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自不开花
现在让他们离开这里,也明显是不可能的了。先不说他们自己不想离开这里,就算是说服他们离开了,又要如何在不受怀疑的情况下将原本纹丝不动的大门打开,让他们出去?
想了想,褚胤也有些无奈。他对这些人的性命并不在乎,但维拉德明显并非如此,他稍作思考,只好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跟他们一起走吧。”
他说,看出来维拉德的担忧,马上又补充道:“如果真的有什么不能让他们看见或者知道的,事后再消除他们的记忆就行了。”
至于没了记忆过后这些人会不会又再来送死,就不是他能考虑的范围了。
维拉德倒是没想那么多。因为他的一点恻隐之心,就要给两人添不少麻烦,现在褚胤主动提出来他也是惊讶得很,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后又看向白洁那边:“那个人……为什么会看上她?”
能在这栋房子里闹事情的,维拉德已经默认是匡云英背后的那个人了。
褚胤对此也不能理解,在他看来,白洁和她的同伴们,明显只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罢了,而那个人之前虽然极力挑起混血龙对纯血龙的仇恨,鼓动两方发生战争,却从没像这次这样对普通人出手过。
就连之前的匡云英,也很少向普通人动手,不然早就被抓走了。
维拉德天马行空,神游好一会儿,忽然看向褚胤:“该不会,她也是混血龙吧?!”
此话一出,褚胤便忍不住笑了。
“怎么可能?”他哭笑不得地在维拉德脑袋上不轻不地敲了一下:“如果她真的是,现在绝不可能只是个没有任何法力的普通人。”
魔法就存在于龙的血液中,他们甚至不需要任何学习,从生下来,就能掌握这一门技能。
维拉德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抱着脑袋讪讪地闭嘴,看向站在房间中央,埋着脑袋瑟瑟发抖的白洁,忽然瞳孔一缩,厉声喝道:“赶快躲开!”
白洁被他吼得一怔,完全没反应过来,而就站在她不远处的几个同伴们也是一脸茫然,维拉德见状,咬咬牙,拿起自己的法杖急急地念了个咒语,直对这白洁的头顶上扔了过去。
下一秒,一阵轰响,一个巨大的、做工精致繁复的吊灯,掉在了白洁脚边不到一米的地方。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她冒了一身冷汗,她盯着吊灯看了两秒,兀然惊叫出声:“啊——!”
而就站在白洁不远处的沈叶浓,也是一脸的惊魂未定。她后怕地看着地上的吊灯,咬咬牙,拉着白洁就要往外面走,却被魏英达一把拉住:“怎么了?”
“我要带着白洁回去。”
沈叶浓果断回答,她脸色阴沉:“她本来就是陪着我来的,如果真的在里面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然而魏英达脸色无奈:“你看,我们还能出去吗?”
闻言,沈叶浓猛然朝原本是大门的方向望去,顿时目眦尽裂:原本是房间门的地方,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只剩下了一睹带这些脏污的墙壁!
这栋房子,没有出口了。
这一点,甚至连刚才在说着悄悄话的褚胤和维拉德,都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维拉德上前去捡起自己和吊灯落在一块儿的法杖,细细打量没有发现任何损坏后才又说道:“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他斟酌着说辞:“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行动?”
这自然是沈叶浓求之不得的。她追过褚胤不少直播,虽然很少看到注意真正使用什么能力,但他并非普通人这一点,几乎是在所有的观众心里半公开了的。她猛地一点头,又想起刚刚维拉德做的事情,连忙向他道谢:“刚才太谢谢您了!如果不是您,白洁估计就……”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了好友一眼,看见她还在被吓得出神,心中的愧疚就更重一分。
维拉德摇头。这对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却能拯救一个人的性命,曾经失去过妹妹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
他扫了一眼大厅,又说道:“这里也没什么可以看的了……我们上去吧?”
两个队伍合二为一,领导人便无形中地成了维拉德和褚胤两人。
虽然说是一起行动,可这六人到底还是不熟悉,即便是走在同一条路上,也仍然各走各的。
维拉德和褚胤并排走在前面,后面四人的视线就直直的射在他身上,若不是他今天只穿了普通的休闲服,他几乎都想马上套上自己法师袍的帽子,彻底隐身在这几个人面前。
“这样被人盯着走路……”他稍稍垫起脚,附到褚胤耳边,委委屈屈地和他说:“好奇怪啊,我都不会走路了。”
褚胤也看出来了。
现在的维拉德走路几乎都要同手同脚了,他看得好笑,又凑到他耳朵边跟他咬耳朵:“那要不然我们两个走后面?”
说话间,就走在他们后面的沈叶浓却咳了几声,不大好意思地主动开口,打破安静到有些尴尬的气氛:“嗯……你们不是来直播的吗?好像都没看到你们开直播呢。。”
他们倒是刚刚打开自己的直播间,可惜是新人主播,直播间里的人也寥寥无几。
褚胤倒是没想到这层。
他本就是来做正事儿的,自然也不会带上任何直播的设备,现在听沈叶浓提起来了,也漫不经心地回答:“嗯?我们不是来直播的,本来只是想来看看……”
没想到碰到你们,还碰到这些意外。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沈叶浓也明白了。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乖乖跟在两人背后走进这个一片废墟的房间里,目光顿时被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一个蓝色的东西给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什么?”
她走上前去,刚蹲下,便闻到一股恶臭味。沈叶浓皱着眉细细看了两眼,脸色一变:“这是……鸟的尸体?!”
地上躺着的,正是一只蓝色的、已经死掉了的小鸟。
它看起来只有巴掌大,个子小小的,安安静静的躺在地面上,周围还有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这鸟似乎刚死不久,沈叶浓还能闻到来自鸟尸体的恶臭味,她捂着鼻子后退两步,一抬头,又马上看到,就在自己对面的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猩红色的大字。
——死。
这个字似乎只是用普通的红色颜料写的,靠近了,沈叶浓还能清楚地闻到那股刺鼻的油漆味。她扭头看向自己的伙伴,茫然又带着些慌张:“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有看到这个字吗?”
维拉德肯定地回答:“没有。”
他是走在前面的那个,先所有人一步看到了房间的全貌,若是房间的墙上如此醒目地写了那么一个大字,他没理由看不见。
既然没人看到,那这个字,就是在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个上面的时候,出现的了。
沈叶浓咬紧牙根,经过刚才白洁的那档子事,现在的她也不再是刚进来那会儿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才又后退几步,将视线转向房间尽头靠墙的那个黑色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