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瑟
他似乎原先就在这个房间里,但没声没息地躺在角落里,像睡着了一样,此刻忽然站起,面色是惊骇加上惊喜,简直快要把我吓死。
谁啊?
定睛一看,我这狂奔乱跳的心脏就先歇歇了,它直接停了。
因为这位忽然出现的好汉忽的就狂奔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那眼睛像直接钉在了我的血肉骨骼上似的,他看得那么透,那么紧,激动溢于言表,却无一字可说。
这是谁啊?
我想了想,莫名觉得他眼熟,可能这个人是原主认识的。
先不管他是谁,我先打量打量他这脸。
脸是白玉镶底,此刻因激动而泛红,五官本属凛冽,却因惊喜而显出柔和,像一把快刀埋于花瓣下,烈烈刀尖敛了锋芒,只留一对招子在外招风惹情、夺人心魄。
是够帅的,左看是平平无奇古天乐,右看是貌不惊人张国荣。
太帅了,帅的我觉得这些梗都不足够衬托他的帅,他帅地把我的注意力分散了。
但是我还得把注意力它给拉回来。
因为我陡然间注意到他的发型——居然是平刘海?
而且还是平刘海高马尾???
虽说这样也不影响他的帅,反而增加几点平易近人的可爱,但古代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吗,他剪这么个齐整的平刘海,他家开剃头铺的?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对方的手把我攥得贼紧,我试着抽了抽手,但没力气,只喘了几口气,那刘海哥立刻说:“感觉如何?看不看得见我?能不能动腿?”
他连问三句,语气急且厉,不过这声音还怪有磁性的,听着还挺耳熟的。
奇奇怪怪的是,他一说话,我这心就安了几分。
只是一百分里安心了几分,还有九十分不安呢。
我先说:“我看得见你。”
然后动了动腿,我说:“腿好像也能动。”
他问这么多问题,莫非是这个身体的原主认识的人?
我想了想,暂且不说别的,我先对刘海哥说:“我饿了。”
刘海哥似乎还想再问一个问题,可惜我这肚子过于嗷嗷待哺,它很配合地发出了肠胃蠕动的声音,以衬托我的一脸焦灼及虚弱。刘海哥听了声儿就脸色松动,他无奈看我一眼,收起问题,先走一步。
在他走出房门之后,我马上试着在床上坐起来,结果牵动了肩口和胸口的绷带,我是倒吸凉气再倒吐凉气好几阵,我才勉强靠着床背坐好,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忆。
可整理来整理去,我这疑惑也没个头,我半天都没有回想起来原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怎么就没有“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这种顺理成章的穿越情节呢?是哪儿不对了?
我首先看了看八块腹肌,确定这是个练家子。
再瞧了瞧我这双手,皮肤却很白,茧几乎没有,好像不是手上有功夫的。
所以这个原主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正思忖之间,门被打开,一个身影如皮猴似的滚进来,在我床前站定,丁亮亮的眼睛瞅了我半天,我也看清了他,这是个年轻人。
这是哪位?原主的朋友二号?
他看上去就很皮,两个黑眼圈在脸上闪烁发光,嘴里欢喜地问:“醒了?”
我心里疑惑,表面淡定:“醒了。”
他观察了我半天,忽问:“你好像没变傻,也没变瘫?”
这语气好像是期待老子变成脑/残和瘫子似的,我顶他回去:“为什么就是变傻变瘫?就因为我脑子受了伤?”
他一愣,随即笑道:“你这语气还和从前一样,看来我都是白担心。”
和从前一样什么?
我正思想这句话的深意呢,说完他一伸手,居然想摸摸我,我下意识躲了,结果动作有点大,牵动伤口,眼前恍惚。
这小年轻马上就停了手,他收了笑再问:“怎么?伤口很疼?”
我想点头,忽的发现他另一只手上缠满了绷带,和个木乃伊似的,我这一盯过于明显,他就把这绷带手光明正大地亮出来,叫我看个够。
“你看看,我右手是受了点伤,可还能用,它没坏。”
绷带弟于是说:“连我这手都能百折不挠的,你也得耐操耐磨点,别随随便便就躺了。”
……
耐什么?
你能不能用点正常的词儿?
我躺不躺和你这手不手有什么关系?
我内心吐槽成魔,面上倒没什么表情,因为我总感觉他没什么恶意,只是他全身上下透着一种又疯又桀骜的小神经气质,这原主的朋友咋都这么奇形怪状的?
绷带弟见我沉默,笑道:“怎么?那家伙发了狠把你上了,你第二天都能行走自如的,如今不过是受点儿小伤,就懒得下床了?真够懒的。”
发狠上了我?
那家伙?
哪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