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瑟
他这僵僵硬硬的呆板模样我已熟了,这个惊不到我,可他若偶发兴致,给我扮个娇羞可人,演个娇声连连,那真要把我当场雷飞三千里。
既然想到了这儿,我就对李藏风说:“不如你先下去?叫梁挽过来?”
说到梁挽我就有点担心地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这人不在附近的视野可及处,想必他顾忌阿渡的私隐,跑去小树林子里了。
只要他没看见咱们刚刚的互动,我就还能做个人。
要是看到了,差不多就社会性死亡了,龟儿子得先一步西去了。
我一发话,李藏风就疑道:“你让我先下去?你不是还有别的事想我去做?”
……你捏个瘤子都能捏成老中医按摩,我咋还敢把别的交给你啊?杀腐杀暧昧你是职业的啊我的哥。
李藏风似有所觉,迟疑道:“你是不是……对我刚刚的表现不满意?”
我整了整衣服,故意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脸,道:“刚刚只是一场实验,不必求满意,我只求你的真实表现。”
李藏风似得到了个标准答案,并在这个答案上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阅读理解。不出意料,他的理解再次走上了康庄大道……旁的歪路。
“其实你若喜欢被人触碰这里……我可以试着练习。”
“练习什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李藏风正经道:“这处地方是人体要穴经脉所汇之处,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李藏风严肃道:“你若喜欢被人触碰,告诉我触碰的力道、节奏,我只需练习几次,就能领会精要。不出三日,我定叫你满意。”
……
……
你还想开创个捏瘤学是咋地!?
你咋还钻研出一门专门对付我的手艺了呢!?
我已经不是脸上懵逼了,我的懵逼都体会在我的呼吸上了,这一刻我连喘气是个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不过看了看李藏风的神色,我觉得我还是得把气喘回来。
“你还是不明白。”
李藏风道:“不明白什么?”
我说:“探索彼此的过程,是要双方都欢喜,若只是你欢喜,或者只是我欢喜,那都不算数的。”
我就算含泪做攻,我也得找个温柔可人的小受,哥哥你真不是那款儿的,别勉强自己了。
李藏风听明白了,也给我掰出了一句明白话。
“我的确是欢喜的。”
……此话当真!?
你有成为捏瘤法师的梦想!?
李藏风见我不信,低了头看向我胸口,仿佛他的目光能隔着布料穿透一切,直看到皮与骨、直看到那血红又肿胀的瘤子,还有自己留在上面的种种可恶的指印子。
“这是我们相识以来,你第一次主动叫我触碰你。”
“而你让我碰的地方,是你最要命的地方,是你最私隐的秘密。”
他抬起头,火辣而赤诚的目光直视着我,像我脸上同时开了一百二十朵儿大鲜花,专门吸引他这大蜜蜂来蜇。
“你信我至此,坦诚相待至此,我为何不能欢喜?”
仿佛一道蜜糖洒到我唇角,我觉得舌尖一下就摆脱了干涸,喉咙脱离了苦海,就连视线也跟着亮堂了。
再没什么遮挡得住我的眼,我可以直接看见李藏风的眼神里——一颗颗名为欢喜的星子在闪耀、在炫耀。
好家伙,你果然是拧地欢儿呢。
不是因为拧瘤子本身叫你欢儿,而是因为这个动作代表的意义。
你觉得是和我亲密无间了,坦诚相待了,受了我极大的信任了,你心里就乐呵了。
乐就乐了,你咋不说呢?
早告诉我不就成了?非得兜兜转转地吓我。
改天我也吓唬吓唬你。
我道:“好,我明白了,你让我想想,你自己也想想。”
虽然他这个人目前还没有完全开窍,但是做0做1还可以再商量商量,实在无1无靠我就含泪做攻了,虽然不一定持久。
李藏风见我脸上似有解脱之意,神情也从完全的紧绷中脱离开来,他稍稍放松了僵而直的身体,道:“那我去叫梁挽。”
他这么说,我有种身为班主任轮番找人谈话的错觉。
这个的确是错觉,因为等李藏风把梁挽叫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才是班主任,我是班主任他龟儿子。
梁班主任看着我,还没说话呢,就先叹了一口老长老长的气。
这口气我不敢打断,我知道他心里憋着的话太多了,先让他问几句,消消心里的震惊与恐惧,我再道个歉,叫他别和龟儿子一般见识。
结果梁挽叹完了就说:“小方,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