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瑟
说完他想了想,把欧派给我一递:“还给你,你走吧。”
……这个就大可不必了吧?
端木小亮还递着我的假欧派,我只好捧着逼格保持冷酷道:“我若去杀血衣侯,你也不与我动手?”
端木小亮却道:“你刚刚既然放我一回,那我还你一个问题吧。”
“还我什么问题?”
“你以为我这样的人来这儿,只是为了做保镖么?”
我皱了皱眉,似乎领悟到什么时,他继续道:“血衣侯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他为何有胆子在天下英雄面前动手?你以为他为何请得动我,请得动接星阴月阁的现任第一?你觉得这些他的狂,他的横,都是为了什么?”
我心中立刻冒出一个冷冰冰的想法,它不知从何而来,不知要往何去,此刻却牢牢攥住了我的心脏,扯得我胸口瞬间凉透。
血衣侯与接星引月阁合作,不是因为他要绞杀梁挽!
而是因为李藏风!
是接星引月阁要杀李藏风!
我脸色剧变,正要去看看李藏风在何处,忽然发现这场上还站着的所有人,凡是用过内力,损耗过内息的,通通都开始吐血了。
封青衫本是奋力搏斗,忽的半途吐血。
他立刻无视如火如荼的战场,开始原地调息起来,这个是仗着朝廷身份可以横点儿的,其余的人却没他的运气和洒脱,在打斗的时候吐了血,手脚一软,功夫跟不上,要么失手被擒,要么退回宴席,缩在众人中间调息。
调息啥呢?
是在逼毒。
这是很明显的中毒症状。
可问题是怎么中的毒?
封青衫都没吃过东西,怎么也会中毒?
梁挽点倒了三人,在我和端木小亮唠嗑的时候,他竟然已经挟制住了血衣侯。
他在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暴露轻功,一个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化成一条线,哪怕两个高手拦在他面前,又怎拦得住一条线的突入?
他最后自然是突破重围,骑在了血衣侯身上,点了对方身上七处大穴,几乎毫无风度地一通老拳乱打,把这老混蛋的牙齿打落了足足四个,打得一手是血,打得脸上戾气满满,全然不似我认识的温柔贤惠老母亲了。
这是真的恨啊,恨到连自己都不当了,也得发这个狠。
打到对方足足掉落五个牙齿后,他才开始不对劲。
梁挽忽的脸色剧变,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头碰地了,那一瞬忽然闪出了个阿渡,他这一手托了脑袋,揽了梁挽的腰,我就没见过他这么温柔过。反正他就这么把老母亲给扶好了。但他自己也不咋样,脸色煞白白如片薄纸,一双眸子却如火炼金,倔强炙热得很。
他不肯倒,扶着梁挽如撑着一把大伞,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在乎梁挽的。
这两人倒是没吐血,可看样子也被毒给影响了。
我立刻看向端木小亮,道:“宴会上的吃食我们都没动过,这毒从何处来?”
端木小亮不说话,只指了指一旁的熏香。
熏香?熏香!
这熏香有气无味,再加上我体内毫无异样,我几乎全程都没怎么注意到它,谁能想到血衣侯居然早早地就在熏香里下了毒?那闻着了熏香的人,只要一动内力,就会毒发?
这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他们要么吐血要么脸白,咋就我没事儿呢?
莫非是我体内残存的三种毒起了作用,容不得外毒放肆,就把忽然中的这种毒给联手赶跑了?
我立刻想起了李藏风。
李藏风本和高悠悠一左一右地在杀敌,这两大高手的效率加一块儿简直就是人形收割机,可怜的弓/弩手没一个能出箭的,全被他俩给排山倒海地收拾掉了。
后来他看我爆衣爆脸,显得颇为错愕,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他身上晃了一晃,愣是鼓着腮帮没吐血,坚持地走到墙角,才开始干呕了几下。
……这家伙,生死关头了都要注重洁癖和面子,没谁了。
我赶紧就冲到他面前,目前这地方好像就我一个能老去自如的 ,那高悠悠见我用原本面目冲过来,也是一愣,疑道:“你就是小方?”
我道:“让开。”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直接冲到李藏风身边,探着他的脉,抓着他的腕子道:“事情不对!他们是……”
李藏风却轻轻摇了摇头,反手掏出一枚小手帕,擦了擦脸,道:“我知道他们为谁而来。”
说完他把擦完了易容粉的手帕随意一丢,像丢掉了什么病气颓气似的,整个人为之一振,站起身道:“我身上不打紧,不必担心。”
我觉得我得担心的。
你光干呕却不吐血,我咋觉得你这个症状显得更加可疑?
他利利索索地脱了身上的女装,想必这是他早就想干的事,如今看我爆衣,他也果断爆衣了。而他每解一件女装,周围就响起一阵惊呼,解到最后我收获了一堆下落的下巴和跌碎的眼睛。
等他解了最后一件女装时,忽有一声叹息从天而降,使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还能是谁?
是薛灵灭。
他就这么背着两根小巧精悍的短/枪出了场,施施然越过一路的尸体,无视了所有人或惊异或警惕的目光,走到了我们面前,眼里还带着叹息与无奈。
薛灵灭道:“你本来不必留在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