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辣子鱼棒
她走回去的路上忽然踩中了什么硬东西。许爱莉低头一看,“咦”了声,警惕地观察了四周发现没人,就赶紧捡起来装好。
这个主任,怎么连CC丸的罐子都乱丢。还说不要破坏小世界秩序,自己大意丢了药丸,要是被别人捡去就真得出事了。
还好有惊无险。许爱莉转悠回去,随手把外壳掉漆的小铁罐塞进了桓修白的飞马兜囊里。
桓修白在原处稍等,希莫斯踏着薄薄的积雪来了。
“我骑马带你。”戈里叶道。
希莫斯笑了下,算是默许了。
小泥鳅自语道:“但愿村里的大婶们能发发善心。要不然就得进林子找草了。”
席莫回瞳眸轻微移转。
小泥鳅这会才注意到希莫斯身上披着的正是戈里叶来时穿的大斗篷。他在心中给自己记上功劳一件,美滋滋地溜走了。
啊,这对儿可比他看过的任何演出剧里的角色都养眼十倍!
桓修白唤来马,突然想起他本来还有个更炫酷的交通工具托管给了希莫斯,“皮夹克呢?”
“在小篮子里睡觉。要带上它吗?”
“不用。我在的时候,用不着它。”
这话要别人说出口,肯定会被暗诟自大,但由皇帝嘴里说出,反倒是句令人安心的承诺。
他们先后上马,桓修白感到omega靠近过来,他拉紧了缰绳,目视前方说道:“你可以抓住我的袍子。”
马背比龙背地方小多了,飞马盘旋上升,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后坠下去。
希莫斯在他身后低声应了,揪住他黑色内袍的一角。
桓修白低头瞄了眼那只搭在他身侧的手,收紧双腿,蹬了一脚马肚子,飞马高鸣着冲刺上天。半空中风雪更大,冰渣夹杂着雪花击打在头脸上,桓修白勉强认清方向,朝村子前进。
他飞了一会儿,逐渐感觉不对劲。飞马的脚程很快,按他来时的速度,不需要十分钟就能到达。然而他骑着马来回转了半个小时,低头一看,还是那个荒村和一片黑暗密林。
这是……鬼打墙了?
桓修白眉头一锁,低声念了两个五级破除咒语,都没有任何反应。
席莫回怡然坐在他身后,风雪迷眼,他就闭了眼睛养神。玄狐大氅里有宫廷法师加持的保暖咒,他裹在里面像开了小火炉,还有点无名的燥热。
脱离了荒村,被风狠狠一吹,周身围绕的烂苹果味性素消失得干干净净。席莫回吃了三颗阻隔药丸,待在alpha的身边,稍微心情舒适。
飞马正在下降,他明白戈里叶已经意识到问题,明知故问道:“陛下,到了吗?”
“有人在周边施了法术,暂时出不去。我们先回村子。”
小泥鳅还没睡,向他们迎了上去:“怎么样?买到了吗?”
希莫斯苦笑摇头。
“那没办法,只能算了。我去陪陪竹竿儿吧。”
小泥鳅要走,桓修白突然问:“你也是O吧,为什么也没备驱草?”
干瘦的少年僵直住躯体,又松了背脊,重重叹息着说:“唉,不是我不想给,是因为我也不用。我啊,我……没有发情期。”
发情堵塞——是属于omega的一种专有病症。发病的原因多种多样,最常见的就是内外腺体发育不全。
所以小泥鳅才敢混迹在患腺体传染病的Omega们中间,毫无顾虑——桓修白和席莫回同时想到。
“一切厄运都会过去的。愿你安眠。”希莫斯走到他身旁,轻声念着安神祷词。
小泥鳅的眼珠在他俩身上转了转,忽然就获得了满足,恢复了精力,说着:“好啦牧师,谢谢你,明天再见吧。”
他回屋的路上,抓住了一瞬间的灵感,脑中源源不断涌出画面,属于少年人的想象力赋予他无穷的乐趣。他都想以戈里叶与希莫斯为原型,编写一部新的爱情诗篇了。
漏风的屋里单独躺着发情的男O。他还意识不清,不停辗转反侧,在高热中难以入眠。屋子小到一眼能看到尽头,小泥鳅探进头,又出去围着屋子转了一圈,顺着石子路喊道:“小柠檬?小柠檬你跑哪儿去了?雪天会有狼吃小孩的哦,快出来呀。”
他走了一段始终不见孩子,心头越来越慌乱,眼睛四处搜寻,忽然定住了,朝着池塘对岸大喊:“小柠檬!快过来!不要靠近林子!”
那孩子呆愣得抬起头,眼睛无神,身体晃了下。同时,池塘的另一边靠过去一道白影。
桓修白赶到时,正好目睹深幽密林中探出的巨大藤蔓将两人一并卷走,眨眼间消失在漆黑的叶林中。
小泥鳅呆坐在地上,吓得不能动弹。桓修白一言不发,转身回去叫醒了许爱莉,提起装着皮夹克的小篮子,拿下飞马上的兜囊,最后将大弓背在背上。
他重新来到池塘边,龙皮靴子尖轻轻踢了踢小泥鳅,“起来,给我带路。”
桓修白凝视着密林深处的暗黑。在它的深处,目光远远触及不到的地方,席莫回安然无恙地走着。
卷走小女孩的的确是藤蔓,但同时带走他的那根,只不过是他施放的幻术。
他循着方向,朝传说中的战神陨落处行进。脚下的草叶湿滑,他却走得又轻又快,仿佛足迹不沾地。
他停住脚步,只因面前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人。
“贤者,好久不见,玩得还畅快?”中年男人问道。
席莫回对他粲然一笑:“智使先生,好久不见。您在我给您预定的棺材里睡得还舒服吗?”
他不等对方作答,便稍微倾身,眼前世界随着他的动作迅速变转。他屈起膝盖朝下坐,椅子桌子甚至整个房间像堆聚的马赛克小砖块般纷纷幻化出来,环境瞬间替换成风格古典的小厅。
他稳稳坐在了软椅上,身上的白袍变作西服,长银发改为更加利落清爽的黑短发,抖开面前的餐布,摊开放在腿上。接着端起桌上的白瓷茶壶,在小茶杯里加了些热茶,方才抬起下颌,温雅有礼地朝对面椅子做了个手势:“智使先生,请坐。”
智使冷笑,拉开椅子,重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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