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初棠
“黎鹤渊,祝你生日快乐。”有同学端着果汁走来。
两人止住话头,端起旁边放着的果汁,和来人碰了一杯。
有人开了个头,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剩下的人也一个个端着杯子走过来,将黎鹤渊围在中间,嘴上说着恭维的话。
他们本来还担心身份曝光后黎鹤渊会更冷淡,交流几句之后发现他的态度和原来相比没什么变化,你一言我一语,几句话之后,气氛变得火热起来。
原本还有人因为他拒绝校花的告白而不忿,觉得他不配得到校花的青睐,觉得他不接受校花的告白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现在他们再不会为校花鸣不平了。感情本来就是双方的事,既然不喜欢人家,直接拒绝岂不是比吊着人好很多。
这些人心中是怎么想的,黎鹤渊一点都不关心,他在乎的,只有黎舒一人。
宴会很晚才结束,这一天,他们还是留在老宅过夜。黎舒精力不济,中途上楼休息了一会儿。
他躺在床上,问1314:[这具身体还能撑多久?]
1314做了个全身扫描,给出了一个不太乐观的答案:[一年。]
[我记得原剧情里,原主撑了三年。]对这个结果,黎舒隐约能感受到一点。
[其中有一年半是躺在床上意识不清的,]1314实事求是,[宿主刚毙掉了这个能多撑一年半的治疗方案。]
[我知道了。]
他没有提要花积分治疗的事,1314也没有提,因为这是一笔特别不划算的买卖,就算大笔大笔积分砸下去,也只能勉强多苟几年,得不偿失。
老宅的灯亮了一整夜,黎家好些人亦是一夜未眠。
这天之后,黎舒还是带着黎鹤渊回到了市中心的房子,黎鹤渊先前也以为黎舒这么做有他的原因在,现在他知道了,真正的原因在先生身上。
黎舒陷入前所未有的忙碌,同一个屋檐下,黎鹤渊见到黎舒的次数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天,黎舒似乎忙完了,在家呆的时间多了起来,
但,他生病了。
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家里多了很多看不到标识的药,黎舒开始天天低烧不断,黎鹤渊想劝人去医院,得到的永远是否定答案。
“先生……”黎鹤渊扶着人坐起来,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旧话重提,“您真的不去医院吗?”
黎舒的脸色非常不好,隐约可见衰败之相。这段时间下来,他越发瘦了,骨头支棱着,比黎鹤渊在孤儿院见到的那些孩子还要瘦。
“不用,把药拿来。”这具身体的衰败时间比黎舒想象中要短,黎松那边应该也得到消息了,他等的时机很快就到了。
说实话,黎舒已经受够这具身体了,他原来受了致命伤之后都没这么难受过,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倾颓之势,挡无可挡。
黎鹤渊下床去找药,那些药摆了一柜子,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有序摆放在一起,轻车熟路取出其中两瓶药,黎鹤渊又去倒了热水,才回到床边:“先生,您都病了好些天了,不去医院没关系吗?”
“没事,吃点药就好了。”黎舒接过药瓶,打开,熟练倒出五粒,就着黎鹤渊的手里的水,吞下去。
黎舒低着头,露出脆弱修长的脖颈,他穿的衣服显然有些大了,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随着动作,露出大片肌肤,如同他这个人一般,肌肤色泽黯淡,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白色。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人已经这么瘦了,黎鹤渊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自知,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他现在连劝先生去医院都做不到!
“别担心,”黎舒摸索着摸到黎鹤渊握紧的拳头,将他的手指一一掰开,“跟自己置什么气呢,过几天我就好了,真的。”
“我相信先生。”意识到自己情绪外泄了,黎鹤渊收敛种种情绪,故作轻松道,“先生好好吃药,肯定很快就能好的。”
黎舒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很渺茫的可能,出于不同的心理,两人都没有戳破。黎鹤渊始终抱着一丝侥幸,说不定,说不定呢。
黎舒这段时间闲下来了,公司的事交给了新提拔上来的特助,由于好几天不去公司露面,公司开始有谣言流传:黎总病了。
这谣言不知是从哪里开始传的,特助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全公司都知道了,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很多人对此深信不疑。
交接工作的时候,特助将这件事一并告诉了黎舒,最后问道:“这件事需要处理吗?”
其实这件事最简单的辟谣方法就是黎舒露一次面,不过黎舒钓了那么久的鱼,好不容易鱼儿咬钩了,怎么会白白放过。
他冷着声音回:“不用管那些,你只需要做好我之前安排的事就行。”
第三次当红娘14
深秋、寒冬皆已经过去, 明媚的春天之后,将迎来下一轮的苦夏,就像黎舒自己说的那样,那个冬天之后,他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郑合霜放下国外事物, 直接回国住在了黎舒家附近,以备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公司的谣言越传越烈,黎舒始终没有去一次公司,都是在家里远程办公, 似乎坐实了他重病的事实。
黎舒在家, 最高兴的莫过于黎鹤渊,比起前段时间黎舒天天呆在公司,这段他在家的日子便显得弥足珍贵了。
除了那些必须要学的知识外,黎鹤渊找了家里做饭的阿姨,跟她学做菜。
阿姨当时特别无措,害怕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主人家看不过去了, 战战兢兢教了黎鹤渊一段时间, 发现自己没有被解雇的危机,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黎鹤渊的手艺似乎是天生的, 只学习了几天,他做出来的东西就像模像样了,精进几次后, 他才敢将自己做的东西端到黎舒面前。
那段时间黎舒胃口已经非常不好了,精神也差的厉害,经常在沙发上坐着坐着就陷入很浅的昏迷状态,那个时候正好放了暑假,黎鹤渊几乎是一眼不错的看着他,生怕这个男人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出了什么事。
黎舒看着整日跟个小狗似的围着自己打转的少年,有些无奈:“我真不是玻璃做的,不会突然碎掉的。”
他知道黎鹤渊担心他,是发自内心的担忧,那个孩子,除去睡觉时间,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粘在他身边,目光都不会移开一下。
黎鹤渊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在这件事上一意孤行,不管黎舒怎么说,他都不愿意离开。黎舒每次说话他都听着,但听过之后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不会因为黎舒的话改变什么。
黎舒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
因为生病,这次过年他没有回老宅,以他目前的状态,回老宅很容易让那些人看出什么,黎舒现在精神不济,懒得和那些人周旋,就和男主一起温馨过个节挺好的。
春节前几天,黎鹤渊见黎舒一直没有回老宅的意思,还来问过他。
黎舒当时正靠在沙发上,怀里抱个抱枕,昏昏欲睡,他这段时间一直这样,黎鹤渊已由最初的担心变为现在的习以为常了,并不是说现在就不担心了,而是在询问医生后知道,这种状态算是开启了一种身体保护机制,不像以前那样会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