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瑟
但是人家都这么讲了,那我也不好意思一直空格键。
我就说:“从前的老一到老六,都是阁主亲信,都是阁主闭关时死的。”
老八似想到什么,脸一下就黑了。
我又说:“阁主闭关了几次?这一次闭关了多久?”
老八答:“阁主这些年共闭关了三次,这一次,这一次好像比上两次加起来的时间都长。”
他想了什么,忽然吓得浑身打颤,脸上层叠了血块儿,颜色糊得可怕。这个崽一节节地转头看我,惊惶恐惧地问。
“阁主……阁主……难道已经被曹副阁主软禁了?”
“他……他有那么大胆子?”
我什么都没说,继续维持着高深莫测的形象,不管后面的铁臀崩成几瓣,那是我后面的事,脸是我前面的脸,我得对老八展示一下,虽然这个老七擅长自己撞上刀口,但那是刀太美,不是臀太痒。
老八虽给我提供了帮助,但他要是总琢磨我杀人,早晚得看穿我是个假的。与其让他继续叨叨我,不如把他的注意力转到别处。
这一说,老八总算安静了。
咱俩无言无语一路下山,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走,他也不知道怎么带的,绕了好几圈,还是我问了路,才找到下山的路。
结果呢,绕来绕去好几圈,好不容易出了宫门,苏未白在那儿等着我呢。
苏未白见我,就和见他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似的,一把冲上来,说几个时辰不见我和几年没有杀人一样,难熬得要死啊。
我只问:“你可有看见李藏风?”
苏未白只看我手上的血:“七兄的手臂伤了?”
我不讲话,把手一亮,暗示这是小伤。
苏未白却激动得咬牙切齿,唇色从红变白,两眉震起一道长刀般的杀气,他是动了真怒。我还没说啥呢,苏未白就攥着腰刀,手指头都攥红了,露一口银牙骂道:“姓李的如此猖狂,该千刀万剐!”
我只想到李藏风的手下留情,遮住内心感伤,无边冷漠地说:“我在他脖子上开了一道,我手上不过小伤。”
苏未白误会了:“这是自然,他难道还能给七兄什么重创?”
老八忽然说:“手上是小伤,他后面的才是重创。”
苏未白惊住,马上跑我后面一看,这一看,整个人都看得发绿了。
我这就明白了,合着老八憋一路不讲话,就在我面前憋大招呢。
崽,说好的两害相权取其轻呢?
你个原耽味的骗子!
第26章 苏式深情告白
我叫方即云,我在焦急地等待着李藏风的消息。
我换好衣裤,在马车旁接受苏未白的包扎时,苏未白说李藏风目前仍是行踪不明,这已是他逃跑的一天后。
我当时听得一脸冷漠,只当这真是一阵吹过耳旁的风,包扎完了,苏未白往我伤口上洒药,我才觉出疼来。
我这手上的伤口像扎了十根大口径的注射针,那李藏风该是如何?他脖子上那道口子会不会像浇铁水那般疼?他真如老八说的那样神通广大?他若遇上曹几何的人,如何脱身?如何逃跑?
到了后天晚上,曹几何才找上我,我这心才算放下。
他一走近马车,我就看见他那张臭的发紫的脸,在熹微日光下看上去和咸鱼一样美丽。
脸色这么差啊,看来他们肯定是没碰上李藏风,碰上了也多半无功而返。
曹几何咳嗽一声,说:“我们守在各个出口的人都没有碰见李藏风,他要么还躲在山上,要么事先得了消息,从另外一条路走了。”
躲在山上有可能,大紫霄宫说不定有李藏风的同伙。从另外一条路走……等等,曹几何特地在我面前说这个是几个意思?
不变应万变,我僵着一张经风历雨的脸,我就不言语,也不哭不笑,我看他说什么。
曹几何瞅了瞅我手上的伤,忽长叹了口气:“受了这样的伤,还是让他跑了。”
他这模样倒真有点心疼,好像我这个不是个肉胳膊,是24K纯金镶玉的胳膊,破了相就贬值了。这样也好,他若认为我受了大伤,一定叫我好好养一段时间。
我内心美滋滋,表面没人味儿,冷着两眼看他心疼,结果苏未白说:“七兄不过是皮肉伤,李藏风却伤了脖子,险些连脑袋都没了呢。”
你可别叨叨了,你再叨叨他又得使唤我了。
曹几何一听这话,那规规整整的几何眼都变圆了,说:“你只差一点就杀了李藏风?”
我点个头,曹几何又问:“既然只差一点,为何不乘胜追击?”
他盯紧我,就像监考老师逮着了我做的小抄。我被这目光穿透得整整齐齐的,生出种错觉:我藏不住什么,他看得穿一切。
当然了,我不信他看得穿。我还是维持着冷漠表情,问:“您认为呢?”
我在老八面前崩,在李藏风面前大崩特崩,可回到曹几何眼皮底下,我得比老七比老七。
老七宁愿跳崖也不多说一句,他和所有擅长被人误会的酷哥一样,认为解释等于多余。这种特点我曾经是很唾弃的,但现在我得学他,要把解释当做仇敌。
曹几何听我反问,他就笑笑不说了,那我也不讲了。
咱俩不叨叨,苏未白就有点懵。他瞅出状况不对,那眼珠子就左边撞右边,脸颊类似于痉挛地抽,抽了三下后,他补充说:“七兄还有别的伤,实在不便追击。”
……别提铁臀我们还能做朋友。
曹几何瞅我,我警惕地收腹挺胸,他就瞅苏未白,苏未白就用眼角余光疯狂瞥我后面,然后曹几何就看我站姿来。我背靠马车,脊线微曲,后方有所收敛,完美避开了伤处与马车侧面的接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