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遥的海王琴
魏国公别看岁数不小, 可平时身体健朗,没病没灾。
这忽然一场大病,就变得有些严重了。
一连三日他都没有上朝,哪怕是天乾帝,也派人前去慰问。
太医的回复便是郁结于心,又邪气侵入,风寒来势汹汹。
萧弘催着人将匾额紧赶慢赶做了出来,正要挂上宅子大门,却被贺惜朝阻止了。
“干嘛不挂?御赐之物,这要是挂上,外头那些屁话可就都消停了。”萧弘有些不解。
贺惜朝袖手站在门边,瞧着门匾上那再明显不过的御印,不禁笑了笑:“再等等,压轴之物,还不是时候。”
萧弘看着他,似乎有点明白那意思,他啧了一声:“那群书生的动作也太慢了,快三天还没上奏,黄花菜都得凉。”
他窝在府里有些坐不住,很想冲到朝堂上跟那些个迂腐大臣撕上一撕。
贺惜朝说:“联名本就慢,估摸着还得两日,对了,明日三司结案了吧?”
萧弘一听:“是啊,那我上……朝去?”
“嗯。”
萧弘拉着贺惜朝进屋,摸了摸他的手,冰凉凉的,而且眉宇间却有一丝矛盾。
“惜朝,你是不是有心事?”
贺惜朝抬头看他:“你看出来了呀?”
“这不废话嘛,只要你在我面前,我一双眼睛就在你身上,你一点点不高兴我都感觉的到。”
萧弘的两只手不管春夏秋冬都是热乎的,紧紧捂着贺惜朝那双文人手,把热量一点一点传过去。后来手上的温度不够,干脆撩起袖子贴手臂,直到感觉不到贺惜朝的冰凉,才重新握回手里。
“咱俩可刚说好的,你有啥事都得告诉我,哥就是办不成,也能跟你一起想想办法。”说到这里,萧弘又强调了一句,“再背着我干坏事,可不是亲个嘴撒个娇就能糊弄过去,我可就,就……”
忽然他卡壳了。
等了片刻,见没有下文,贺惜朝歪了歪头,眨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你想怎么样?”
萧弘看着他想了许久,也没想到比较有气势的话。
而贺惜朝则抬了抬下巴,笑眯眯地追问道:“怎么样呀?”
这个模样简直有恃无恐!
萧弘很悲剧地发现自己被吃得死死的,就这样都放不出一句像样的狠话。
他很为自己心酸,可输人不输气势,否则以后在家的地位岂不是得跌到尘埃里去,哪儿还有翻身之日?
话说一般人家对这种无法无天的小媳妇是怎么整的?
萧弘瞪着眼睛看着贺惜朝那好以整暇的样子,酝酿了半天,终于垂死挣扎中灵光一闪,急中生智道:“上家法!”
贺惜朝闻言面露诧异,接着脸上带了一丝古怪。
萧弘觉得自个儿说到了关键,顿时抬头挺胸,很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再次重重地确认道:“不乖就得上家法,直到听话为止!”
一家之主,就是这么威武霸气!
贺惜朝被萧弘这脑回路给惊讶了一下,不禁奇怪地问道:“那家法是什么?”
这个么……一般是打板子……
可对贺惜朝他哪儿敢啊?
萧弘顿时抽了抽嘴角,欲哭无泪说不出话来,似乎什么惩罚都用不上,于是直接陷入了死胡同当中。
贺惜朝简直被这人给蠢笑了,觉得面前这人真是他的大宝贝,想一出是一出,还正直得很,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笑什么!这可是很严肃的话题,萧弘瞪他,不禁有点委屈:“惜朝,你真坏,就仗着我心疼你,你就随便欺负我。”
“笨蛋。”贺惜朝笑骂了一声,很想问问方才那一家之主的气势呢?
“家法还上不上?”他戏谑地问。
“当然得上。”萧弘死犟着嘴,但是又不免泄气道,“只是我现在没想好,等我回去理一理,咱们可是一家人,必须约法三章,省的你将来上房揭瓦,我管不住。”
谁上房揭瓦了?贺惜朝白了这人一眼。
不过他心里热烘烘的,垂眸思索了片刻,轻轻咬了咬唇,眼底溢着一抹羞耻。
其实说到家法的时候,萧弘没想歪,他已经歪了,可没想到这人有时候口花花,到这儿却纯洁起来,居然没有趁机耍流氓。
“怎么了,良心发现要跟我坦白了呀?”萧弘瞧着贺惜朝不太好意思的模样,不禁问答。
“真是个笨蛋。”贺惜朝心一横,凑上去对着萧弘的耳朵轻声问,“知道什么才是情侣间的家法吗?”
“嗯?”
“是这样的……”
贺惜朝托着腮帮子,一只手有一下每一下地拨弄着茶杯盖,瞧着爆红着脸,已经心猿意马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的萧弘,一边失笑,一边等他回神。
一盏茶之后,萧弘擦了擦嘴边,看着贺惜朝,晶亮着眼睛很宽宏大量地说:“你想瞒着我干坏事就干吧,只要没危险,我就随你了。”
“然后借着机会给我动家法?”贺惜朝一打眼就看出这家伙在想什么。
萧弘被看穿了心事也没不好意思,很诚实地点点头,搓了搓手,一副特别期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