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初棠
三个室友在当天下午来医院看他了,对造成黎舒生病这件事他们都很愧疚。
“都是我不好,明知道黎舒刚受伤,还劝他喝酒……”
黎舒笑着打断他:“这事哪能怪你,酒是我自己要喝的,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不必自责,我其实没什么事,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医生,真的。”
他会晕倒本来就不关喝酒的事,更不用说和这几个人有关了,真正原因不能说,倒是只能归咎到喝酒这件事上了。
既然知道真正的原因和几个室友无关,黎舒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一直自责下去。
“对了,姚彦昨天来我们寝室了,说有事要和你说,一猜就是和阮慕言有关的,黎舒,你要见他吗?”
“不见。”原主的那些感情纠葛他实在不想参与,更何况是在那个阮慕言明显不对劲的情况下。
“不见也好,”说话的人松了口气,“那我帮你回绝他。”
“谢了。”
“都是兄弟,说‘谢’这个字就见外了啊。”
几人说了黎舒不再时学校发生的事,气氛松懈下来。
黎舒含笑听着三个大男孩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学校的趣事,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黎鹤渊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正好是这样一幕,仿佛时光倒流,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也是这样,他伏在那人膝头,说着学校发生的趣事,那人含笑地注视着他,眼中满是温柔与包容。
他停下了脚步,静静注视着,还是黎舒先发现了他的到来。
“这位是送我来医院的先生。”
三人顺着黎舒的目光朝后看。
那是一个很有气势的男人,眉眼锋利,俊美强大,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眼中情绪如浓墨一般,让人看不透。
三个人连忙站起来,向男人道谢。除郑嘉荣外,黎舒的另外两个室友眼中只有纯粹的感激,他们不认识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但郑嘉荣认识。
他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对B市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知道的很清楚,恰好,他知道关于眼前这位的,而且他曾经和父亲一起见过这个人。
这个男人是公认的不好惹的大人物,外界提起这位时都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想当初这人刚来B市时还有那么多人不看好,甚至有不少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现在这些人怎么样了?
哦,是了,那些人和他们的家族一起彻底从B市消失了,当初不少人感慨这位的手段,却是不敢再看人家年少轻易出手了,那可是一个不好要连累整个家族的。
黎舒怎么会和这样一个人搭上关系?
黎鹤渊只当没见到郑嘉荣脸上一瞬间的不自然表现,他没打扰几个少年人聊天,关怀了黎舒几句就退出了病房。
三个室友没有多留,他们让黎舒好好修养,学校的事不用担心,他们会帮忙请假的。
郑嘉荣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想来想去还是不太放心,那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不管他有什么目的,都不是黎舒一个普通学生可以抗衡的。
他犹豫着该不该问,黎舒已从他脸上看出端倪:“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黎舒,”郑嘉荣踌躇问道,“真的是那位先生送你来医院的吗?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被通知了同伴已被送到医院,其他事一概不知。
“只是晕倒而已,别担心。”
怎么可能别担心,那可是……
郑嘉荣走出病房,在走廊被拦下,他看着站在助理身后的男人,嘴唇抿了抿。
第三次当红娘25
郑嘉荣知道, 如果男人真要对黎舒做什么,他是无法阻止的, 就算郑家是B家的老牌世家又怎样,在那样的庞然大物之下,依然毫无反抗之力,那些消失在B市的家族里并非没有比郑家更强大的, 当时那些人也觉得黎鹤渊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结果呢?
更何况,他不可能为了一个黎舒倾尽全家族之力,他虽然是郑家当权者唯一的孩子,但他知道,他父亲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为了一个外人将家族推向万劫不复深渊的。
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男人身上,希望他不要对黎舒做什么,因为他知道, 这个男人想要做的任何事都没人阻拦的了,他羽翼未丰时便是这样, 更何况是现在羽翼丰满的,一手创造了自己商业帝国的男人。
可要他眼睁睁看着黎舒一步步走向男人编织的罗网他也无法做到,走了几步,他在距男人三步外的地方停下。
他还在组织语言, 黎鹤渊已率先开口:“你有事要和我说。”
不是疑问的语气, 郑嘉荣抬眸,对上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双眸,刚刚聚集起来的勇气如洪水决堤, 一泻千里。
“我……这次小舒的事,多谢黎总出手相助。”
“无碍。”黎鹤渊摆摆手,说完这句话,他将目光移开,明显不想再与眼前的人交流。
都到了这一步了,郑嘉荣咬咬牙:“黎总,希望你高抬贵手,不要伤害他。”
“哦?”黎鹤渊似乎被挑起了兴致,他往后靠了靠,像只慵懒的大猎豹,等着猎物一步步步入他是狩猎范围,“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想做什么?或者说,你以为我想对你那个室友做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郑嘉荣硬着头皮回答,“只是,小舒他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他对您有什么得罪之处,我愿意为他承担,请您不要怪他。”
黎鹤渊没有说话,他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那是家主之位的信物,扳指是墨色的,和这个男人的眼睛一样,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强大的气压下,郑嘉荣几乎要站不住,他咬紧牙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态,他隐隐有些后悔,贸贸然说这些话,是他逾距了,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身上的压迫感顿然消失。
他往前看去,原来男人已经转身,正背对着他,他张嘴欲说什么,男人抬起右手,那是让他不要说话的意思,他停了一下,男人已经开口:“你回去吧,过几天来接他出院,放心,我还不至于和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计较什么。”
郑嘉荣陡然松了口气,有了黎鹤渊这句话,他至少不用担心他室友哪天突然消失了,更多的,他没能力也没资格去管了。
走出医院,站在阳光下,郑嘉荣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接下来两天,黎鹤渊没在黎舒面前出现过,送来的一日三餐却都是按黎舒的喜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