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标记委员会 第8章

作者:辣子鱼棒 标签: ABO 强强 穿越重生

桓修白的黑眼圈更黑了,他一向懒得管账务上的琐事,往常都是交给下属,这次也不例外,通通丢给利维他们处理。

在他转身单溜前,瓜皮回身低声问其他人:“姓席的呢?他又脱离团队……”

桓修白谨慎地停下,往他们那边望了一眼。

姓席的……是刚刚去陈晖教室那个穿西服的男人?

念头只闪过一瞬,他回到消防车那边,拽出里面皱皱巴巴的外套。一打招聘广告纸搁在衣服上,他抖落了一些,又把剩下三四张塞进口袋里,准备走路时随便找几个路人塞过去。

在小世界里招募干员,果然是这个会长能想出来的馊主意。只要上了这艘贼船,就需要直接换世界居住,割断和以前所有社会联系,谁愿意干?

去孤儿院找个人培养还比较现实。

十二月底的寒风吹起了呼哨,在其鞭笞下,围场边稀疏的小树们飒飒作响摇晃个不停,残余的焦黄色树叶飘进排水沟里,没入之前排放的阻隔剂水液中,不见踪影。

桓修白迎着风眯起眼睛,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在回教学楼的路上反而越走越热,越走身体越重。无名的热气在胸膛中蒸腾,渐渐烧成了一簇火苗,从小腹的位置向四肢躯干放射,如果再放任一会儿,烈烈大火将烧焦他每一颗细胞,入侵他保持理智用的脑神经。

刚吃的四颗CC丸竟然压不住!这次情潮的时间不对,强度也不同往常,不像自然发生,反而像是诱导?桓修白来不及细思之前有没有什么不良接触,外口袋里还剩一剂强效药,他得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给自己痛快扎一针。

他踏进教学楼时,已经开始面色浮红,喘息加重。周围大厅一片安静,考生们和老师都待在教室里,没人注意到他。正常学校的卫生间配置都是双数楼层男生,单数楼层女生,A左O右B中间,桓修白扶着墙从侧边逃生楼梯奔上二楼。

情热烧起来很难压制住,好在药丸的作用还剩一点,他的信息素依旧被死死锁住。

视野混乱不堪,浑身的血液像被无数根细密而灼烫的针紧扎进去,他瞳孔放大,毛孔舒张,紧抓住仅存的意志在视线一晃中捕捉到了男性omega的厕所标志,撞开门再摔上,踉踉跄跄直到抓住了冰冷的大理石洗手台边缘,急促得将肺部蒸腾的热息换出来,后腰靠在洗手台上稳住。

他大口喘息,吸进了更多空气,发热非但一点没得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牙尖撕扯开注射器包装,手指颤抖握上了那个塑料玩意儿,拔掉针管的盖子。

附近的空气仿佛压缩在一起,莫名的低气压让桓修白几近窒息,又湿又热,在0℃的天气里汗湿了内衫。

焦灼与渴望几乎将他推向了从未有过的岩浆地狱。他全身肌肉紧绷,呈现出一种顽强抵抗与逐渐放纵的矛盾状态,抬起沉重的左手,拨开后颈的碎发,捏住了潜藏着腺体的那块皮肉。

卫生间的隔间里传来轻微响动,可桓修白什么都听不到了。

不行,不能出声让附近的教室听到。

理智回流到脑子里,他抓了一张兜里的招聘纸,搓成团塞入口中,咬紧牙关。

为了从备受折磨的困境中挣脱出来,对待自己比平时对观测目标更要狠。他不管不顾地一把戳下去,长针管刺进后颈有一瞬间彻骨的寒颤。虚软的小腿使出最后一丝劲,才没让自己从洗手台前不堪地倒下去。

“这样可是太鲁莽了啊,擅自操作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脊椎全身瘫痪的。”

这话显得痛心疾首,满怀忧心,调子既轻软又暗哑,音尾的气声留有一丝阴柔的意味。桓修白听了却全身僵硬,他反应迅速,先是一指头把药水强压进身体里,再瞬间拔了注射器,也没顾跟随针头甩出的一道鲜血。

昂贵的特供强效剂让眼球的血色逐渐褪去一些,桓修白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

灰色雪花纹西服,戴金边眼镜——

席老师……!

“需要帮忙吗?”对方似乎是好意问。

“滚开!”桓修白吐出纸团,嘶声道。不知是不是视觉系统出了问题,男人的脸始终浮动在一片模糊中。

“不用客气,我了解发情的苦楚。”席老师骨指修长,搭在了金色细框上,温言细语着摘下眼镜,放入包中。

桓修白在他对视过来的刹那,撞进了一双幽暗惑人的眸子中。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脑中只留下一个简洁直观的印象:神祗。

悲悯之人面怀怜慈,气质皎白柔亮,眉目清高俊雅,视之犹如亵渎。

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漆黑空漠到令人血液冻结,胆肝俱裂。那里面,它的深处,有世人无法窥探的东西。

拯救苍生还是降下厉罚,都在“神”一念之间。

“工作之余,也要多珍惜一下自己啊。”这声音几乎温情地说。

你是谁?凭什么评断我没有……珍惜自己……桓修白目光茫然,即使已经有了可以行动的能力,也无法迈出脚步。

他陷入了半梦半醒的混沌中,那道声音纠缠在他耳畔,轻声诉说着:“安心睡吧。”

他被拖入了一场回忆的噩梦中。

秒表嘀嗒作响极度拉紧他的神经,他数不清楚,一刀,两刀,无数刀,浮光掠过他的眼睛,沉重的天空压在头顶,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他终于要面对那些东西了——

“不痛的,不痛了……放松,别怕……到我这儿来,我会处理好一切……”浮现在梦境的声音叫人安心多了。

这是谁的声音?是谁在安慰他?

桓修白受苦的心灵得到了一丝慰藉。而致使他陷入苦痛梦境中的始作俑者正注视着他。

面对一个被自己的信息素猝不及防引出发情期的omega,直视桓修白躯体颤抖的情状,席老师感到无比同情。他不禁加快了动作,戴着白色塑胶套的手握住手术刀,切开omega的腺体。

“呜……”

他手法精湛,下刀轻而稳,在手下人一声突然的泣吟中果断割掉一小块组织,保持着一颗责任心,将它小心装进了医用保鲜袋中封存。

席老师处理好创口,拿出公文包里的东西放在地上。omega高大的身躯沉默跪倒在他身前,如果不是垂在身边手指在细微抖动,都要以为这是一尊死去已久的雕石。

席莫回抬起他的脸,omega干裂的唇颤了颤,无神的眼珠轻微转动,一滴泪珠意外划过坚毅的面庞,快速消失在下颌,仿佛从未存在过。

即使是再强大的omega,也躲不过生/理反应。

“强忍,都会过去的。切掉就不会再痛了。”席莫回轻声叹道。

他捡起桓修白吐在地上沾有唾液的纸团,同样装进保存袋中,再摘下手套,不慌不忙洗了两遍手,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