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糖莲子羹
墨意寒沉了沉眸子,眼眸中像是淬了毒似的,狠狠瞪着狄洋的后脑勺,道:“此人交给刑堂长老来处理,我白雪境,何时也成了外人想来就来,想探就探,来去自如之处了?”
“爹还是稍安勿躁吧。”墨沧澜声音不疾不徐,不浓不淡,很是平静,道:“这人暂时杀不得,打一顿丢下山扔给狄家就算了,若是狄家前来兴师问罪……呵,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否丢得起这个人!”
墨意寒:“!!!”
狄家人?
墨意寒突然恍然觉得,方才被自己痛殴一顿的贼子,声音和身形竟是有些眼熟,再快步走过去把五体投地披头散发的那人翻过来一看,他顿时倒吸口凉气,带着七分惊愕三分震怒,道:“狄洋?!”
墨云泽嘴巴张开,成了个鸭蛋形状。
“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墨云泽指着狄洋,惊悚地说道:“这混蛋怎么深更半夜出现在月见微的房间里面,还光着个屁股?”
“嘶——”
院子外头的弟子们,一个个都接连倒吸凉气,听得此人竟是名声在外的狄洋,纷纷都更是兴奋起来,探头探脑地想要一睹狄洋“风采”。
同样,弟子们亦是不解地议论起来。
“好像的确是狄家二少爷,他怎地这个时候,来夜探白雪境?”
“月少爷这个时候都没出来,难不成是出什么事情了?”
“显然啊,没见城主大人,脸都黑成锅底了,这狄洋肯定是欺负人了。”
“呀,我听说狄洋是个好色之徒,玩弄过不少少男少女,他光着个屁股,衣冠不整的,该不会是把月见微给……”
“咳咳咳咳咳!”
有人拼命咳嗽,把那不该说的话强硬地压了下去。
有些话可是说不得的,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月见微不要面子的吗?墨城主不要面子的吗?他们白雪境,不要面子的吗?
墨云泽到底是从这些闲言碎语里面,听出来了些什么,他惊悚地捂着脸,猛然转过脸朝着冷着一张脸的墨沧澜看去。
这时候,话题的主角之一总算是露面了。
月见微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墨沧澜竟是会来,他叫苦不迭地看着狄洋那落着两个脚印的屁股,心里面忐忑极了,好在他衣衫整齐,不至于和狄洋那样有碍观瞻,辣了墨沧澜的眼睛。
月见微一步一磨蹭地走了出来,抬眸看着墨沧澜,然后小声说道:“沧澜哥哥。”
墨沧澜的手指在腿上轻轻点了几下,靠在椅背上,虽然眸子没有睁开,但却给了月见微一种自己被死死盯住的感觉。
月见微觉得喉头发痒,咳嗽了一声,用手指头蹭了蹭鼻尖儿,道:“那什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啊。”
墨沧澜似笑非笑地轻哼了一声,道:“我若是今夜睡了,岂不是就看不到你这院里的一出好戏了么?”
月见微:“……”
他怎么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墨意寒见状,皱了皱眉头,觉得这月华楼里面发生的事情似是有些古怪,便对刚刚打着哈欠赶来的紫川长老道:“紫川长老,狄洋就先交给你处理了,外面的阵法有几个被动了,劳烦你去修补一下。”
紫川长老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顺便还招呼着这些看热闹的弟子们该干嘛干嘛去。
弟子们虽想看热闹,但这毕竟涉及到了主人家的隐私,也都怀揣着八卦之心,纷纷离开了。
院子里面,很快就只剩下墨家三父子和月见微。
春寒料峭,冷风吹过,惹得月见微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墨意寒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揉了揉方才打得有些酸的手腕,走到月见微身边,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小可怜,是义父照顾不周,竟是让你在白雪境都不得安生,被人欺负,不过你且放心,这件事情,我势必要替你去狄家讨个公道。”
说起狄洋,墨意寒又是后怕又是愤怒,捏了捏拳头,道:“狄家简直欺人太甚,辱人都辱到我头上来了,我墨家虽然衰微,自家小辈,还是不容欺辱的!”
墨云泽虽然平日里看不上月见微,此时见他脖子上那道被掐出来的红印子,也觉得怪可怜的。
而且,狄洋此等行径,着实是不把墨家放在眼里。
墨云泽也愤愤点头,道:“狄洋真是够嚣张,脑子也不好使,怎地就来白雪境偷腥了?”
月见微咳嗽了一声,很是紧张地看着墨沧澜,说:“他没得手呢。”
墨意寒冷道:“他得手了,那还得了?岂不是要把我的脸,踩在地上碾压?”
墨意寒最为护短,又是心疼月见微,又是痛恨狄洋胆大包天,不多时就翻着花样将狄洋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好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被自己给骂起来了,当即便要不顾天晚,竟是就要带着月见微拎着狄洋上狄家去讨个公道。
倒是墨沧澜始终平静,看墨意寒那风风火火的性子,竟是准备召集人马动身,这才凉凉开口,道:“月见微,你没什么想解释的吗?”
月见微自认为英明神武,聪明非凡,但此时也摸不准墨沧澜的意思了。
第070章 发火
月见微方才就开始琢磨如何替自己脱身,毕竟这法子,未免有些太不入流了,此时还是勉强镇定下来了。
月见微垂着眸子带了几分势弱的可怜模样,道:“我、我觉得要不然还是莫要把事情闹得太大吧,毕竟说出去,旁人说我什么也就罢了,若是贬低白雪境,那我岂不是罪过?”
“说实话。”墨沧澜已经做出了几分不耐烦的模样,道:“你若是没想好怎么说,那就先去祠堂跪着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明白想清楚,就什么时候来找我,从头至尾、明明白白地说一遍。”
月见微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他和墨沧澜相熟那么多年,肌肤相亲那么多次,自然比任何人都了解墨沧澜的性子。
他这么说话的时候,便是已经生气了,墨沧澜生气的时候,从不会与人争执,但字里行间,具是不容置喙。
他红唇微挑,双眸轻合,姿态慵懒之中带了强硬之态,让人仿佛已经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捏住了咽喉,困住了翅膀。
月见微卡住了,他本以为装装可怜就能糊弄过去,但此时却禁不住猜想,许是墨沧澜不信任他,以为他当真是和狄洋暗通曲款,暗中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