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不如谈恋爱 第157章

作者:决珩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强强 穿越重生

他眉间的惫色做不得假,纵使梁延再是铁打钢铸的人,在海上风浪间激战了大半个月,能坚持下来,凭借的不过也就是征战多年锤炼出的非人意志力。如今好不容易得胜回归,心爱的人又在伸指可触的地方,他只想不管不顾地拥着爱人闭目沉眠于茫茫夜色中。

吹熄了灯,梁延抖开被子,先把沈惊鹤严严实实地塞了进去,掖好被角,自己才钻进另一床被子中歇下。刚闭上眼,却听见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

沈惊鹤将他自己的那床被子拽过去盖在梁延身上,自个儿反倒一挪一挪地蹭到了梁延的被窝中。梁延无奈地睁开眼,垂眼看向主动缩了缩身子埋在自己怀中的人,那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将脑袋搁在自己肩窝上,微热的吐息一下下轻拂过侧颈。

丝毫不管自己全身蓦地绷紧的肌肉。

轻纱似的月光模模糊糊透过窗棂,倾下一斛银华,照见了沈惊鹤一双星星般盈着水光的眸子,也照见了他耳廓淡淡染上的薄红。

梁延看得痴了,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样,低下头去,在他耳垂处印上一枚轻吻。

沈惊鹤身子敏感地颤了颤,他逃也似的闭紧了眼,一手揪住梁延胸前衣襟,闷闷开口。

“……好梦。”

夜色侵霜,无限思量,窗外梧桐影。

沈惊鹤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双眼还闭着,却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身后的感觉似有些异样。

他尚迷瞪着眼,伸手想往下一摸,却被身侧面容僵硬的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捉住。

男人嘶了一声,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

“别乱动……”

传入耳畔的声音低沉磁性,沙哑得不像话,仿佛正强忍着什么。

沈惊鹤刷地一下睁开眼醒了,两颊迅速漫上飞红,心跳快得不成样。

他本身是一个成年男子,并非天真不谙世事的稚童,自然不会傻得反问身后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延眼神乱瞟躲闪,不敢看他,艰难地抬手把两人之间努力隔出一大段距离来。

“你先……别靠那么近,一会儿就好了。”

沈惊鹤听到他磕磕巴巴的话,更加面红耳热。他连忙向后蹭开一点,半张脸埋在软枕间,湿润着眼望见梁延额前沁出一层薄汗,不知为何,呼吸也跟着略微急促了起来。

梁延一张冷峻英气的脸也罕见地微微发红,鼻息灼热,沉黑眼底因不可言说的欲望愈显深不可测。他别扭着姿势从尚有余温的被褥间坐起身,从头到脚都写满了僵硬,咬牙一闭眼,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头皮忽然微微一疼,原来是背后一撮已被汗水打湿黏连的乌发,不知什么时候已尽数落入白皙的掌心。

成熟的男性气息兜头盖脑扑面而来,被褥凌乱纠缠着堆在脚心,却让沈惊鹤四肢百骸都无端传导着难耐热意。他半敛着星眸,神思似微醺也似迷离,分开五指慢慢从梁延发间梳拢下,直到半湿的发尾微痒地拂过纤长指尖。

那痒如羽毛,酥麻地在指腹激起细小的战栗,一直颤悠悠挠过心尖。

“去哪。”

沈惊鹤缓缓坐起身,被子慢慢滑落,整个人没有骨头似的靠着梁延绷直的后背。

梁延倒吸一口冷气,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一滚。

“鹤儿……”

他的每个动作都在挑战自己脆弱的神经,梁延几乎要捏碎了紧攥的指骨,才能勉强克制住自己不转身把人凶狠地揉入骨血中。

他早就发现了,沈惊鹤有时总会莫名酒醉了似的大胆肆情,清俊风姿剥落了一半,剩下另一半骨子里天然带来的蛊惑媚意。幸而这副冶丽的模样从来只在他面前展露,若非如此,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因嫉妒对其他双误见的眼睛做出些什么。

然而,这次可和以前不太一样。

半个多月了,那道让自己思念不已的身影终于温热地紧贴着他的脊背,细碎的鼻息一下下扑在耳后敏感的部位。任梁延自制力有多么惊人的强大,此时他苦苦坚守的最后一丝神智,也正被不断撩拨得处于摇摇欲坠的危险边缘。

“别闹……”

梁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气息不稳,一滴汗顺着脸部深邃的轮廓缓缓滚落。

沈惊鹤双手发颤,鼻尖冒出热汗,但仍顺着自己心意紧紧环抱住梁延僵硬的身体。

“十一月了,你要是现在出去打井水冲凉,会冻坏了身子。”

梁延慢慢转过头望他,眼底神色危险莫名,似是冰冷的评估,也似是火热的审视。

沈惊鹤觉得他在梁延那少对自己展露的冷傲眼神下,犹如一只被心甘情愿牢牢禁锢住双翅的猎物。他喉头吞咽一下,望着近在咫尺脸庞上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仰头凑前主动献上自己柔软的双唇。

……

成墨端着铜盆和巾帕眼观鼻鼻观心地候在房门前,反复催眠着自己,好像这样就注意不到起晚了半个时辰还双颊通红目光湿润的主子身旁,还跟着一个不应该同时和他踏出房门的男人。

那男人精神焕发嘴角上翘,平时不断散发冻死人冷气的一张俊脸此时竟微微焕着光。见到他,竟还从自己手中抢过了盛满水的铜盆,仔细地拧干帕子,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地替主子擦拭着眉眼。

沈惊鹤只觉得那帕子抚过之处,立刻又在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了一层涟漪,连忙臊着一张脸将梁延手掌推开,眼神微微躲闪。

“好了好了……已经擦干净了。”

梁延端详他半晌,嘴边忍不住又溢出一丝笑意。他随手将帕子丢回给一旁目不斜视的成墨,弯下腰,嘴唇若有似无地频频擦过沈惊鹤的耳廓。

“怎么现在还害羞了?刚才是谁说要用手帮我?又是谁拽着我的手——”

“梁延!”

沈惊鹤浑身一激灵,面红耳赤地瞪着头顶那刚引导自己领略全新世界的男人。眼前隐约闪过的白光,浑身难以抑制的战栗,咬着被角隐忍的神情,乱七八糟的记忆一下又重新冲上脑海,连着男人灼热呼吸和带茧掌心的触感都让他心跳不已。

明明说好只有自己帮他的……

梁延宠溺地揉揉沈惊鹤发顶,又俯身在他腮边偷了口香,这才牵着他的手走去厅内桌前用膳。

接了帕子就早早溜走的成墨已然在饭桌前等候了,他揭开陶盅的盖子,用手在外壁试了试温度,皱起了眉头。

“主子,这白米粥……咳,这白米粥久了放得有些凉了。可要奴才再重新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