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竹马掰弯了 第65章

作者:谢青吾 标签: 豪门世家 青梅竹马 穿越重生

澜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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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平行世界,he

第32章 前世,番外

沈琛觉得他这一生命运从未眷顾过他, 幼时丧母, 父亲漠视,少年时被人苛待折磨, 被所有人指指点点, 好不容易一路跌跌撞撞的艰难的长到成年, 被父亲安排婚姻,然后被所有人背叛——他已经失去了可以信任别人的心。

——悲惨的童年和少年耗尽了他本就不甚热烈的感情,让他对亲情爱情包括友情都从不信任,他只信自己,哪怕到最后众叛亲离。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活该的, 是他自作孽,不可活罢了,他不曾怨天尤人,也从未后悔。

——他觉得,这个世上是没有人爱他的。

也有人爱慕他的容貌和钱财,但也不过如此——哪里有人肯爱他呢?他冷漠孤僻 ,孤傲锋利,一身无法掩饰的戾气, 咄咄逼人。

许多人同他说过喜欢, 他都是不信的,他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本就不值得任何人爱, 同样的, 他也不会爱上任何人——这世上所有人难道不都是最爱自己的吗?

他看着那些飞蛾扑火的人, 永远只是挑起一个嘲讽的笑意。

但有时候有些认知其实是并不准确的,就跟他觉得陶恂仗着家世无所顾忌胆子极大一样,直到接到最后那个电话的才知道,原来陶家小少爷的胆子小的很,小到害怕抢声,小到这样多年连一句喜欢都不敢说出口。

一直到被沉海的时候他还在想,陶恂当真是蠢货。

——他从未看见过那样蠢的人。

当然,自己也没好上多少,他多聪明一个人,这些年什么都能看穿却唯独没看出来那个蠢货是什么心思。

他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异国他乡,寒冬腊月,窗外大雪纷飞,有模糊的、遥远的歌声从教堂里传出来,他听不太懂,只是觉得安静,就像整个世界都慢慢剥离出去,只剩下一片漫长的、宁静的空白。

死里逃生,只是改头换面而已。

陶老爷子的挚友交给他一沓资料,上面陌生的名字对应着他的照片,下面是漫长的,长达三十年的另一个的生活轨迹——现在属于他了。

他即将抛弃沈琛这个跟随他几十年的名字,彻底的成为另一个人,医院里很安静,没有人声,也没有人会在等待着他醒来。

他拿着那沓资料,出声的时候才发现长时间不开口导致声音嘶哑难听:“陶恂呢?”

那人温雅的笑容渐渐消失,最终只是极轻的叹了一口气,那是一个地道的外国人,中文说的磕磕绊绊,沈琛注视着他别扭的嘴唇开合,听见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东方有一个词叫做,节哀顺变,不知道,我说的对、对不对?”

他的视线太过锐利,温和的外国人受不了他的目光,逃也似的离开。

他拿着那沓资料睡了过去,那天的阳光很好,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模糊中有人好像在喊他。

“——琛哥?”

他觉得可能是幻觉,但还是慢慢睁开了眼,眼前是陌生的国家和更加寒冷的秋天,没有人在等着他病床边等着问他一句,疼吗?

从前他觉得这句话可有可无,如今才觉得似乎是少了点什么。

他听见陶恂艰难的呼吸着,跟他说:“你在那边好好过,就跟在车里跟我说的一样,该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别委屈了自己。”

后来他陷入过一段时间的幻听里,有时候听见早已去世的母亲在喊他回家,有时候听见陶恂喊他琛哥,有时候是海里无尽的忙音,没有尽头的敲击着他的耳膜。

治疗是漫长的,他在医院住了一年,出院的时候是春天,春暖花开的时节,一直照顾他多外国姑娘学着用他的家乡话同他告白。

“我、喜欢你——”

时隔已久,骤然听见中文发音,沈琛罕见的愣了愣,那一刻,他想到的是言尤在耳,人已不复。

他想起那个寒冷入骨的秋天,耳边传过来的那个微弱的声音 ,跟这一句一模一样,可有什么分明又是不一样的。

适合安家的姑娘问他,自己念的对不对,他点头,姑娘接着问他,愿不愿意答应,他摇头。

“那么,摇头是什么意思呢?”

他看着她,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唯一与从前一刀两断的时机,但是他却摇头,很久之后他开口。

“l'm so sorry。”

——我,很抱歉。

三天后他坐上回国的飞机,他在九万里的高空,将手放在心口,轻声默念。

我很抱歉。

放不下过去,走不向未来,他原本就是这样偏执的人,放弃过去只是在割裂他的血肉,哪怕他那么清楚的知道,他应该学会放下。

他在国外待了两年,再次回去的时候已经算得上物是人非,他曾经在这片土地上一手建立了他的商业帝国,直至最后分崩离析,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不,还是有的,成为旁人茶余饭后惋惜的谈资。

他买了郊外一栋别墅住下,然后在次日亲手折下一束玫瑰去了墓园。

哪里有人去吊唁会拿玫瑰的呢?他却莫名想起在许久之前,他送玫瑰给旁人时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用复杂的目光看过他,那是他并不能形容出来的目光。

墓园雾气缭绕,凄冷的风雨落下的时候他才记起自己忘了带伞,他沉默了一会儿,站在墓园里拨通了那个两年未曾拨打的号码。

——这个电话是对他一个人,从来未曾挂断过的。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接听,于是他转到留言,沙哑着声音开口,声音却是安静的:“陶恂,我忘了带伞。”

——仿佛只是过去无数次忘记,不管在哪里,他总能到的。

而这一次,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机械的女音。

那一刻大雨开始滂沱而下,瞬间淋湿了青年全身,而他仿佛无知无觉,只是继续往前走去,西山的墓园那样大,他走了许久都未曾找到,后来守着墓园的工作人员将他带到临时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