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施娘
这让申珏开始感到害怕,他去书房拿了纸笔,在上面写了些东西,可是当他第二天去拿纸的时候,纸不见了。
他在上面写了朝中三品以上大臣的官职和名字,那张纸不见了,可他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申珏去找仆人,问他有没有去过书房,仆人摇头然后往院子里挂着的衣服那里指了一下,他指的是温玉容的衣服。
温玉容进了书房,他可能看到那张纸了,所以把纸拿走了。他拿走纸,申珏无所谓,可令他真正紧张的是昨日他还记得的人名和官职,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甚至连师舟父亲的名字都想不起。
这种遗忘让申珏前所无比地感到害怕,因为他体内是有溯回镜的,溯回镜能让他清楚地记得前程往事,即使一些细枝末节会弄混记错,可没道理昨天还记得的东西,今天就忘了,更别提他都记不清佟梦儿的脸了。
温玉容好像在外面找了一份活干,每天都挺晚才会回来的,但每次回来都会给申珏带一点小玩意,这次他回来,给申珏带回来一只小兔子。
那兔子浑身雪白,被关在笼子里。
温玉容把兔子放到桌子上,“白天在家里太闷了吧,今日我在街上看到有人卖兔子,就买了一只回来,你看喜不喜欢?”
申珏站着屋子里,定定地看了温玉容一会,才说:“你每天都给我喝什么药?”
“治你病的药。”温玉容见申珏表情严肃,脸上的笑消失了一点,“怎么这个表情?”
申珏转开脸,拧着眉,只觉得不对。他前几世都没有这种情况,温玉容一定在撒谎,他喝的药里一定有其他东西,可什么东西都让他忘记?甚至能抵住溯回镜的作用?
“怎么了?”温玉容走上前,伸手想摸一下申珏的额头,但还没碰到,申珏已经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
“别碰我。”申珏眼里是肉眼可见的紧张,他盯着温玉容,整个人如惊弓之鸟。
温玉容脸上的笑容全部褪去了,但他没有发火,只是点了点头,“那我先去沐浴,你先睡吧。”
他出去的时候,不忘把兔子也提了出去。
那只兔子被留了下来,仆人很喜欢那只兔子,每天主动去喂。那兔子除了夜里关在笼子里,白日都在院子里疯跑,有时候还会跑到申珏的脚旁。
申珏对这兔子没兴趣,扫一眼就撇开了脸。他现在心里有事,他不想再喝药,所以他今天把药全部打翻了,仆人送到第十二次的时候,也放弃了,只是在夜里温玉容回来的时候,狠狠地告了申珏一状。
他说申珏不乖,不肯吃药,说这样的话,疯病是不会好的。仆人坚信申珏有疯病,没疯病的人是不会那么抗拒吃药的。
温玉容听完告状后,就去了厨房,他给申珏煎了药,端进了里屋。他并没有摁着申珏给人灌药,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喝的话,那我只能做一些其他事情了。”
……
那一夜,仆人睡着了还被温玉容喊起来烧水,他迷迷瞪瞪地穿上衣服去厨房烧水,提着水进主屋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很细微声音。
他不由好奇地看了一眼,就看到申珏趴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红霞,此时正伸直了手,好像是想去够床边凳子上的空碗。
温玉容瞧见了,直接拿着药碗递给倒完水的仆人,“辛苦了,回去睡吧。”
仆人点点头,带着空桶和空碗走了。温玉容见人走了,便把门反锁了。他走到床边,把床上的人抱了起来,一边不住地摸申珏的头,一边温声安慰,“没事了,别生气,我只是用手帮了你,其他地方都没碰的。”
申珏闻言,只是咬紧了牙,僵着脸由着温玉容抱着他去沐浴。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宝贝们。
正文 干掉那个状元郎(29)
几日后, 申珏突然半夜惊醒了。他刚一动, 旁边的温玉容就醒了过来。
温玉容声音里还有睡意,“嗯?醒了”
申珏没说话, 而是定定地看着头上的床帐, 半响,他坐了起来, 想绕过温玉容下床, 却被搂住了。
“怎么了?”温玉容也坐了起来, 从后面拥住申珏, 声音低沉中带着暗哑。
申珏眉心拧了起来,好久, 他才转头看向旁边的温玉容, 那双凤眼里现在全是迷茫, “我……我……”
这个“我”字说了好几遍, 都没说出后面的话。
温玉容见状,伸手抹平申珏紧蹙的眉心,“别急, 慢慢说。”
申珏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好多东西,至于忘了哪些,他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只能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屋里的光线晦暗,只有不远处的烛台上的一根红烛燃烧着,青年的面容在昏黄烛光下越发显得温柔, 一双眸子如淌着春水,只给人暖意。
温玉容似乎看出了申珏的困窘,他抿唇轻轻一笑,越发把人拥入怀里,手抚过申珏的长发,最后在背上轻轻拍了拍,“没关系,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不说了,我们睡觉吧。”
申珏头靠在温玉容的肩膀处,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是偏偏找不出哪里不对劲之处。他闭了闭眼,再猛地睁开,推开对方,坐直了身体,“你是谁?”
这句话太过奇怪,可温玉容听到这句话,脸上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反而脸色如常地回答了申珏这个问题。
“我是越泽。”
温玉容说的是自己的表字。
申珏听到“越泽”二字,眼里全是迷茫,他看着温玉容,唇瓣动了动,可没说出声。温玉容见状,重新把人拥入怀里,安抚地说:“好了,慢慢来。”
慢慢来?
是什么意思?
申珏嗅到了很淡的花香味,像是桂花香,又像是槐花香,他闻着闻着,就卸掉浑身的防备,只是靠在温玉容的怀里,许久,他轻轻念出了方才听到了两个字——
“越泽。”
“我在。”温玉容答话。
……
翌日,仆人发现申珏今天有些奇怪,因为对方不摔药碗了,他都做好了被摔的准备,厨房还放了好几碗,可这一次他刚把药碗放到桌子上,申珏就端起来喝了,只是在喝药的时候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