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遥的海王琴
这是一个真正的能担起重任的储君。
天乾帝看着这样的萧弘一颗心溢满了自豪,他情不自禁地从御驾上站起来,握住萧弘的手臂,扶起他来,“好。有子如斯,父复何求?朕的太子,乃是朕最大的骄傲。”
他亲自从萧弘手里取回帅印,转身交给了黄公公。
萧弘能感觉到天乾帝握在他手臂上的手很紧很紧,激动的心情似乎这样才能抑制失态。
萧弘的脸上于是化出一个笑容,目光灼灼道:“父皇,儿臣记得出发前您曾命人酿下好酒,等众将士们归来同饮,儿臣今日斗胆请您赐酒。”
“朕记得,也一直等将士们回来!”天乾帝接着大手一扬,“来人,上酒!”
送行酒喝得悲壮,这接风酒自是喝得畅快。
今日只要还活着站在帝王的面前,接下里等待他们的便是论功行赏,以及庆功宴。
贺惜朝没有跟着去皇宫,而是直接与太子府侍卫一起回到了太子府。
至于文官们,回家心切,自然也直接放他们回去团聚。
北上之前,太子府还在扩建,如今内务府已经完工,本就占了一条街的府邸顿时又扩大了一倍,现在的占地面积就是一个人在里面闲逛一天都是逛不完。
内侍宫人也直接翻了好几倍,一应规矩都类比于皇宫。
虽然萧弘依旧只住在前殿的几间屋子,活动范围没变化,可是保护的人多,伺候的人多,终究没有英王府那么自在。
当然作为太子,萧弘没选择住在皇宫里,已经算是很自由了。
贺惜朝将北上归来的事务命人都安排下去之后,没有听从常公公的建议在寝殿之中稍作休息,他带着阿福直接回了贺府。
回京之后,有些地方就不再是他的了。
就如这个太子府,换下英王府的牌匾之后,哪怕面前依旧是熟悉的一间间屋子,却终究无法像曾经那般无所顾忌。
反倒是贺府,更有了家的味道。
李月婵正望穿秋水地等着他。
“受苦了,看着都瘦了好多。”李月婵的眼泪在预料之中落了下来,握着贺惜朝的手直呜呜地哭泣。
贺惜朝本不喜欢他娘这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模样,可如今却让他无比的亲切。
北境的日子实在太辛苦,不仅是身体的折磨,还有心上的煎熬,本就身体不好,那边无可避免还病了一场,贺惜朝足足瘦了一圈,看得李月婵心疼不已。
“娘,弄点吃的吧,那边都吃不好。”
“早让厨房备着了,春香,快开饭。”李月婵拭了拭眼睛,连忙催促道。
不管曾经母子有何矛盾,有母亲的地方,总是有一份温暖等着他。
而贺惜朝面对着李月婵还有一份愧疚,这个娇柔懦弱的女人,一生所依大概就是他了。
只是想起自己的打算,他只能做一个不孝顺的儿子。
饭后,他陪着李月婵说了会儿话,很是耐心地讲述着北境的风土民情。
一辈子没走出去过的李月婵听得兴致勃勃,却看到贺惜朝眼里的疲惫,便劝道:“你回来了,有的是时间讲给娘听,先去歇息吧。”
贺惜朝依言回了自己的屋子。
夏荷已经命人备了热水,他泡在水里,闭着眼睛舒缓四肢和心情。
“阿福回来了,你俩该办婚事了。”他忽然说道。
夏荷闻言一怔,接着脸上飞红霞,轻声道:“凭少爷做主。”
“你在我身边那么久,阿福也是,知根知底,该热热闹闹地成亲。”
夏荷将干净的衣裳备好,搭在屏风上:“多谢少爷。”
贺惜朝弯了弯唇,自己的情路坎坷,看着身边人幸福成眷侣也是一样的。
而清正殿内,四角炭盆压着,萧弘无奈地卸了一身软甲,褪去上衣,光着膀子。
“那啥,行军打仗哪儿有不受伤的,疤痕乃男人的象征,越长越深越男人,爹,你说是不是?”
“胡说八道!”天乾帝抬手就对着他的后背一巴掌,发出沉沉一响,还挺大声。
“嘶……爹,你可真下狠手呀,是不是嫉妒您儿子的身材,打这么重?”萧弘吃痛得嚷嚷道。
而天乾帝则发出冷冷一笑,萧弘看不见的地方,他甩了甩手。
这臭小子的后背肉质结实,打下去的手感更像拍石头上一样,要说嫉妒,天乾帝还真有那么点!
不过萧弘的身材是真的没话说,蜂腰削背,独具美感,就是上面有不少刀疤箭痕,江州落下的箭疤混在里面都不起眼。
天乾帝看得分外刺眼,忍不住斥责道:“你作为统帅,遥遥指挥战场便是,难道还亲自上阵杀敌去了?出发前你是怎么向朕保证,绝不涉险,小心谨慎,顾行武在干什么?”
这完全是在迁怒,萧弘真是佩服地看着他爹:“那可是匈奴骑兵,我不在中军,我能跑哪儿去呀?统帅不做表率,反而龟缩在后面,看着兵将们往前冲,怎么服众?再说凡是把自己的小命看得比谁都重的统帅,一般都打不了胜仗。爹,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话当然没错,可当爹的哪儿希望看到儿子满身伤痕?
天乾帝在皇城帮不上什么忙,这无能为力的怒火只能烧向无辜人。
“记住你是大齐的太子,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萧弘连连点头,顺着话:“知道知道,唉,这都回来了,您还秋后算账呀?”萧弘穿好衣裳,然后努了努嘴,“话说回来,儿子杀敌没办法,您答应我的事有没有办到?”
“什么事?”天乾帝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