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宣梨
现在阴差阳错有了这个孩子,他总算没那么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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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里的两个人,在傅爷爷走后陷入了沉默。
阮可夏手指摩挲着玻璃杯上的纹路,头脑里乱成一团。
不过他也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因为放弃孩子而遭受良心的谴责。
他很想告诉傅寒川,你现在跟我结婚,以后会后悔的。
可是这话他不能说,现在傅寒川还没喜欢上谢宸,说了他也不会信。
在原著里,傅寒川和原主结婚后,因为原主坚持不懈对谢宸的摧残,傅寒川渐渐心疼谢宸,电光火石的某一刻,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谢宸。
这个时候,他被捆绑在婚姻里,深深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只能在背后默默守护,他做的一些事,甚至被陆廷轩冒名顶替。
阮可夏觉得傅寒川这个人,挺悲剧的,悲剧来源于他道德感和责任感特别强烈,又是那种在背后默默付出的类型。
傅寒川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等着对方平复情绪。
见阮可夏躁动的手指安静下来,他才开口,“我以为你是想和我结婚的。”
阮可夏无语,“我没有出尔反尔,不是我告诉你爷爷的,是王管家……算了,我跟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不想和你结婚。”
傅寒川轻笑,“是吗?”
“据我所知,那五千万,应该已经不在你手里了。你真的打算自己一个人生孩子养孩子吗?”
阮可夏:“我为什么要养?我又不想要孩子,生下来扔给你不就行了。”傅家那么大的产业,想来也需要有人来继承。
傅寒川慢条斯理地说,“你不合作,我不会负责。”
阮可夏眼睛都瞪圆了,“你说什么?你不出抚养费,我可以去告你。”
傅寒川气定神闲,“你大可以去告。看告不告得赢。”
阮可夏想不到他是这么无赖的人,“你敢干预司法公正?你要脸吗?”
傅寒川:“不要。”
阮可夏:我靠。
傅寒川看到他无语的样子,突然觉得心情很好。
这么伶牙俐齿,还不是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傅寒川心情好,继续打击阮可夏,“男人分娩,我听说国内在这方面的临床还不太成熟,手术时也有一定几率的风险。不过到国外去手术,费用恐怕,你承担不起。”
阮可夏恨恨地瞪着他。
傅寒川心情更加好了。
他觉得对方这个样子很有趣。
“所以,如果你拒绝我的提议,你生产的费用,都将由你自己承担。”
阮可夏不解,“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结婚?不结婚我也不会纠缠你,生完孩子就离你远远的,以后找一个你喜欢的人不是更好吗?”
可是傅寒川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谁。
他此刻的想法很简单。
对于傅远森想让他成家这件事,他并不是被逼无奈。
傅远森虽然看起来神采奕奕,心脏做过手术,其实身体状况没有看上去那么硬朗。
对傅寒川来说,跟谁结婚没有太大区别,他并不渴望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既然现在阮可夏怀了他的孩子,他就成为了结婚最合适的人选,既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也能让爷爷放心。
至于阮可夏,他再有心机,傅寒川也有把握让他翻不起风浪。
傅寒川说,“你不用知道原因,只需要知道跟我结婚,你能得到很多好处。”
阮可夏不屑,“什么好处?”
傅寒川:“你想要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
“我要的你给不了。”
“说来听听。”
阮可夏笑笑,“我要你喜欢我,你能吗?”
傅寒川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阮可夏接着说,“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没有感情的婚姻有什么意义?”
傅寒川沉默。
他想,既然对方这么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不会用权势逼人就范,刚才只是逗阮可夏,不会真的撒手不管。
但他还没开口,阮可夏先说话了。
“我有个建议,能说吗?”
傅寒川:“我说不能,你就不说了么?”
阮可夏:……这人怎么还是个杠精。
“我猜是你是为了敷衍你爷爷,我也需要有人帮忙,我们可以假结婚,等孩子生完,就跟爷爷说,我实在受不了你了,一定要离婚,这不就行了?以后你再跟喜欢的人结婚,还是头婚,多好。”
实在受不了他?头婚?傅寒川觉得被冒犯了。
“你觉得假结婚,能瞒得过我爷爷?”
阮可夏很笃定,“你的话他不信,如果我把结婚证拿给爷爷看,他应该不会怀疑,毕竟我凭什么受这种委屈?你只要把民政局那边打点好就行了。”
傅寒川说,“但是……”
阮可夏紧张地问,“但是什么?”
“一年之后离婚,你的目的达成了,我爷爷会继续操心我的婚事,这对我来说很麻烦。”
阮可夏心说,那时候你说不定喜欢上谢宸了,恨不得立刻甩开我。
“嗐,这不就是你想多了?我觉得爷爷是现在退休了,闲着没事要找点事做。到时候有了小孩,爷爷哪还有闲心管你啊?你这纯属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傅寒川觉得跟阮可夏很难沟通,每一句话都对他不怀好意。
不过他觉得阮可夏说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协议结婚不失为一个办法,下一步怎么走还有转圜余地。
于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初步达成共识。
傅寒川说,“我还有事,你什么时候有空,约个时间去民政局。”
阮可夏:“我都有空,看你。”
傅寒川:“那就明天。”
阮可夏:“这么快?”
傅寒川好笑,“你紧张什么?又不是真结婚。”
“谁紧张了?”阮可夏说,“我就是觉得你们有钱人不该这么草率,不得签个婚前协议,把我们双方应尽的责任和义务确定一下吗?”
“明天下午三点,我派人去接你,商量一下,”傅寒川饶有兴致地看着阮可夏,“双方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行。”阮可夏点头。
傅寒川站起身,胳膊突然被拉住了。
阮可夏支支吾吾,“那个,你、你能不能再借我五百万?”
反正今后都要和这个人扯上关系,不如先把欠谢宸的钱还了。
傅寒川淡淡地说,“可以。”
阮可夏松开手,觉得耳朵都烧起来了,傅寒川明明面无表情,总觉得他眼神里满是嘲讽。
绝对不是他想多了。
而是这个人就是有这种本事,什么“眼里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形容他简直贴切。
阮可夏莫名不喜欢傅寒川这个样子。
好像看透他了似的。
谁看透谁啊?他复杂着呢,是个看不透的男人。
年纪轻轻这么喜欢装深沉,比他大七八岁而已,冒充什么长辈。
“你等等。”阮可夏去问侍应生要了纸笔,唰唰写了一张借条。
他把借条塞给傅寒川,“上次的钱是封口费。这次算我问你借的,到时候会连本带利还你。”
傅寒川好笑地看着借条,字体板板正正,像小学生。
他说,“不用还。”
“得还。”阮可夏说,“我们现在是平等合作,别整的像你包养我似的。”
傅寒川心说,包养也得养个听话的,谁会养个说一句怼十句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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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可夏被傅寒川的手下接到傅氏集团大楼。
傅寒川的办公室超大,在77层,一整面落地窗,可以居高临下地俯瞰这个城市。
阮可夏啧啧,真会享受。
傅寒川向他介绍一旁的中年男子,“这位是陈律师。”
阮可夏跟律师握手。
陈律师说,“阮先生,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出来,我会把它们记录在协议里。”
阮可夏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抖开。
他昨天回家仔细思考需要傅寒川做的事,一条一条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