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月而歌
“别怕,”萧北玄扯了扯他脸上的肉,“谁敢赶你朕就杀了谁。”
乖乖,这也太宠了。
齐怀墨当了半天的灯泡,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我应该在床底,不应该在这里。
同时他冒出一个想法,难道,小狐狸才是萧北玄的那个他?
*
帝王攻X狐妖受好像也有得搞哎。
当年八岁的萧北玄逃出噩梦般的皇宫后,为了防止被抓回去,他没敢去集市,而是先在山里藏了好几个月。
那阵子他吃野果,猎野兔,过得像个野人。
有次他目睹了一窝狐狸和一头狼搏斗,最终两败俱伤,全灭了。
他趁机掏了狐狸窝,看到了幼小的莫白。
他本想把小狐狸吃了,但莫白睁眼就喊他哥哥,他于是没能下得去口,还把自己打的野兔分给了他。
后来他把莫白带在身边,让他协助自己装神弄鬼,伪装仙童,从此开始了自己的逆袭之路。
萧北玄登基后,朝中反对他豢养狐妖。
但他力排众议,将莫白留了下来。
这么一想……他俩的CP感也不错。而且又是齐怀墨喜欢的年下。莫白看着也就十七八的样子,但是他是妖啊,真实年纪比萧北玄大多了。
不久之后晚宴开始了,萧北玄带着齐怀墨和莫白一同赴宴。
宴会在户外举行,跟篝火晚会似的,气氛很好。
臣子们随便落座,不必根据官阶不同有所拘束。萧北玄先根据大家狩猎时的表现行赏,而后宣布正式开宴。
他端着酒杯下去一桌桌与臣子们共饮。
齐怀墨也跟着记他们说了什么,谈了什么。他想着,咱们陛下也挺随和的嘛。
下一桌大多坐的六部的官员。齐怀墨发现其他人碗里都有肉,唯有户部侍郎谭建白面前的碗干干净净。
他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脸色看起来很差,好像已经醉了。
萧北玄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问道:“谭侍郎怎么不食肉?是胃口不佳么?要不要帮你煮点粥?”
太暖了!
齐怀墨刷刷地记录他的陛下关心臣子的高光时刻。
哪知温馨气氛瞬间被破坏——
“食肉?”谭建白蹭的一下站起来,狠狠地摔了酒杯。
齐怀墨猜到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地扑过去捂住他的嘴。
谭建白一把推开他,指着萧北玄一阵痛骂:“天底下还有无数人在挨饿,你这昏君却只惦记着吃肉!先皇在时,每年也就举办一次秋猎,自你继位,居然春夏秋冬四季都要进行围猎!你得位不正,又食日万钱,丝毫不懂得体恤黎民,你这半人半妖的东西根本不配做天下之主!”
完了完了,要死人了!
齐怀墨拿着笔的手抖如筛糠。
周围的臣子也全都浑身紧绷,不敢言语。
四野寂静,唯余谭建白大口喘气的声音。
火光照亮萧北玄的脸,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发作,谁知他看着谭建白,只是淡淡道:“谭侍郎醉了,让他明日清醒了再到朕面前说这个事。”
户部尚书连忙应下。
齐怀墨惊呆了,他没想到萧北玄这么能忍。都被骂成这样了居然不生气?
原来这就是帝王吗?
也太了不起了叭……
萧北玄正要离开,谭建白却冲到他面前,指着他身后的齐怀墨道:“你还让一个六品起居郎住进丹枫殿,这成何体统?!”
齐怀墨浑身一抖,完全没料到自己会成为焦点。
方才还宽容大度的萧北玄,顷刻间龙颜大怒。
“朕只是让齐左使就近多记录朕的言行,起到督导鞭策的作用,谈何不成体统?朕是给他升官了,还是让他发财了?!”
他头也不回,对齐怀墨道:“记,三月春猎,朕怒斩谭建白于广林苑!”
