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瑟
我听他这口气有点不祥啊,我就问他:“你说过要替罗神医照顾我的,怎么还不出一个月,你就想放弃了?”
梁挽倒是放弃了苦涩,微微一笑道:“人我可以看不清,事儿我还是得做。除非你亲口说不需要,否则当局者迷就当局者迷,我又何必放弃?”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若需要我,我随时都在。”
说完他就看了一眼李藏风,笑道:“他是你的情人,但也是我的朋友,你们若有一日要兵戎相见,希望你不仅能想想他对你的好,也能想想他的朋友。”
我没听错吧?
梁挽这是在警告李藏风?
他是笑嘻嘻地把这么恐怖的话说出来的吗?
意思是李藏风若是有一天想不开,想对我下手,要想当心他的朋友梁挽?
梁挽说话算话,把警告一放完,人就先离了房间,说是想让老板把那个不靠谱的小厮给开了。我觉得他其实还是没信我的话,也不觉得我能强上李藏风,但我刚刚把杀气一放,气势一摆,他就觉得我可能在这件事上也没怎么吃亏,就只能先放开手,让我们自由搞了。
阿渡这会儿倒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看得我有点发毛了,他才道:“他果真上了你?”
我眼皮子一跳,问:“你说什么?”
阿渡笑道:“以他的个性,若不是欠了你的,怎会容你在这儿信口雌黄,污他清白?”
我头皮有点麻了,我就知道我骗得过梁挽也骗不过这一只狗鼻子。
阿渡问:“你不怕我告诉梁挽吗?”
我道:“你若想告诉他,刚刚就能揭穿我,方才没说的话,何苦以后说?”
阿渡见我这般从容,皱了皱眉道:“你没有以前好吓唬了,这可不好玩。”
这仔子说话倒是一如既往地想让人把他往死里揍,我就对着李藏风使了个眼色,道:“麻烦你去拿些热水来,我想泡个脚。”
李藏风似乎明白我想单独谈话,道:“拿东西没问题,我出去也可以。”
然后他瞄了阿渡一眼:“但有个人最好记住,他污我清白可以,若污你清白,他就得当心头顶的毛了。”
阿渡瞅了瞅他右手上被包扎的地方,笑着回应说:“你还是当心身下的毛吧,第一次你就吃了这么大的亏,以后可别秃了才好。”
……你俩能不能用正常方式去威胁?毛来毛去的符合你俩的逼格吗!?
李藏风满脸冷气地走了,我马上看向阿渡,他还意犹未尽地看着李藏风离开的方向,仿佛在品味着李藏风的那张臭脸。
我拍了拍床,亲亲切切地招了招手,对他说:“来,坐到我身边来。”
阿渡却皱了皱眉:“你有什么话还是好好说,你忽然客气,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仔子是不被骂不舒服了是吧?对你客气你还难受了。
我马上咳嗽一声,指着他道:“你过来,再不过来我得踹你。”
阿渡这才舒服地“哼”了一声,走过来坐好了,全身懒洋洋地往床上一靠,道:“你把他支开,是想问我什么?”
我马上问他:“李藏风和你怎么认识的?”
阿渡打了个哈欠:“我住刘府,他来刘府,就这么认识的。”
“你俩有没有打过?”
“想打,可他不肯出全力,我就放弃了。”
我疑道:“你对他的身世背景……了解多少?”
他这时翻了个白眼:“你若想问这个,为何不去问他自己呢?”
我笑道:“我就不能问问自己的朋友?”
阿渡翻了个白眼,仿佛在说“你也就这个时候才拿我当朋友”。
他脱了鞋,把他冰凉凉的脚丫子往我的暖被窝里一戳,我一皱眉他就开始笑,笑嘻嘻地把身子一软,蛇一般趴在被窝,与我面对面。
“我这个人,最见不得有人瞒东瞒西。你有什么就去问他,你俩说开了,我才能看的舒服。”
我却道:“所以连你也不知道他的背景?”
阿渡道:“我能闻出他来自富贵之家,他清理身体用的都是最好的皂角,平日熏的香都是最好的品级,他的身份背景绝不简单,这些够不够?”
我叹道:“够了,别的我会问他,接下来该我问你了。”
“问我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任何预兆的,忽然就抓住了他这只绷带缠绕的手。
我再抬起头,我看见阿渡眼神不变,笑容不变,仿佛我抓的不是一只手,只是一团空气罢了。
“抓我手做什么?”
我淡淡道:“你这手,其实还是可以用的吧?”
阿渡笑的更厉害了:“你说的这什么屁话?”
我问他:“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如果你这手是在杀老一老二老三时伤的,那这手伤该是很久之前了。你的止痛药却是在进刘府时才有的,那才是半年之前。这么久的时间你都没有止痛药,你这日子是咋过的?”
阿渡笑道:“嚯,你看出来了 ?”
“我这手是还有些疼,但没痛到那地步。我服的止痛药,是因为我晚上睡不好,老是出虚汗,心里也怪烦的,我吃了药才能睡得着。”
他顿了一顿,“我要不吃药,我就得打一架才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