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遥的海王琴
常年出入花楼的人,从嘴巴里跳出来的话总是能往那低俗地方去。
四个人是烦了这群书生,打定主意给点颜色瞧瞧,正好,英王和贺惜朝不在。
这兜小鸡的圈子越来越小,书生们差点就抱在一起的时候,最终急中生智,将一个人推了出去。
“罗兄,得罪!”
方俊下手最为迅速,众人齐心协力将颇有分量的罗黎推到了这四个纨绔面前。
这分量无需掂量就知道能压弯秤杆的那种。
四人一见到一身富态的罗黎,顿时抽了抽嘴角。
“厉害!”
“兄弟,你长这样确定是麻杆书生?”
罗黎抬起手拱了拱道:“不,不才,罗……罗黎,秀才几年,还,还未中,中举,肯……请赐教。”
“……”还真是。
别说是秀才了,这四个公子哥儿连童生资格都没有,顿时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诸,诸位方才玩……笑,不是真要与……我,我等计……较,请,请在看,英……王殿下和贺,贺,贺先生的面……上,便请进……不,不计前嫌,就,就此揭过。”
等罗黎说完,四人齐齐掏了掏耳朵,觉得听着真是难受,至于罗黎究竟说了什么,他们没再意。
然而已经习惯罗黎说话方式的书生们顿时急道:“罗兄,道什么歉,明明是这些纨绔行为不端,言语不堪,污人耳朵,要道歉,也是他们!”
朱公子闻言撸起了袖子,“嘿,你们这些书生,真要给点颜色瞧瞧是不是?”
只要不做方才恶心的动作,论打架,书生们是不怕的。
两方这一路上彼此看不顺眼,今日就杠上了。
罗黎一张胖脸皱在一起,想劝架,这嘴皮子实在不够利索,论身手,他除了沉重的分量别无他物,只能干着急。
哗啦啦的雨声造势,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终于,一个凉飕飕的声音从屋檐下传出来。
“打呀打呀,本王等得腿都酸了,怎么还不动手?”
萧弘一来,两方这一触即发的阵势顿时戛然而止,各个都老实起来,有的赶紧把撸起的袖子给放下。
齐齐行礼道:“殿下。”
“殿个什么下,有把本王放眼里吗?你们也真能啊,一边吐得黄胆都快出来了,另一边瘫了四肢翻白眼,这都能杠上?人才呀,你们干脆上战场得了,凭这精神,绝对以一敌十,不在话下。治水,屈才了!”
萧弘也不问缘由,这一路看过来,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这雨还没停,精神气儿都没恢复,就能干上一架,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方俊有些不服气,觉得对方太过分,然而还没说话,却被罗黎一拉,只好忍下来了。
萧弘眼尖就瞧见了,冷哼一声道:“呵,这还不高兴呢。我说,这四个有人伺候,叫苦连天,比娘们还娇滴滴,碍着你们什么事?又不犯法,也没拖累队伍,需要你们嘴上讨伐吗?御史都管不到这些!”
萧弘这么一说,书生们顿时没声响了,老老实实地低头。
“我看就是惜朝布置的作业太少,让你们有那闲情功夫找茬。”
那娘们还娇滴滴的形容让四个公子哥儿不认同,然后到后面萧弘说的每句话他们都双手双脚称赞。
四人扬眉吐气顿时附和道:“没错,就是闲的慌,还是英王殿下英明神武。”
他们的爹毕竟不是普通人,显然英王还是得偏向他们的。
可惜正撞上萧弘枪口上了,他一转头,用一双看废物的眼睛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张嘴就骂:“还有你们,忒么是男人吗?裤裆里的玩意儿是用来当摆设的吧?一个小厮,两个侍卫随身伺候还堵不上你们的嘴,整个队伍里,就你们吃吃不够,睡睡不够,跟个四条咸鱼一样没手没脚是吧?稍微热点,累点就哀声连天,也不知道丢脸两个字怎么写!正事干不了,调戏起人来倒是一套又一套,这会儿腿不酸了,脚不痛了,天气也不热了,上山打个老虎也不在话下了,是不是?”
夏天的雷雨来的猛烈,可去的也快。
不知什么时候,雨就停了。
没了哗啦啦的雨声遮挡,萧弘那翻着花样的教训声音能传出老远,里里外外忙碌安顿抬箱子的侍卫们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路上,就见着这四个作妖,大家都看在眼里。
介于英王府就萧弘一个主子,他平时射箭骑马,日日练武从不叫苦,万事不讲究,好伺候的很。
侍卫们瞧见这四个货实在有些大开眼界,来来往往经过,都忍不住往这儿瞟上两眼。
就看着萧弘将这四个训得跟孙子一样,吱都不敢吱一声。
“本王身上的衣服都没换,正事都没干,就忙着给你们擦屁股。”最终萧弘冷然的目光在书生跟纨绔之间来回扫了一圈,“抬起头来看看别人在干什么,忙帮不上,就不能少添点乱吗?”
萧弘衣裳沁了水渍,头发凌乱,衣裳下拜都是湿的,书生们顿时羞愧地垂下头,红了脸。
“学生知错。”
萧弘眼睛一斜,四个也立刻躬身道:“我们也错了。”
尤自清和其他两个书生从驿站里走出来,他们身体素质不差,没到呕吐的地步,便先进去收拾屋子,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但是听着萧弘的训骂也不敢接近,只得站在一边等着。
萧弘见了他们,于是对十几只鹌鹑道:“赶紧滚进去洗漱,回头自个儿找惜朝去领罚。”
他话刚说完,阿福就跑了出来,给萧弘见了礼说:“殿下,我家少爷说,驿站的屋舍有限,安排四人一间,朱公子、卫公子、冯公子和郑公子随身带了不少寝具,便希望他们能够照顾一下有需要的人,刚好十二位公子,每三人便与他们其中一位合住一个房间,有个照应。”
“什么!”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