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糖莲子羹
李昌华也吓得瑟瑟发抖,发现自己居然被吊起来,却是一动都不敢动,大气不敢出,生怕掉下去摔死。
弟子们虽面面相觑,但又不知情况,不敢贸贸然上前相救,竟是一时间僵持住了。
最终,还是一位长老路过,顺手将两人救了下来。
“可气,着实太可气了!”长老问清了前因后果,从李昌茂那前言不搭后语说得希希散散的描述中,大致发现了问题,顿时发了脾气,道:“鬼修?我们归元神宗,哪里来的鬼修?人死为鬼,自然要去鬼界才是,人间何来逗留的鬼修?那些家伙们在人间界,根本没什么力量。这显然,是有人在故弄玄虚,你们居然还真信了邪!”
李昌茂愣了一愣,连忙说道:“可那鬼修……不,那东西,在半空飘来飘去的,寻常人,自然做不到啊。”
长老觑了他一眼,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事情,特殊的法宝或者丹药,都能做到,许是有人得了法宝也说不定,若真是鬼修,你现在,自然是连命都没了。”
李昌茂这才相信,自己是被人给愚弄了。
………………
与此同时,蹲在执法堂后面的一块大石头旁边偷听的月见微一行妖兽,自然乐不可支,尤其是月见微,更是颇为幸灾乐祸地笑道:“李昌茂真是夜路走多了怕见鬼,我只不过是在脸上抹了些红色妖果的汁液,再让大黑拿个血包拍在蠢货后背,他居然就真信了咱们是鬼,这种脑子,还敢欺负人!”
大黑本懒洋洋地趴在地上,闻言扫了月见微一眼,道:“这种脑子,的确欺负了墨云泽。”
月见微:“……”
月见微反驳道:“不,我们二泽,主要是因为善良单纯,和蠢货有本质上的区别。”
凤炽一脸惊讶,道:“月哥哥,你居然难得会帮二泽说话。”
反正,从他认识月见微起到现在为止,凤炽还是头一回听到月见微帮墨云泽开脱,还是有关他脑子好不好使的事情。
月见微叹了口气,道:“没办法,谁叫我是他嫂子呢,小叔子的尊严,还是要维持一下的。”
凤炽:“……”
………………
墨云泽自然也在那围观李昌茂和李昌华被扒了衣服挂在么大门柱子上丢人败兴的场景。
他第一时间,先是惊讶,紧接着便是大喜过望,乐不可支屁颠屁颠地便第一时间跑去山崖下面,要将此事告诉月隐之。
月隐之正在练剑,剑意宛若漫天冰雪,潇潇飒飒,带着森寒倾摧的气势,磅礴而来,又旋即在下一刹那之间,便被他牢牢收起。
墨云泽不是第一次见到月隐之练剑。
但同样,他不是第一次被月隐之的剑意,给吸引住全副身心。
月隐之做任何事情,都从不分心,哪怕知道墨云泽在一个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旁边,他也依然不为所动,心外无物。
待到一套剑招练完,月隐之收了势,朝着墨云泽走来,视线扫过他那身有几个补丁的旧衣服时,顿了一顿,才说道:“今日,没做早课吗?”
墨云泽点点头,脸上的崇拜之色尚未退却,便已经被兴奋所替代。
“你猜我今天早上,见到什么事情啦?”墨云泽眼睛晶亮,脸上具是得意,几乎要跳起来,开心道:“一个总是与我过不去的蠢货,许是得罪了人,竟是被大半夜扒了衣服,吊起来挂在首峰大门口,许多弟子,都亲眼看到啦,他们可丢死人了!”
墨云泽说着,还伸手比划,像是一只雀跃的小鸟。
月隐之却是脸上波澜不惊,听他又说了些来龙去脉,才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为非作歹多了,自然有人惩治。”
墨云泽连忙点头,颇为认可,道:“从小我爹就说,人不可无防人之心,但也不能有害人之心,更不能凭借武力,去欺压弱者,毕竟,强弱也是相对的,你欺负弱者,便会有更强的人,来欺负你。我看,李昌茂就是撞到了铁板子,得罪了惹不得的人!”
说着,墨云泽还往地上淬了口唾沫,恶狠狠说道:“啐——活该!”
李昌茂?
月隐之将这个陌生的名字,记在了心上。
月隐之直言了当,问道:“我给你的那件衣服呢?”
墨云泽脸上的笑容凝固,他总归是没那个脸面,告诉月隐之自己才刚得了的衣服,晚上就被人给抢走了。
墨云泽眼珠子往别处瞟了瞟,道:“有些脏了,便拿去洗了,现在还没干。”
月隐之:“……”万年丝水火不侵,纤尘不染,乃是史上最好的衣服料子之一,纵然是真的脏了,也绝不可能拿去洗,而是说明直接废了。
这墨云泽,当真是觉得自己是个傻的,很是好骗吗?
月隐之沉默了片刻,决定拆穿墨云泽的谎言,道:“万年丝不会脏。”
墨云泽顿时愣住了,旋即一张小脸先是有些发白,紧接着便又涨红起来,像是被抓住把柄的小孩子。
他尴尬地挠挠头,想要来缓解紧张,不知为什么,一到月隐之面前,他就总是有种紧张的感觉。
“啊,这样啊,那料子还蛮好的,哈哈哈……”墨云泽暗自呸了一声,不知自己都在说些什么鬼话。
在月隐之面无表情的注视之下,墨云泽最终低下了声音,叹了口气道:“被那个李昌茂给抢走了,连我大哥,送给我的那枚储物戒,都一起被抢了。”
月隐之脸色一沉,道:“他竟是连衣服都要抢?纵是已经如此,你也不打算,寻人求助?”
墨云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委屈之中,没听清月隐之说什么,还很是低落又愤恨地说道:“他居然,还想要扒我的裤子,衣服料子好,值钱,他抢也就罢了,怎地还要扒我裤衩?我裤子,又不值钱,他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突然,墨云泽只觉得周围空气似乎冷了一下,便就马上抬起头,朝着四处张望而去,想要寻找那冰块来源。
月隐之竟是笑了一下。
他甚少小,也甚少动怒,修炼的剑心剑道,早已让月隐之心如磐石不可转,太上无情一道,但凡修炼者,大多是藐视洪荒演变,无论遇上何事,皆是冷眼旁观,心外无物,心外无人。
月隐之作为个中佼佼者,自然早已做到古波不惊,看淡生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但他此时此刻,是真真的动了怒气。
宛若雪山之巅,冰花盛开,清冷且不可攀折,却又极其晃眼耀人,让偶然见这奇景的墨云泽几乎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