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夷
“陛下还是不信我。”洛闻歌低声说,心里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心寒,费尽心思周旋查人,结果萧毓岚的态度还是这样,罢了,是他被对方温情动作迷花眼,想太多,他板着脸,“陛下想去,臣无话可说。”
萧毓岚默然看他会,猛地将手串塞过去:“洛大人想错了。”
想错什么,哪里想错了,萧毓岚却不肯说。
洛闻歌低头看手里圆润平滑的手串,有点儿来脾气,不管萧毓岚是何身份,将手串塞回去,冷若冰霜:“陛下的东西臣要不得。”
“朕给你,怎么要不得?”萧毓岚不明白问。
洛闻歌依旧冷脸:“臣怕要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因这小东西丢了命。”
萧毓岚脸沉下来,他贵为九五之尊,何曾看过别人脸色?
这几日因洛闻歌所作所为皆为社稷,不见半点作假,也颇为合作,让他隐约生出此人和上世不同的想法。
然而此时见洛闻歌冷脸,让他不期然想起上世最后见对方的时候,也是这般冷脸冷语相待,他眸色渐渐深了。
“陛下若无事,臣先告退。”洛闻歌心情糟透了,想快点离开这里。
萧毓岚忍气吞声:“站住,洛闻歌,在你心里,信任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包括命?”
洛闻歌果真站住,回眸望着隐忍的萧毓岚:“臣也有个问题,在陛下心里,你信任过谁?”
话音未落,他又往前走了两步,肩膀重量让他想起还披着萧毓岚的狐裘,折返回去脱下递到对方面前:“多谢陛下慷慨,臣感激不尽。”
萧毓岚没伸手接,脸色阴沉得可怕,显然被他那个问题问得心浮气躁,看他的眼神透着浓烈恨意,让垂眸的人感到窒息。
两人僵持片刻,洛闻歌先动了,他抖开狐裘上前披在萧毓岚肩头:“臣失礼。”
临走前再看眼敞开的窗户,再也没做停顿离去。
养心殿内的暖意似随着洛闻歌离开被抽得干二净,萧毓岚脸色难看唇色发白,扣着手串的指尖发白,隐在发抖。
站立在不远处书架及圆柱死角里的谢温轩,漫步而出:“陛下。”
萧毓岚微转身面朝窗口,不让谢温轩看见他的表情,语气与往常无疑:“他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谢温轩淡然回答。
“你想要朕的信任吗?”萧毓岚问。
谢温轩冷淡表情丝毫未变:“不用。”
“你都不用,为什么他要?”萧毓岚低声狠狠问,“他以为他是谁?朕想让他…想让他卷铺盖滚蛋,他就得走!”
谢温轩的视线落在他越发颤抖的手上,身为旁观者看得远比当局人清楚,敛眸不喜不悲:“或许在洛大人心里,将陛下看做至亲乃至这世间少有的信任之人。”
“笑话,他对朕如何,难道朕——”剩下的话,萧毓岚没说出口,总觉得这话要是这般说出来,他会更生气。
谢温轩好似没注意到他戛然而止的话语,理智分析:“以臣所见,陛下还是早些将做的准备告诉洛大人为好,免得陛下不平,又找臣吐苦水。”
“你还有怨言了?”萧毓岚豁然转身,皱眉看谢温轩。
谢温轩半点不畏惧:“早知陛下让洛大人假扮皇后,演这么出戏,臣是不会瞎掺和的。”
先前被洛闻歌质问的怒气还没下去,这会儿又被谢温轩暗怼,萧毓岚更气了:“滚滚滚。”
“臣告退。”谢温轩从容退场。
“等等。”萧毓岚还没气昏头,记着要紧事,“让檀瑜给洛闻歌送几个人过去,就说两日后迎接藩王进京用得上,别说是朕的意思,就说是你的考虑。”
谢温轩少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丝言难尽:“臣知道了。”
“你什么表情?”萧毓岚绷着脸问。
“陛下自知理亏,想跟洛大人道歉,召人进宫,好吃好喝供上促膝长谈即可,又何必假借臣的手。”谢温轩说。
被人戳破心思,萧毓岚耳根泛红发烫,冷脸:“朕何时说过理亏?”
死鸭子嘴硬。
谢温轩并不想掺和两人的事,躬身行礼:“陛下若无事,臣这就去找檀长史。”
“去吧。”萧毓岚需要个人静静,再想想洛闻歌那句话。
洛闻歌离开养心殿时,笑意全无,让想打探下消息的李公公收住脚,暗自揣摩,难道洛大人被陛下给骂了?
那这会儿来看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让陛下心情好起来,还得去找凤栖殿那位。
李公公想通其缘由,招来小太监耳语几句,让人给柔伊姑姑送信。
做完这些,李公公若无其事转身笑眯眯,深藏功与名。
洛闻歌无视洛安询问目光,上马车坐下:“去大理寺。”
洛安察觉出他心情不佳,不敢多呱噪,低声对马夫说了声,老实坐在门口。
到大理寺后,洛闻歌先下马车,递过去张纸,对洛安说:“去查查这些银票从谁手里出来的,经过哪些人的手。”
洛安接过:“是。”
洛闻歌独自进去,偶遇许多同僚,对他态度比先前热情些,想必是从萧毓岚让他做接待使,又独自召见上看出点儿好处来,想套近乎,将来真升迁,也能仗着曾是同僚多得照顾。
人就是这样,势力趋势。
洛闻歌假笑连连应下那些个阿谀奉承,坐到办公案台前,漠然看昨日整理出来的东西,静坐许久,再度动手继续。
有养心殿那出,更加坚定他假死脱离的心,在这之前,他还是得尽力博取萧毓岚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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