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晴
“听说你是被乔柯救的。你可得注意点,乔柯那可是个克亲命,少接近他比较好。”
“没错,乔柯啊先是克死了他父嬷,又把两个哥哥克进大牢里去了。你可得小心点。”
“小伙子,你成亲了没?跟你说,我们村有不少好姑娘,好哥儿,随你挑啊。”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沈晫淡淡笑着听,不管什么世界,熊熊燃烧的八卦心都是一样的。
未出嫁的女子和哥儿羞怯站在旁边,不时偷瞄沈晫,心里欢喜。这汉子真好看!
大伙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沈晫借此弄明白很多事。首先哥儿是嫁人的,没错,但他们还能生孩子。生孩子啊,沈晫楞了一下就淡定了,原来他的世界男人虽然不能生,但科技发达,已经快研究成功怎么让男人生孩子了。这个世界男人直接可以生孩子,沈晫表示不稀奇。
再者就是乔柯的身世,乔柯八岁父亲死了,十二岁阿嬷死了,十七岁的时候哥哥犯事被抓进大牢关着,现在还没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村里流传乔柯是克亲命的说法,但凡和乔柯有关系的人都不好过。乔柯的大伯在乔柯哥哥出事后,立马夺走家产,断绝关系。
其中还有一件事,乔柯十五岁时说过亲,是隔壁村的。在成亲前三个月,男方被发现赌输了十两银子,赌坊都找上门了。传闻男方本来是个极老实的人,没想到遭了这场祸。
亲事自然退了,男方却不依不饶败坏乔柯的名声,说是乔柯克了他们。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个话一传出去,很多人信了,从此见到乔柯都绕道走。也因此更加坐实了乔柯克亲。
沈晫对此一笑置之,自己沾赌倒怪别人,只想送一句脏话。哪怕沈晫穿越了,但他仍旧相信科学,封建迷信要不得,尤其是愚昧的迷信。一想到乔柯受到这么多年的非议,却还救了他,沈晫不由心疼。乔柯救他真的不求回报,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凭什么被误解!
“你们实在太热情了。”沈晫含笑道,“你们不是忙着去洗衣服吗?快去吧。”
“不急,我们不急。小子你如果没意见的话,我们再继续聊聊,我那闺女啊……”
“谁不知道你闺女好吃懒做,你也就能骗骗外乡人。小子,你可别听她的,我儿子……”
“呸!你儿子是什么货色,也不撒泡尿照照。好意思跟我闺女比,脸真大!”
“你说什么!林大家的,敢说我儿子不好,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全村人都知道,还怕人说啊!还撕烂我的嘴,柳四家的,来啊,打不死你我。”
两个妇人直接打起来,周围有帮忙的,有劝架的,还有说风凉话的。沈晫见情况不好,默默退回院子,女人打架最好别往上凑,误伤啊。而且他这刚好一点的身体,也不经折腾。
听到吵闹声,叔嬷准备出去看看:“外面怎么了这是?谁在我家门前打架?”
沈晫拦住叔嬷,伸手一把将院门关上:“叔嬷,你可千万别去,小心伤着你。”
叔嬷踮脚往外望:“打的这么激烈。到底发生什么事?不会和你有关吧?”
“应该和我没关系吧。”沈晫莫名心虚,但他真觉得和他没关系,“她们为儿女打呢。”
“哎呀,也不能看她们一直打下去。”叔嬷满心焦急,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要在我们家门前打出个好歹来,我们怎么说得清啊。不行,我得出去看看,省得她们出什么事。”
三、打架了
“叔嬷,你这时候千万别出去。”沈晫死死拽着叔嬷,“万一被误伤了,多划不来啊。”
听声音外面一群人打得激烈,叔嬷一方面想出去劝架,一方面把沈晫的话听进去了。他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出去后伤着了,实在不值当。一时间叔嬷也拿不定主意,急得不行。
“外面怎么吵吵嚷嚷的?”乔大夫忙完不悦从屋里出来,“怎么把门关上了,打开。”
“乔大夫,真的。”沈晫苦口婆心,“别人打架的时候我们就站远些,免得误伤。”
“什么乱七八糟的。”乔大夫不吃沈晫这套,他打开门,“还是个汉子呢,丢人!”
