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施娘
申珏勾了下唇,露出一个极其乖巧的笑容,“对,奴才怕死,可是真到那一步的时候,奴才倒不怕了,左右不过一条贱命。”
慕容修闭了闭眼,然后他一个字都没说,直接拂袖而去,像是生了申珏的气。
申珏这顿伤拖到了入夏。
他伤好的那日,就被请到摄政王的跟前。
摄政王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玩意,“命真硬。”
申珏被迫仰着头,他那日忘了伪装,现在也懒得伪装了,眼神平静地看着摄政王。
“小老鼠,本王上次说你若活下来,就送你一份大礼,你想不想知道那份大礼是什么?”摄政王微微一笑,像个温文尔雅的斯文人。但申珏知道,摄政王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变态罢了。
“王爷的大礼,奴才哪敢要?”申珏语带讽刺地说。
摄政王见申珏话里带刺,笑得更开心,“原来不是小老鼠,是只小刺猬,这样就更好了。”他拍了拍手,就有人提着一个箱子上来。
申珏看到那箱子,已然明白了。
那箱子里装的是慕容修的亵衣亵裤。
摄政王见箱子上来,亲手上去打开了,然后很温和地对申珏说:“来,将这衣服穿上。”
这世上能将挨一顿打当成大礼的人怕只有摄政王这个人了。
申珏被养旭丢到床上的时候,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养旭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离开了。申珏从枕头下摸出一瓶药膏,开始为自己擦药。这药是他找徐御医要的,徐御医也没问他要来干嘛,只是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被摄政王盯上的人,能活几日?
申珏擦药的时候有些走神,因为再过几日,便是慕容修二十岁的生辰了。
慕容修生辰这日,摄政王喝多了酒,差点睡了慕容修,还是慕容修拼命反抗,用花瓶砸了摄政王的头,才堪堪保住自己。
申珏想,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干掉那个皇帝(10)
慕容修及冠的生辰,摄政王自然十分看重。
礼部从三个月前就开始筹备了。
生辰那日,慕容修端坐高位,接受着文武百官的祝贺,美丽的脸庞上挂着矜持的微笑。他作为寿星,难免要与官同乐,便喝了几杯酒。几杯酒下肚,慕容修感觉到一点醉意,而这时面前却多了一碗汤。
慕容修愣了一下,就看到了申珏。
申珏放下汤,就低眉顺眼地站在了一旁。
“陛下,酒伤身,还是少喝些,这是醒酒汤,陛下喝一点吧。”申珏轻声道,“已经试过毒了。”
慕容修本想拒绝,却突然瞥到申珏拿食盘的手,那只手还有未痊愈的鞭痕。
他私下问了徐御医,申珏这几日去找他要过药膏。
这个宫里,什么人敢肆意惩罚人,还能越过他这个当皇帝的?
只有摄政王了。
慕容修垂下眼,长睫敛去他眼底复杂的情绪。
他对摄政王是又恨又怕,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看上他。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刚要端过那碗醒酒汤,旁边便伸出一只手率先将醒酒汤端走了。
“申公公可不能什么东西都给陛下吃。”
说话的是摄政王新安排到慕容修身边的太监梁荣。
梁荣被摄政王封了一个太监总管,便将慕容修宫里的太监都管了起来,申珏前段日子都缠绵病榻,倒没怎么跟这位梁总管打交道。
梁荣将醒酒汤直接递给自己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去,倒了。”他吩咐完,再挂着隐隐的微笑看着申珏。
慕容修有些生气,“梁荣!”
梁荣啊了一声,连忙跪在地上装作惶恐道:“还望陛下原谅奴才的鲁莽,只是摄政王交代了,陛下的饮食都要经过奴才的手,免得一些奸诈小人心怀不轨。”
慕容修被他的话气得一噎。
一个阉奴都知道拿摄政王来压他。
申珏知道自己这碗醒酒汤进不了慕容修的肚子,也不沮丧,反而替梁荣求情道:“梁总管也是护主心急,是奴才不懂规矩了。”
慕容修听见申珏话里“护主心急”四个字,脸色更难看了些,握酒杯的手不由加了几分力,他这一用力,酒杯竟然碎了。申珏惊呼一声,连忙上前要去替慕容修清理手中碎片,却被梁荣推开。
慕容修见状皱着眉,瞪了梁荣一眼,“你退下。”
梁荣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讪讪退下。
慕容修甩了甩手,随意拿丝帕擦了擦手心的碎片,便站起来扬声道:“诸位爱卿,朕有些不胜酒力,便不与爱卿们共饮了,爱卿们自乐吧。”
他说完就走,也懒得管文武百官是什么反应,不过他走前特意喊了申珏一声。
申珏会意,连忙爬起来跟了上去。
摄政王此时被一群官员围在中间,见到慕容修走了,不由看了过去,见到申珏跟在慕容修身后,不由挑了下眉。那只小刺猬还真有趣,在慕容修面前就是一条忠心得不能再忠心的狗,在他面前,倒挺直了背。
他想到上次他鞭打申珏的时候,申珏居然哼都没哼一声。
啧啧啧,真是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