“陛下开恩!”齐怀墨慌忙求情,“谭侍郎只是喝醉了……他也是一片好心,还请陛下再……再给他一个机会……”
萧北玄扭头看着他,额上青筋直跳:“你是想给他陪葬么?”
他话音刚落,莫白直接跳出。
少年手起刀落,谭建白顿时身首异处。热血喷溅在齐怀墨脸上,他顿时一阵晕眩。
紧接着,莫白提着刀走向了他。
这是要干嘛?是要杀我吗?!
齐怀墨惊恐万分,慌忙后退,不慎跌倒,然后他本能地抱住了萧北玄的腿。
萧北玄一把握住了莫白的刀锋。
“乖,这个不用杀。”
作者有话要说: 萧北玄:骂别的都能忍,说我媳妇我一个字也不能忍。微笑.jpg
第12章 《盛世独宠:侍卫不好惹》
“齐左使,你还好么?”
元吉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晚宴不欢而散,齐怀墨裹着薄毯在自己帐中瑟瑟发抖。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胃里翻涌,十分恶心。
他好像能闻到人肉的气息从外面飘了进来。
方才萧北玄不仅杀了谭建白,还命人将其分尸,煮了喂狗,说是物尽其用,用他的肉来养活这些可怜的畜生。
齐怀墨已经吐了好几波了。此刻满头大汗,眼前发黑。
这次,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萧北玄看起来没怎么OOC。
他果然还是那个冷血的暴君。
元吉久听不到他的回应,自己进来了。
瞧见他这副模样,元吉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又给他递了一杯热水。
齐怀墨喝了几口水,勉强回了魂。
元吉将剩下的水倒在一方锦帕上,帮他擦拭脸上的血迹。齐怀墨这想起自己脸上溅了血,他慌忙去找水狠狠地洗脸,搓得满脸通红。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谭建白只是书中的人,死就死了,也没什么。他自己都还写死过无数角色呢。
可,那个人刚才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会说话,会喘气,是活的。
而且,萧北玄明明已经放过他了,是他多说了一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那句话,是关于自己的。
齐怀墨总觉得这条人命跟他脱不了关系。
元吉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安慰道:“此事与你无关,齐左使莫要自责。那谭建白当众辱骂圣上已是必死。只是,若下次再发生这种事,左使可不要再求情了……”
齐怀墨看向他。
元吉温声道:“他辱没了圣上,杀不杀他是圣上的事,你身为人臣,需得维护圣上的颜面,不能为这种事求情。”
齐怀墨稍稍想了想,而后起身向元吉行礼:“多谢公公教诲。”
元吉将其扶起:“谈不上教诲,齐切莫客气。”
“那……”齐怀墨看向帐外,“我能去看看陛下么?”
元吉笑道:“当然。”
“我……我带上起居注。”齐怀墨拿上册子和笔,随他一同出去。
到了王帐外,元吉停下:“齐左使,你自己进去吧。”
齐怀墨心中犯怵。
他在外面喊了声求见陛下,在得到应允后才进入。
暖色烛光照亮整个王帐。
萧北玄和莫白一同坐在榻上。
莫白正捧着萧北玄受伤的手不停地吹气,时不时问一句:“还疼吗,皇帝哥哥?”
萧北玄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说了不疼,不要再问了。罗里吧嗦的,烦。”
“哦。”莫白闭上嘴,不再出声。
齐怀墨靠近后瞧见他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过。
“陛下,”齐怀墨转移目光,低头怯生生道,“臣来请罪。”
萧北玄看向他:“何罪?”
齐怀墨嘴唇嗫嚅:“臣……不该为谭建白求情。”
“维护同僚,人之常情。”萧北玄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模样。
“可……”齐怀墨看着他裹着白布的手,简直无地自容,“可他辱没了陛下,臣不该为这种人求情。”
“他喝醉了。”萧北玄道,“再者,他说的都对,所以朕并不介意。”
“他说不对,陛下并不是……并不是昏君。”齐怀墨吸了吸鼻子,“陛下只是……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成为更好的人,谭建白不该那般无礼……”
萧北玄笑了:“你是在安慰朕么?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