劝说的话在嘴里打转,沈晫同情地看着乔大夫走向打架的人群。叔嬷心急又担忧,怕乔大夫误伤,也怕打架的人出事。沈晫无奈摇头,让别去偏要去,吃亏在眼前啊。
乔大夫手背在身后端足架子走出去,眉头一皱严厉大喝:“都干什么呢!没事做吗!”
然而打成一团,吵闹不止的人群压根没一个人理他。乔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过去边大声嚷嚷边上手想把人给拉开。不知道谁胳膊肘用力一拐,直直撞到乔大夫的额头,撞得他“哎呦”痛呼一声倒退几步才站稳。叔嬷忙上前关切问:“怎么样?严不严重?”
“行了,别去了。”沈晫伸手想拦住乔大夫,“你根本拉不开他们,有没有伤到?”
“没事。我就不信邪了。”乔大夫说着又冲上去,叔嬷和沈晫想劝阻都来不及。
乔大夫气势汹汹冲上去没过一会儿,不知道被谁狠狠推了一把。晕晕乎乎间,乔大夫打着转回到叔嬷身边,一时不甚闪到腰。捂着腰他直哼哼:“哎呦,我的老腰。”
“早叫你别过去,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叔嬷扶住乔大夫,“赶紧进屋看看伤。”
作大死了。沈晫简直对乔大夫无语了,怎么说都不听,非要伤着才安分。
“村长来了。都住手,村长带人过来了!”沈晫正准备转身回屋去,听到有人喊。
村长带着几个汉子急匆匆过来,让他们赶紧把打架的人拉开。一群人被几个汉子拉开,或多或少衣衫凌乱。女人打起架,什么扯衣服揪头发都很正常,打完一般不怎么好看。
“你们这是做什么!还要不要脸了!”村长怒吼一声,随即安抚几句让人散了。
林大家的和柳四家的被自家汉子拽着走还在骂骂咧咧,几次挣脱汉子的手险些再打起来。当事人走了,凑热闹的也各做各的去。沈晫想来想去,还是上前跟村长打招呼:“村长好。”
村长姓赵,排行老五,同辈分的都叫他赵五。赵五转过头看沈晫:“小子伤好的真快。”
“全赖乔大夫医术超群。”沈晫微笑回答,“也托村长和大家的福。”
“我们可没功劳,是乔大夫妙手回春。”赵五盯着沈晫问,“打架不会是因为你吧?”
“怎么可能。”沈晫坚决不承认这事跟自己有关,“村长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们正聊着天呢,她们说到儿女身上,一个没说好就打起来了。儿女是身上掉下的肉,她们自然心疼。”
赵五半信半疑看一眼沈晫道:“你刚能下床,也别折腾了。回去歇着吧。”
“哎,谢谢村长。”沈晫二话不说转身进院,他一新来的,还是别太蹦跶了。
待人进屋,赵五才想起来没问对方的名字,可人已经没影了。算了,下次再问吧。
沈晫不是故意不说自己的名字,而是不敢乱说。之前他向乔大夫打听过,被救的时候他身上有路引和一块玉佩。乔大夫不想拿,所以让乔柯收着,等人醒来再还。
路引相当于古代的身份证,万一上面写的名字不是沈晫,他要怎么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晫尽量避免被问起名字,也不主动介绍自己。待拿到路引才考虑接下来的事。
知道有路引,沈晫一面庆幸自己有身份,一面担心这身份带来的麻烦。是个人就不可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肯定有父母亲戚,而他一个外来的灵魂,在亲人面前铁定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