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后成了万人迷 第88章

作者:雨夜沉眠 标签: 破镜重圆 年下 强强 穿越重生

“可是涣城上万人都在等您啊,温副将说过一定会坚持到您回去,您是他们最后的指望啊,将军!”

只要立刻回援,明明是有机会的,他伸手抓住宁远将军的靴子,希望能够让他回心转意。

宁远将军却正颜厉色的呵斥他,“温焱那个小儿会什么行军之道,怕不是早已吓的弃城逃了吧,倒是你,平时不是最看不惯他吗,怎么这会儿巴巴的上来替他说话。”

他说罢一脚将胡统领踢开,“行了,来人,胡统领的伤口又裂了,将他带下去好好医治。”

胡统领跌坐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一心敬重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他满脸不甘,温副将将他们所有人的命托付给他,他竟然这样无能,愧对温副将的期许。

他推开上来搀扶的人,狼狈的转身跑开。

一旁的陈统领看向宁远将军,“留着是个麻烦,要不要...”,他比划了一下脖子。

宁远将军皱眉,伸手制止了,他是很厌恶温焱,但他也绝不会对军中的同僚下手。

夜晚,胡统领悄悄牵了匹,翻身上去,既然求不回援军,那他自不会当那怕死的懦夫,他要回去,哪怕只是尽一些绵薄之力,也要同涣城的兄弟们并肩作战。

这已经是第八日了,涣城内的食物已经捉襟见肘,距离几日前的攻城战,原本的两万余人已经缩减一半,大批大批的尸体被前线运送回城镇中央的空地上。

此时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麻木的神情,脸色蜡黄,城镇中仅有的食物,百姓们大多数都让给士兵吃了。

这让温焱觉得有种再次回到荒山顶上的错觉,除开前几日的攻城战,敌军倒是没有再多的动作,只不过温焱派出去悄悄打探消息的士兵,被围城的敌军杀死,尸体挂在高高的木杆上,就立在城门前。

似乎在无声的宣示,弹尽粮绝后,会将他们直接困死在涣城内。

“小焱,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们都会困死在这里。”,魏争这段时日一直守在温焱身旁,他知道这个人肩上担负着什么,这满城的百姓全都指望着他。

“再等等,我相信胡统领会把人带回来。”,他温声说道,面色坚决。

很快,门口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有士兵来到门前单膝跪地,“禀将军,有人正朝城门来!”

他唰的一下站起来,“去看看。”

涣城外本是一片荒野,三十里外是敌军的阵营,一匹白色的马,从两军中间的空地飞驰而来,溅起滚滚黄沙。

“将军!是胡统领,他回来了!”,城门上,有人率先认出来人,激动的喊道并不时往他后方张望。

温焱却皱起双眉,“开城门。”

敌军阵营,有不少人被这飞驰而来的马惊扰,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严正以待。

可过了良久,似乎除了这一人外并无其他变故。

有人向邬熙提议,“将军,是否将此人拿下?”

邬熙冷冷笑了一下,“这宁远果然弃了涣城去了罗池城,既然鱼儿已经入套,急什么,一个人能成什么事,他既然要进涣城,那就让他进去好了。”

涣城内,胡统领刚入城门立马从马背上翻下来跪在温焱面前,“将军,属下无能,未能将援军带回,宁远将军他、他......。”

他说道到一半说不下去,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有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掉落。

“他怎么?”,温焱唇角紧抿。

胡统领用手肘在脸上胡乱的擦了擦,声音凄哀,“他将涣城弃了啊!”

温焱忍不住后撤一步,神情茫然的回头,他身后是数千百姓,一张张灰扑扑的脸,正希冀的望着他,那是对生的渴望,对未来的向往。

魏争从后面搀扶着他,满脸担忧,“小焱。”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温焱身上背负的不仅是数万将士的命,更是所有涣城百姓的希望,如果他倒了,那涣城就真的完了。

“先不要告诉他们。”,他吩咐道。

随即挥开魏争的搀扶,独自往涣城内走去。

魏争远远坠在温焱身后,像影子一般跟着他。

温焱漫无目的的走在涣城中央,满眼都是残破的废墟。

他看见中央的空地上,摆放着上千具尸体,有不少百姓正在他们的尸体旁哭泣,更有半大的孩子,静静依偎在冰凉的尸体身旁。

他走过去,那些百姓都很尊敬他,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于他,可他呢?却只能带着这些人等死吗?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对他,这么多天来的殊死抵抗,难道不过是一场笑话吗?

这让他如何告诉那些人?那些对活着执着渴望,誓死捍卫自己尊严的人?

胸口有气血翻腾,宁远!宁远!!你怎么能至这些百姓不顾?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将这些人的性命枉送,混账!

他感觉胸口刺痛,特别是当面黄肌瘦的孩童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给他送来珍贵的食物时,他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跪下去,喷出一口污血。

魏争大惊,连忙上去扶住他将倒的身子,惊慌失措的问:“小焱,你有没有事?”

他将靠近的魏争推开,“别碰我,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你同宁远又有何不同,不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舍弃我们吗?”

这么长久以来,温焱第一次失去冷漠的伪装,用这种满含恶意的语气咄咄逼人。

就像一个压抑许久的人终于爆发,他恶狠狠的盯着魏争,像个受伤满含防备的困兽。

“小焱。”,魏争哆哆嗦嗦的想要靠近,哪怕是玩火自焚,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小焱,我很怕。

温焱却笑了,他笑的解恨,笑的疯狂,将魏争颤抖的手打开,“魏争,我要你受着,时时刻刻都受着。”

魏争跪在原地,垂着头,身旁的人已经走了,他却任然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他又开始神经质的咬指甲,每当他害怕时,这就成了他的惯性动作。

他该被憎恨的,他该受着的,他就算如何疯狂的在那个人身上寻找陈二狗的影子,可却不能避免,陈二狗早已经消失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