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他他
……
唯安阁。
秦慎行一走进内室,便看到了那只正在桌子上,啄着一块糕点的银灰色小鸟儿。
秦慎行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桌子旁,伸出手,拿起了那块糕点。
也是因此,银灰色小鸟儿啄了个空,它先是缓缓的眨了眨它的两颗豆豆眼,而后,歪头怒气冲冲的看着秦慎行:“叽叽叽~!”小老弟你怎么肥四!竟敢鸟口抢食!桌子上不是还有那么多吗!
秦慎行轻笑一声,伸出手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将那块儿被它啄得奇形怪状的糕点,还给了它。
银灰色小鸟儿欢快地叫了一声:“叽~”小老弟这才对嘛~
待到这只银灰色小鸟儿,再次沉浸在糕点的美味之中之时,秦慎行这才将绑在它右爪上的小管子取了下来,顺带着轻轻捏了捏它的腿,语带笑意,“吃的那么多,胖死你算了。”
正埋头苦吃的银灰色小鸟儿抖了抖翅膀:对不起,物种不同,语言沟通失败,我听不懂小老弟你在说啥哟~~~
“傻鸟儿。”秦慎行伸出手指,再次点了点这只银灰色小鸟儿的脑袋,而后,在椅子上落座,从小管子中取出了一封信。
秦慎行快速地将信看完,打开了桌子上放置的那壶冷茶,将信扔了进去。
看着那封信逐渐消失在茶水之间,秦慎行轻轻的将那壶冷茶盖好,“林壹,备水。”
内室外侯着的林壹恭敬的应了声,“是。”
过了一会儿,内室外再次响起了林壹的声音,“主子,水已备好,恭请移步。”
内室之中,秦慎行取下了头上的那根玉簪,将之仔细收好,这才走了出去。
一刻钟后。
净室。
已沐浴完毕的秦慎行,换上了一袭黑色劲装。
秦慎行走出了净室,“熄灯。”
“是。”林壹会意,左手对着其他侯着的仆从做了个手势。
只一会儿,唯安阁内,只剩下了院门口那两盏灯笼。
在黑暗的掩饰下,秦慎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李府。
****
东街,听风楼,顶层。
在位于顶层最里面的那个房间之中,一室寂静,除去由打开的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房间内再无半点儿光亮。
“我不过几日不来,听风楼这是破产了?”秦慎行轻轻地推开了门,走进了房间之中,重重的叹了口气,“想不到听风楼竟然会沦落至此,连个蜡烛都点不起了。”
正躺在贵妃榻上假寐的秦谨言,缓缓的睁开了双眸,勾起了嘴角,而后也重重一叹,“是啊,以后,我这老头子,可得靠你养咯。”
秦慎行依靠在门边,视线准确的落在了秦谨言身上,道:“您老可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穿惯了绫罗绸缎的,我这平民百姓,可养不起您。”
“秦慎行!你这白眼狼!”秦谨言冷下了脸,语气中满满的伤心之意,“这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既是如此,你我师徒情分,就到此为止吧。”
“既然师父您都发话了,”秦慎行微微勾唇,“那你我,就此别过,师父保重,我走了。”
话落,秦慎行转身就走。
就在秦慎行走出房间之时,秦谨言左手微动,一道强劲有力地掌风向房间东面的烛台扫去,盖在烛台之上的黑布掉落,露出了那颗镶嵌在烛台之上,品相上乘璀璨夺目的夜明珠。
那颗夜明珠所散发出光亮,驱散了房间之中的黑暗。
秦谨言坐直了身子,语带笑意,道:“我的好徒儿,为师手上可是有许多容小公子的画像,你还不转身回来,同为师一同欣赏一番,是想走哪里去?”
闻言,秦慎行脚步一顿,一个转身,走进了房间,面带难色,“师父你刚刚才说了我们师徒缘尽,言下之意就是赶我离开,虽然我的心中是悲痛万分,可我是万万不能忤逆师父的。”
“也是因此,我也只好谨遵师命,心怀不舍的离开了。”
“可是现下,师父你又让我回来,也不知师父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秦慎行低垂着眉眼,看上去很是伤心,“师父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真是令我为难。”
“师父当真不怕伤了我这颗脆弱的心?”
脆弱的心?!
秦谨言默默地别过脸不再看向秦慎行,只感觉自己十分的头痛,“……打住!大徒弟,你这戏有点过了啊!”
秦慎行轻笑一声,“是师父您教导有方。”
秦谨言可不敢居功,虽然秦慎行每次都能配合他的剧本,可秦慎行也是次次都压他一头的,“徒儿你不必如此谦虚,这完全是徒儿你的天赋异禀,自学成才,与为师没有半点关系。”
秦慎行不置可否,话锋一转,“阿易的画像在何处?师父是如何得到的?作画之人是谁?”
秦谨言也顺势将刚刚都话题揭过,从贵妃榻上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桌处,指尖落在了书桌上放置的那个黑木盒子之上,轻轻地点了点,“都在这。”
秦慎行走上前去,将那个黑木盒子打开了——盒子里,足足有三十六卷画。
秦谨言笑意吟吟,“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哟~”
秦慎行从黑木盒子中取出了其中一卷画作,打开一看——是小少年模样的容易。
画作的背景是皇宫的御花园,站在百花丛中的容易眉心一点朱砂痣,一袭雪白的锦衣,手里正拿着一串被他吃得还剩下一颗的糖葫芦,那双灵动的眼睛,因着糖葫芦的美味,弯成了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嘴边还残留着,包裹着糖葫芦的那层外衣,融化过后的糖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