,便空着。
10月19日。
自从意识到剧情跳转可能蕴含陷阱后,董征便没再选择跳转,反正他也不是很赶时间,在盒子里空余的时间也方便训练内核的能力,如果实在无聊的话显然有人比他更加无聊。
这几天崔左荆在囚徒空间里待的都快发毛了,奈何早就和董征说好让他一个人通关,加上他在盒子里没有合理身份,如果贸然出来被别人看到不太好办。
于是崔左荆就只能趁着菲克斯睡觉或者出门的时候出来一会儿,董征在客厅茶几下的小抽屉里拿了一副扑克,两人就坐在次卧的床上把门反锁,窗帘一拉,一玩就是好几个小时。
崔左荆仍然热衷于在董征面前用他的千术,上次在玩偶之家出千被董征逮了个正着的事早就忘没了,董征也不拆穿,就由着他玩,不过现在的他,和玩偶之家时的可今非昔比了。
那时候玩21点他完全依靠之前的经验和一些简单的概率计算,可现在,他有了内核的帮助。
在得知崔左荆想要玩21点后,董征就试着在内核里写了个程序,通过已有牌的面值来进行是否要继续取牌的决策,经过几次实验,发现准确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这样玩了一天,崔左荆发现就算自己出千有时候也赢不了董征,便感觉无聊了,他把手里的牌一扔,整个人摊开了躺在床上,把一只脚翘起来摇晃着,拉着长腔道“好无聊啊。”
“无聊就玩的别的。”董征将牌放下,“有我这么个大活人还能让你觉得无聊”
“就是因为你才无聊的。”崔左荆叹了口气,“和你有什么好玩的啊。”
董征“我们可以趁机培养一下感情。”
崔左荆霎时朝他看来,眼神警惕,他拿过董征的枕头抱在怀里,道“我警告你可别有别的想法啊,你这说好追求我,却把我关在囚徒空间里的账我还没给你算呢。”
“这些都属于不可抗力。”董征也躺下,次卧的床是长单人床,躺着一个董征和现在已经明显长大了的崔左荆有点挤,两人胳膊挨着胳膊,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不想玩的话就聊天吧。”
“聊什么”崔左荆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自从董征给他说了那些话后,他再面对董征时,心中便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硬硬压抑着,上不来也下不去,堵得他不舒服。
直觉告诉他要是真把感情拿回来,事情可能会朝向他也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不过有一点崔左荆无法否认,和董征相处的时候,他很少会觉得心情不好。
就好像现在崔左荆觉得无聊,也仅仅是无聊而已,要是别人把他绑在身边还什么正事都不做,他可能早就烦的揍人了。
“聊点现实世界的事情吧。”董征道,他侧头看着崔左荆,少年的轮廓比起两人初识时,硬挺了一些,“我想多了解了解你。”
“现实世界啊”崔左荆笑了,“要是真认真看的话,现实世界的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人。”
“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吧十六岁那天我晚自习请假想回家过个生日,结果被杀人犯盯上了,在这之前,我就单纯是个老师父母眼中的乖孩子,成绩不错,能考上一个好大学,以后去大城市生活。
“从纯白地界回来后没多久,我家里人就都知道那些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了,他们选择了相信我,而不是带我去看精神科医生。
“从那之后,我就基本上一直待在家里,冻结的时间的确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但如果我真想和人交往的话,也不是多大的问题,认真说起来的话我可能是心态有了一些变化吧。”
“纯白地界里的经历让那些平凡的生活完全不能激起我的兴趣,我看着父母日复一日的工作,妹妹从初中读到大学,感觉到厌倦。”
崔左荆顿了顿,他看向董征,说出了那个他一直以来,从未对其他人说过的心思“与其成为无数普通人中的一个,在城市中为生计而工作,我可能还是喜欢这里的。”
“你喜欢冒险,我从很早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董征轻声问道,“所以你才选择回来的,是吗”
“我喜欢这个世界,只可惜它被掌控在了一个恶毒女人的手里。”崔左荆抬手放在眼前,他张开五指,仿佛能够透过指缝看到除了天花板之外的东西。
“回去后的那八年,我一直无法再次融入现实的世界,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见那些我曾遇见的人们,梦见驶过站台的火车,梦见这里的所有不可能的可能,以及那些溢满了幻想的盒子们。”
“从那时起我就明白,迟早有一天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亲手拯救这一切,而不是终结。”
☆、第155章雨夜线索
两人聊着聊着, 不知不觉就已经十二点了, 董征估摸着快要到了菲克斯进来给他调钟表的时间,便让崔左荆先回去。
这天晚上下了雨, 不算小, 哗啦啦地拍打着窗户,给进入不太平的小镇染上了阴冷的色泽。
董征给自己订了个六点的闹铃,在闹钟响后他很快清醒过来, 穿衣洗漱, 坐到客厅里等待。
因为下雨的缘故, 天色仍然一片漆黑, 闪电时不时划破夜空,留下白色的残影在视网膜上一闪而过。
他没有开灯, 就在黑暗中坐在沙发上,于是当六点十分,菲克斯两手空空, 满身雨水的从外面回来,毫无防备地打开灯时, 看到董征, 被吓了一大跳。
很快, 菲克斯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打雷,被吵醒就再也睡不着了。”董征起身去给门口浑身湿透的菲克斯搭把手, 假装疑惑地问道“雨下了一整夜吧, 你出门怎么不带把伞”
菲克斯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他午夜出门的时候可没有下雨,只能道“路上出了点事情,把伞丢了。”
董征将他把湿外套接过来扔进洗衣服的桶里,回头看到菲克斯脚下已经积累了一滩水痕,里面泛着淡淡的红色,显然哪里出了血。
董征“呀”了一声,赶忙问道“哪里受伤了吗怎么弄的啊还有血。”
菲克斯一看没瞒住,便索性不再隐瞒了,他脱下全部上衣,左臂上显而易见有一道伤口。
“路上跌了一跤,伞吹跑了不说,还把自己伤到了。”菲克斯扭头看着伤口,道“电视柜里面有医药箱,帮我拿一下。”
董征拿来医药箱,给菲克斯处理伤口,上世纪九十年代医药箱的内容和他所熟悉的差不多,他只看了一眼,便确定了以这伤口的平滑程度,绝对是利器切出来的。
用碘酒消了毒,看流血量不太多,董征就用纱布给菲克斯包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