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月而歌
“朕的头痛症越来越严重了。”萧北玄叹了口气,缓缓道,“朕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这话一出,众人具惊。
所有人慌忙跪下,高呼“陛下万年”,齐怀墨本就是跪坐之姿,干脆蒙混过关了。
“都起来吧,”萧北玄淡淡一笑,从容道,“人,都会死,这没什么,众卿不必惊慌。”
燕鹤松凝重道:“快送陛下回去歇息。”
萧北玄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而后带着歉意道:“回顾过去,朕做了很多错事,对不住众卿,也对不起百姓。”
齐怀墨运笔如飞,快速记录,心中却想,这家伙吃错药了?
又听萧北玄道:“朕幡然醒悟,十分后悔。而今朕时日不多了,想在死前为百姓做一件好事。”
齐怀墨知道他不会这样死,但听着这番话心依然很不是滋味。
干嘛整得跟交代遗言似的,你还年轻啊,玄宝!
他侧耳一听,下面已经有啜泣声了。
萧北玄缓了缓,而后简单分析了大宁现在面临的困境,什么南北不通啊,民生凋敝啊,文化衰落啦,还面临着诸侯国给的压力啦……看得出来他确实有好好研究过。
众臣边听边点头。
“所以,”萧北玄总结道,“朕想为百姓……修一条运河。”
艹!
齐怀墨恨不得搬起桌子砸死他。
什么为了百姓,你踏马分别是为了吃枇杷!
这个狗东西!果然本性难移。
齐怀墨都要气笑了,他原以为萧北玄会像下令修缮极乐宫一样直接命人修运河,万万没想到他却演了一出戏,不仅诅咒自己,还口口声声为了百姓。
真是令人作呕。
呕呕呕!
齐怀墨本以为这样已经够了,哪知萧北玄还提出要拿出修缮极乐宫一半的银子来开运河,甚至表示自己会省吃俭用。
看起来很感人的样子,但——
这尼玛不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吗!
太他妈混蛋了。
说完这些萧北玄就称病回去了。
齐怀墨很想留下看朝臣们如何讨论此事,但却被莫白拽走了。
后面几日,萧北玄一直带病上朝。
大臣们怎么劝他都不愿安心养病,连老王爷来劝他都不听,他整天喊着自己要利用最后的时间做一个好皇帝。
直到朝臣们递出修运河的方案,他才消停。
*
大臣们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要求萧北玄这回好好选妃,不要再敷衍了事,更不可以像上次一样随随便便将所有秀女赶出宫。
为了养小动物,为了吃枇杷,萧北玄答应了。
待秀女入宫,他认认真真地封了好几个妃嫔,婕妤才人也封了一大堆,反正大多是臣工的女儿或者亲戚,把他们哄得高高兴兴的。
枯草丛生的后宫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随之而来的,也有许多问题,比如说——宫斗。
这还没几天呢,就死了几个姑娘,由于没有皇后,事情直接闹到了萧北玄跟前。
处理了一桩后又来了一桩,萧北玄烦得头疼,喊莫白去杀人。
齐怀墨连忙把人拦了下来。
“既然是大臣们劝陛下选秀,那就让他们为陛下出主意吧。身为朝臣,他们理当为陛下分忧,更何况是他们千辛万苦将女儿塞到后宫的。”
萧北玄听了他一言,暂时叫回了莫白。
隔天老王爷身体抱恙,萧北玄出宫探望,齐怀墨趁机去找岑熠然。
他本想将岑熠然约出来,没想到刚好遇到了岑夫人。
岑夫人邀请他到家里吃饭,盛情难却,齐怀墨只得随她进门。
他原想先向他们家老爷子问声好,但老爷子出门下棋去了。
岑夫人亲自下厨做饭,岑熠然带着他在花园散步。
闲聊了一会儿后,齐怀墨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近来陛下为后宫之事烦得七窍生烟。我看啊,宫里那些女人纯粹是闲的,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她们不这样闲呢”
“嗯……让她们读书习字?”岑熠然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瞎说的,你可别笑话我……反正家姐入宫后一直沉迷看书,从来不争不抢,日子倒也舒坦。我觉得可以借鉴咱们曲水学府的模式,对后妃们进行考核,谁文采好就可以和陛下一起游园……”
“这个不错。”齐怀墨露出赞许的眼神,“这样可以提高后宫文化素质,真是极好的建议。”
岑熠然弯起嘴角,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还有一件烦心事。”齐怀墨道,“修极乐宫,修运河都花费巨多,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
“这个……”岑熠然抿起嘴,神情凝重起来,“恐怕得增加赋税了……”
齐怀墨皱起眉头:“可这样老百姓就苦了。”
二人走上木桥,一同站在桥上看下面的锦鲤。
齐怀墨伸长手臂摘了一朵花,又将花瓣摘下来,再一片片丢入河中:“陛下修运河,本是想造福百姓,不能适得其反吧。哎,熠然——”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人:“你说,能不能让那些闲得无聊的后妃帮着织布赚钱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穿书回来了!感谢大家救我,爱你们,么么啾!
