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施娘
“知道。”温玉容抬头看着金陵王,“王爷见到皇上不应该行礼吗?”
金陵王闻言脸色难看了些,但总算没往床那边去了,他静默了一会,对站在门口处的申蔚招了下手。
“爷爷,怎么了?”申蔚走进来。
“去请个大夫,陛下生病了,自然要好好看一看。”金陵王说完就走了,申蔚看了一眼温玉容,也跟着出去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看诊完开了一个药方子。温玉容看过那个药方子,才让对方去抓药。
药送过来后,也是温玉容先尝过之后,再喂给申珏。
申珏昏睡了一个下午,才醒过来。他看到陌生的环境,愣了一下,才问温玉容,“越泽,我们已经到了下个城镇了吗?”
温玉容看着申珏脸上的茫然,慢慢地摇了下头,“没有,我们现在在金陵王府。”
“金陵王府?”申珏皱了下眉,“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玉容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先不要想这些,饿了吗?我去叫他们送膳食过来。”
这一顿两个人都吃得很少,夜里睡觉的时候,申珏主动抱住了温玉容,他方才用膳的时候就看到外面乌泱泱的士兵。
“越泽,他们为什么要关着我们?”
温玉容单手搂住申珏,手轻轻在对方的背上拍着,“没事,只是暂时关起来,过段时间就好了。”
接下来的十几日里,他们都是被关着的状态,想要什么都有人送,可就是不可以出去,也没人来看他们。
直到那日下午,有人如旋风一般闯了进来。
来人一身玄衣,衣摆处已经风尘仆仆,“陛下!”
他冲进来就喊了一声,因为申珏和温玉容还是易容的状态,他仔细看了下两个人,就往窗边那个人那边扑过去。
申珏本是坐在窗边看书,看到来人突然冲了过来,似乎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师舟从收到密函,就日夜兼程往金陵赶,跑死了两匹马才到了这里。他看到申珏的躲避后,不由神情一痛,目光一转,放在了温玉容的身上。
“温玉容,你这次私自带陛下离京,可知闯下多大祸事?你明知道这里……还带陛下来这里?”师舟声音冰冷,看温玉容的眼神都带上几分厌恶。
温玉容看着震怒的师舟,却笑了笑,“那么生气做什么?金陵怎么了?你上辈子不也到了金陵来吧?还引着金陵兵一路进京,师将军现在就忘了?”
师舟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却是看向申珏,见申珏只是看着温玉容,微微松了口气,这才重新提起气跟温玉容说话,“上一世那是上一世的事,能跟这一世相提并论吗?”
温玉容脸上的笑有些讽刺,却没说话,而师舟见状,也不再跟温玉容说话,他走到申珏的身边,就要去抓申珏的手,“陛下,我们现在就回京。”
可这一抓却被躲开了。
申珏眼里全是警惕,“我不跟你走。”他看向温玉容,“越泽,这个人是谁?”
师舟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半响,才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就因为我半夜离开了?”
申珏看他一眼,就起身往温玉容那边走,还没走过去,就被师舟抱住了。
师舟霸道地抱住人,“去哪?不准去他那,他就是人牙子,都把你拐到这里,你再跟他走,还不知道要去哪,你看看你,都瘦了。”
这话说得很假,只要熟悉申珏的人,都能知道申珏明显胖了些。
申珏猛地被抱住,就挣扎要推开师舟,可他的力气怎么能跟练过武的师舟比。
申珏挣扎不开,只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温玉容,“越泽。”
“越什么泽,来人!把温玉容捆起来。”师舟对外面吩咐道,很快就进来几个人,拿着绳子向温玉容靠近。
温玉容轻轻嗤笑了一声,看师舟的眼神全是讽刺,他们曾是一起长大,只是造化弄人,最后走到这一步。
师舟这人爱人的时候有多付出,不爱的时候就有多绝情,不过他倒不稀罕师舟的喜欢。
他目光看向申珏,眼神渐渐变得有暖意,“陛下,这段时间你过得开心吗?应该也不开心吧,虽然我很想让陛下随意地去其他地方,可是我太不放心了,外面太多坏人,每个人都可能伤害陛下。”
他曾目睹申珏受辱,所以发誓不会欺辱对方,他曾见申珏被囚深宫,所以想带对方离开京城。
只是他发现他并不放心申珏出去,甚至害怕对方从他身边逃走。
此番若是回京,温玉容知道自己估计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他并不后悔。
说话间,那几个士兵已经把温玉容被绑了起来。师舟见人被绑,微微松了一口气,就强行把申珏带了出去。
他把人推上了马车,点了申珏的穴道,才说:“陛下要发火,回京怎么发都行,只是这里是金陵,陛下还是别跟我闹脾气。”
师舟说着就下了马车,申珏想他应该是见金陵王了。金陵王没杀他,是因为杀了他,京中文武百官定会选择扶永王世子为帝,皇帝这个位置不会到他金陵王的手里,而永王世子年轻,一看就还能活好多年,所以金陵王会选择把他送回京城,但送回去,定会索要好处。
他一个人躺在马车上,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前段时间,他忘了很多东西,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只一昧地去依赖旁边的温玉容。
直到那天去了茶楼。
说书人竟然提到了慕容修,当慕容修的名字出来的时候,申珏感觉到远方好像传来了钟声,厚重的钟声似乎一下子就震开了那些被封闭的记忆。
他看着说书人,觉得很不对劲,所以坐在了最后,到最后说书人收拾东西要走的时候,他看到了说书人扇子上的字——
“赤”。
是师父,师父居然借说书人的口提醒了他。
申珏不敢在温玉容面前表现出已经恢复记忆,因为温玉容已经把其中一味药停了。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去靠近温玉容,叫对方越泽。
可温玉容实在古怪,居然能抹掉他的记忆,甚至不是这一个境,他连之前的事情都忘了。那段日子,他只觉得温玉容是可亲的,所以忍不住想接近对方,他都不会思考自己是谁,自己在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起了喧哗声,而与此同时,申珏突然觉得自己心口一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如被捞出水面的鱼,只能张开嘴,费力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