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酉蜡烛
实毕竟是巨牙部落以前的人,他们对实也很信服,反对的声音便小了很多,买东西也抓着实做参考。
实一下子成了几十号人的“账房先生”,头都快秃了,只能委屈巴巴地催促钧,让他赶紧去上数学课。
……
在这样热热闹闹的磨合过程中,第一批小麦悄然成熟,陆迩心心念念的面食终于出现了。
第一批新麦收集起来,把预留的种子留出来,剩下的晒干之后送去了磨坊。
磨坊是巨牙部落合并过来之后,在第二次建房的时候一起建造的。
之前磨豆子的石磨在寒季到来之后转移到了一户老兽人家里。这家老兽人和老亚兽凑在一起过日子,家里东西少,就把石磨暂且放在他们那里,方便下雪的时候也能做豆浆豆腐。
现在麦子要磨成面粉需要更加沉重细致的磨盘,陆迩干脆安排施工队专门搭建了一个磨坊,让兽人们可以自由研磨粮食。
最初种出麦子之后,兽人们都以为小麦的吃法和小米一样,都是去掉谷壳之后直接蒸煮食用。
陆迩叫了几个擅长厨艺的亚兽和兽人,指点着大狮子推着更大的石磨把新麦碾磨成白白的面粉。
比较麻烦的就是面粉的过滤网。
早在拿到麦种之后,陆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专门挺着肚子亲自拜访了多羽和白须。
以前多羽擅长草编,后来陆迩创造了毛线,又开始研究毛织。陆迩找到白须和多羽,提出了“布”的概念,询问他们能不能试试做出来。
过滤面粉的网布不需要多么精细,纺织的难度相对现代社会的布匹应该简单一些。
白须和多羽接受了陆迩的请求,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尝试用兽毛纺布,后来总算搞出来相对合适的网布,做成了可以筛去谷壳的面簸箩。
陆迩特意花铜币购买了一大袋面粉。
过滤出来的白面加水揉团,糊在热陶锅上烤成香喷喷的面饼,陆迩吃到久违的面饼,单独就着辣椒酱就吃掉了好几个。
自从肚子越来越大,陆迩吃东西也变得有些挑嘴,脸也瘦了不少。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旦陆迩有什么爱吃的东西,多麻烦他也努力弄来给陆迩吃。
这次看陆迩这么喜欢吃面食,角顿时忍住了对面饼诱人芳香的好奇,一口都没动,倒了一杯水,嘴里还劝道:“吃慢点。”
陆迩吃了好几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角什么都没吃,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分了几个给角:“你也尝尝,很好吃。”
很久很久之前,陆迩曾经找到过小麦的低配品种,做了一个小面饼。只是那种植物的种子不适合食用,做出来的面饼还带着一点涩味,小咪不感兴趣。
这次的面饼闻着格外的香,角看陆迩吃饱了,拿过一个咬了一口,馥郁的麦香味充盈口腔,厚重的满足随着一口面饼的下肚沉淀在腹部,比小米和红薯都要好吃得多。
“以后这就是我们上半年主要种植的粮食了。“陆迩回味着面饼的香味,看着角吃得嘴角都是面渣,忍不住含上了一丝笑容。
看着桌上剩下的几个散发着焦香的面饼,陆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不丁开口:“想吃鸡蛋。”
也许是面饼带来了现代社会的熟悉感,让他愈发开始思念那些曾经日常唾手可得、现在几乎难以吃到的食物。
角条件反射一般抬起头来:“我去找。”
然后他反应过来,“鸡蛋是什么,鸟蛋?”
“嗯,大概类似。”陆迩大致描绘了一下现代社会饲养的家禽,“我们那边都会把一种叫‘鸡’的鸟养在栏里,它们每天下蛋直接拿过来吃。”
角有些迷惑:“鸟不会飞走吗?”
“那些鸡已经经过驯化,飞行的能力退化很厉害,而且鸡也习惯了被人类饲养的生活,不会飞走。”陆迩摸着肚子,轻轻叹口气,“我也考虑过在部落里饲养一点家禽,只是一直没抽出空来。”
从白纸起步的部落发展,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陆迩几次想建个鸡棚,几次都不记得。
而且和牛羊猪不一样,养家禽需要切切实实的粮食做饲料,以前的红木部落还没那么宽裕可以把粮食拿来喂鸡。
而且饲养家禽最麻烦的是野生的禽类很容易飞走,他们又不是时时刻刻地在一旁守着;给禽类脖子上套绳子也不合适。
只要陆迩想要的东西,角就没打算轻易放过。他把最后一口面饼塞到嘴里,嚼嚼咽下去,又猛喝了一口水:“我待会出去抓几只云斑鸟。”
“你抓回来怎么养?”陆迩有些无奈,“它们会飞走的。”
“这个我有办法。”角信心十足,“你等着。”
……
到了傍晚时分,强悍的狮子兽人一只手提着两只挣扎不已的云斑鸟,回来丢到了院子里。
令人奇怪的是,四只鸟尽管获得了自由,可只在原地扑腾,最高飞不过一人高,完全没有飞走的迹象。
母羊现在还在外面放牧,公羊独自一羊拴在门口,看到家里的新成员很好奇,凑过去嗅了嗅,似乎想知道这几团花花绿绿的东西能不能吃。
云斑鸟扑腾了一下,吓得公羊“嗖”地缩开,躲到了角给他修建的棚子里。
陆迩有些疑惑:“你弄伤它们了?”
“没有,只是削掉了它们翅膀下面的羽毛。”角狩猎多年,对这种美味的鸟儿的弱点十分清楚,“有几根羽毛跟它们的飞行有关,只要羽毛断了它们就飞不起来了。”
陆迩对云斑鸟的习性不清楚,但眼前的效果很令他满意,高兴地道:“那可以,等后面孵出来的小崽儿,在会飞之前就把羽毛处理掉,这样几代之后,可以试着慢慢放开。”
陆迩的满意就是对角最大的褒奖。角高高兴兴地过去拎起一只:“这些鸟养在哪里?”
“可以养在院里,不过要修个鸡栏。”陆迩想了想,在他们家门口和羊棚相对的另一边比划了一下,“就在这里吧。”
说干就干,角去拆了几根竹子,很快就修起了栅栏,把四只云斑鸟丢了进去,想了想,站在外面庄严地宣布:“以后你们就叫鸡了。”
这样它们下的蛋就是鸡蛋。
四只云斑鸟似乎扑腾累了,堆在一起,黑豆一样的小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这个残忍地剪断它们的羽毛、还逼迫它们改名的坏兽人:“喳喳!”
陆迩在一旁“噗”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