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瑟
“男人与女人亲密,分的是丈夫和妻子。可男人与男人亲密,或者女人与女人亲密,分的就是嫖与被嫖。这无关金钱,只分上下。”
他说完以后对我眨了眨眼,懒洋洋的劲儿加了十倍。
“李藏风或许还没想清楚上下,在他想好之前,你最好主动抢个位置,我觉得你做下面那个更好。”
咱俩还在聊李藏风对我有没有意思,你就直接跨越到体位!?
这还没有王法了?
阿渡看我一脸惊疑夹了愠怒,似乎觉得这话起了效果,他伸左手拍了我肩,唇角一份弧度勾出了又奸又懒的笑。
从前我是觉得他懒大于奸,如今觉得他是奸大于懒,是一个擅长在聊天时一步登天的龟孙子了。
他笑道: “你莫要以为我在诓你,依我自身的经验来看,做下面那个是更舒服的。”
唉等等,唉不对。
什么叫自身的经验?
我整个人都不晓得说什么了,我看着毫不在意的阿渡,仿佛在他脸上看出了一百篇小黄文,里面用的全是天雷梗。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是李藏风,我想做什么从不会隐瞒。”
“你想做什么我本不想管,可你如今要做的事与我有关。”
阿渡摊了摊手,笑容潇洒桀骜,更有一股子闲云冷雾的淡泊劲儿。这与李藏风那种淡淡装逼系不同,他是看淡自己的命,也看淡所谓的男子尊严,所以他说了接下来这话。
“李藏风喜欢节制,可我不喜欢。我这个人,想嫖的时候就去嫖,想被嫖的时候就躺下。事情只有做过以后才晓得个中滋味,光听可没用。”
当场出柜,飞升成基!?
我掩住惊与痴,憋住一股原地爆炸的劲儿,但看着他的笑容就冷静了几分,意识到我的想法有些局限了。
谁说嫖和被嫖就一定是跟男人?
以他这种热爱被包养的性格,万一之前是被哪个小富婆给嫖了呢?作为一个博览群黄文的人,我的思想一定要开阔,绝不能限于一个性别或一个对象。
结果阿渡马上就承认:“目前为止我找的都是男人”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猛?
阿渡又道:“而且我觉得还是在下面比较合算。”
……你对自己的属性定位就这么清楚吗!?你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的吗!?
但我还是准备去问他细节,这是出于学术研究的态度,是秉着纯粹的学习精神,想歪的人建议自打屁股八十大板。
“为什么在下面会比较合算?”
阿渡想了想:“因为我要是在下面,可以全程不动,要是在上面,就得费心费力,那当然是下面比较合算。”
你是因为懒地不想动才做受吗!?
一个人怎么能懒成你这个样子啊!你动一动会shi吗!?会吗!?
阿渡似想到什么,脸上颜色忽的更显苍白,唇边低低一笑:“当然,也不止是因为费力的原因。”
我听他这语气突变,心里像吹进了一阵风似的那么凉。
莫非他手上的伤口带毒,毒还影响到了他的部分功能?
这个就是人家的伤心处了,是不能拿来吐槽戏谑的,再吐槽就不厚道了。那我再看阿渡这自暴自弃一往无前的决绝模样,心里就有了个大概轮廓。
瞧他这脸上的好模样,也不像是一直在这江湖上漂流的,之前也该是被人好好对待过,是被捧在手心里当天之骄子的。
若不是受了重大打击,做不成一个完整的男人,有谁能如此自暴自弃?有谁能自然而然地躺平,任人把尊严压在身下?
唉,以后就不和他气了。
学学老母亲,多照顾这个孙子吧。
你别看着家伙皮,他偶尔说的话还挺有灵性的。
阿渡看我叹完气,忽把往下沉的笑往上一扬。
“这件事不止是费力。主要是因为我人在上面,享受到的东西也不多。我人在下面就不费力,还能享受到在上面的十倍快乐。这笔账是个人都会算,我自然是要在下面。”
……
……这也太有灵性了。
我就没见过你比更有灵性的人了。
阿渡冷笑道:“这个道理不光是在我身上,在所有男人身上都相通。只是他们揣着大男子尊严不肯放,认为只有去征服一个人,才能显出他们的勇武。倘若被征服,便是交出了尊严。”
“可世上芸芸众生,往往是缺什么才补什么。缺乏的人,才会去征服、去掠夺,去不择手段地压制。”
“我不缺,所以我不怕。我可以把自己交给任何人。”
他眼中酝酿着尖利与桀骜的光芒,仿佛之前的懒散全是假的,全身上下是一股神神叨叨的疯劲儿,只有这时我才看出他是用剑的。
他本身就是一把伤人也能伤己的剑。
于是我说:“这话听着倒不错。”
阿渡惊道:“你竟觉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