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瑟
她把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我也不好再说些别的,只好把这好意收下,权当自己是个宠物寄养站,暂时替智慧姐看管宠物罢了。
不过紫玉青琼这个名字太拗口了,我还是决定叫它眼影盘,反正它整个鸟就像是在眼影盘里滚过一样闪闪亮亮的。
眼影盘自从落在我的肩头,它就好像占领了最佳位置似的,开始睁大眼睛,四处观察,我动来动去它也不肯飞走,那我也只好由着它了。
这个盒子完了,智慧姐又给我开了第二个盒子。
这下倒是真宝贝,竟是两把寒光凛冽的兵刃,而且一长一短,一银一金。
一个是长长细细的一根银刺,仿佛加大版的绣花针,大概有我小臂那么长。
另一个是一尺半左右的短刃,柄部镶金雕蛟,金子的部分为蛟龙眼珠,刃身宽而硬,一舞下去劲风鼓鼓,我摸着锋刃就知道这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兵刃。
更巧的是,这金刃的柄部还有个机扩,可以把银刺给插进去,合成一把双刃的长兵器。
如此巧夺天工的设计,如此锋利轻盈的材质,这才是两件神装啊!
我止不住地赞叹,像得了新玩具似的到处挥舞,智慧姐看我对武器这么兴奋,对肩头的肥球却一脸无视,她的表情看上去很无奈。
她指着那银刺说:“这是分水刺。”
又指着那短刃说:“这是金睛刃。”
“分水刺细巧,易于隐藏,杀人于无形。”
“金睛刃宽硬,带在外边,可正面对敌。”
“今后杀人伤人,都得由你自己来定。不过我还是希望,能不杀的人尽量不杀,别人的命也不是韭菜,割了以后不会再长出来一波。”
她的意思我明白,我也郑重点头,对智慧姐说了一句。
“对了,老焦这几天都住在这儿,什么时候去木屋一趟?他得掩埋一下魏朝山的尸体,然后把地上的血迹和车辙的痕迹都掩饰一下。”
智慧姐敏锐地嗅出了异常:“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回答,只是眼神忽的冷下来了。
那悬崖虽然高深,但若是有心人想用绳索吊着下来,也不是不可能。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只是一个最能爬山的人。
能花这么大力气下来的人,不是极爱我就是极恨我。爱我的人还不知道在哪儿,恨我的人我却知道,曹几何若是真派人下来,那智慧姐和老焦的行踪怕会被他们盯上。
我绝不能连累这两人。
于是我看向智慧姐,道:“老焦捡到我时,我身上穿有一件血衣,你让他先把血衣套在魏朝山的身上,把我的匕首也系在他腰间,做完这些,再把尸身扔下河道。”
智慧姐马上就醒悟了:“你想让别人认为那是你的尸身?”
“我如今只是方即云,老七的生死已成定局,还请你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悬崖底下发生的事儿。”
智慧姐眉头一紧: “你连李藏风都想瞒?”
我脸上浮出一片苍凉,我心里抵住一点锋刃,我慢慢地说了下面这句话。
“你去了外面,若是他写信问你,还请你帮我瞒下。”
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后,我也是真的想通了。
真的老七早已死去,我演出来的那个老七也已经坠崖身亡。
除了老焦和罗神医,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活着,更没人知道我要出去。
一句话,我自由了。
我不必再演老七,不必介意走形,不必再顶着一个绝世酷哥的面具活下去,反正这世上早已没了七哥,只有七哥的传说在飘,也只有七哥的形象在闪闪发光。
至于一个叫做方即云的新人要闯荡江湖,那和七哥是没什么关系的,和李藏风就更没关系。
这么一个没名气的新人若去接近曹几何,也和他没啥关系。
直到他的银刺刺进了曹几何的咽喉,那才叫大大的有关系。
跳崖的时候我都没忘记,曹几何还安安稳稳地在外头活着呢,他还活的好好的呢,他的人头还没被割下来,老七和老八的英灵还在天上看着我呢。
所以先去把梁挽的事儿解决,解决之后就轮到曹几何。
我要杀他,他必须死。
只是李藏风却不该被牵扯进来。
我单刀赴会,一个人刺杀也就够了,他若也一起进来,怕是一腔孤勇错付,迟早被我连累。
那就得算笔账了,我花了那么多力气才保住决斗佬这一条命,若是他没成没就地轻易死去,之前的种种历经生死,岂不成了别人的茶余饭后?
那他当然得好好活着了。
继续呆逼下去,继续找人决斗,继续过他发型师的日子,把古龙风贯穿一生,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一辈子也别粘带别的画风。
想通了就好了,如今灵宠有了,神装有了,药材带好了,全装在密封的油布盒里,我就启程了。
一炷香后。
我穿过洞穴,浮上湖泊,终于感觉到了新生。
这阳光暖到人全身冒热,空气清新到扑面一阵香,不过我得先把盒子打开,一开盒,那眼影盘的鸟又是一飞冲天,这次倒没有先落在肩上,而是撒欢似的到处飞,在我头顶盘旋了好一阵才落下来,还是落在我肩膀,还抖抖羽毛,像抖掉点寒气。
它这一抖,我倒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气也被吹散了,心情大好,我就遥看远方,瞧那远山如壁,湖水似镜,映一方五光十色,藏了不知多少乾坤福穴。我在这湖泊附近走走停停,一颗心全被眼前这山川美景所俘获包围,仿佛这些日子以来的孤独与苦楚都没了容身之地,此刻我是自由的,是快活的,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天堂上,每看一眼都像回到了最初的时光。
不过我越往前走,这美景也就离着我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