昨天没有更文,我就是扶月而鸽;今天更文了,我就是扶月而歌!(叉腰)
感谢君子攸宁、燕暝、石瑛、喜歡我嗎,为我送的营养液~!还有一位小伙伴的昵称我后台显示不出来抱歉QAQ。感谢君子攸宁、三迷给我送的雷!我会继续努力哒~啾啾啾
第20章 《后宫·织女传》
“少爷,老太爷回来了!”仆人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他摔着了!”
“摔着了?”岑熠然一听连忙急匆匆朝前门跑去。
齐怀墨紧随着他。
二人跑到前厅时,正好看到老爷子被人背了进来。
背他的人竟然是萧北玄。
齐怀墨倒吸一口凉气,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他下意识就想躲起来,然而萧北玄已经看到他了。
萧北玄盯着他,眼神似乎在问:“你怎么在这儿?”
齐怀墨连忙上前行礼,问好。
岑熠然一见到爷爷就控制不住地开始流眼泪,边哭边问:“爷爷哪里摔了?要紧不?”
“只是脚崴了。”岑老太爷嗔怪道,“陛下在呢,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岑熠然抹了把眼泪,哽咽不已:“臣失……失仪了,请……请陛下恕罪。”
“不必拘礼。”萧北玄将老太爷送回厢房,府上的大夫马上替他诊治。
倒也真的只是崴了脚,加上岑老先生身体硬朗,其他并无大碍。
大夫看完后,老爷子直接坐着轮椅就出来了。
不难猜想,萧北玄肯定是在回宫的路上看到老爷子摔了,所以亲自将人送了回来。
现在确认问题不大,岑府上下都稍稍松了口气。
“不打扰了,”萧北玄看了齐怀墨一眼,“走吧。”
齐怀墨赶紧给了岑熠然一个眼神。
“陛下!”岑熠然慌忙冲到萧北玄跟前,紧张道,“不知陛下用过午膳没有,家母炖了鸡,很好吃的……”
岑老太爷立刻驳斥:“怎能让陛下食用粗茶淡饭?”
“老先生此言差矣,”萧北玄道,“朕吃过的粗茶淡饭数不胜数。”
这是在说他童年时那地狱般的经历,其实那时候是连粗茶淡饭也吃不上的,更多的时候他吃的都不是人吃的东西。
岑老爷子自然也知道这些,自觉失言,连忙致歉。
“无妨,”萧北玄道,“不过朕在王府吃过了。”
他再次看了齐怀墨一眼。
齐怀墨马上乖乖走到他身边,转头对岑老太爷道:“老先生好生休息,晚辈告辞。”
这时,他的肚子非常争气地叫了起来。
只听一阵“咕咕咕”,齐怀墨赶紧捂住肚子,并作出十分尴尬的表情。
“还是吃了再走吧,”岑熠然伸手拉住他,“免得你又要腹痛了。”
萧北玄看着他的手,径直朝着他俩之间走了过去。
“那就吃了再走吧。”
岑熠然连忙松开齐怀墨,给皇帝陛下让路。
不久后,四人坐上了饭桌。
岑夫人做了一桌子家常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很有食欲。
那只鸡被摆放在了萧北玄面前。
岑熠然未曾和皇帝同桌吃过饭,显得尤为拘谨,齐怀墨倒是早有经验,相对放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