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酉蜡烛
——那是红木部落里的兽人吗?他穿过来之后好像从没见过!
外形、武力都如此出色,陆迩自问如果他见过,一定会有很深的印象。
可要说不是红木部落的兽人……为何他与那个兽人对视时,总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
“今天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个兽人……”陆迩躺在柔软的灰色兽皮床铺上,双手放在胸口,自言自语,“有点古怪。”
被赶下床只能被迫睡在草窝上的小咪陡然支棱起了耳朵,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点紧张。
“那个兽人……是不是有暴露癖?”陆迩缓缓地说完了后面半句,有些疑惑。
虽然后面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那个兽人一直面对着他,可是陆迩清晰的记得,当时蟒蛇冲过来时,那道迅捷的身影扑出来,双腿跨开、凌厉的一拳狠狠击中蟒蛇时,银发兽人腰间翻飞的兽皮围裙——只围住了前面的部位,后面明晃晃地把屁股露在了外面,清晰可见。
红木部落这边的兽人们在腰间围的兽皮都差不多到膝盖的长度,前后都遮挡得很严实,就算有大幅度的动作,也顶多暴露一节大腿,从没见过把整个屁股都露在外面的家伙。
现在还不到炎热的时候,说透风也不对。因此陆迩合情合理地推断,那个兽人说不定有把屁股露在外面的癖好。
小咪:“……”
——它屁股后面的毛被剪掉了,到底是谁干的!
——这就是这就是它不想真身回来的最大原因!
顿了顿,陆迩忽然又皱皱眉:“那个兽人的发色是纯白的……从记忆里看,到现在为止所有见过的兽人里,似乎只有角一个人是白头发?难道角没死?”
小咪顿时又紧张了起来,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说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感受。
“不过,据说角是个高傲、冷漠又自尊心极强的兽人来着,这种人不会有暴露癖的吧。”陆迩想想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而且要是角真的没死,肯定早就回部落来了。
小咪不知该松口气还是失望,看着陆迩转身睡着,猫脑袋有些恍惚:
——是啊,它本来不该是一只高傲、冷漠、强悍的狮子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
第二天,陆迩开始研究他昨天冒着危险运回来的黑色粘土。
这种黑土的黏度比红土要好得多,以陆迩从农业角度粗糙的成分分析来看,有机成分很少,偏碱性,完全不适合种植作物,至于是否适合烧陶,还要看实际上手验证的结果。
陆迩调和了一点黑色粘土,耐心捏制了一个双耳小罐子的泥胚。
经过前两天和那些亚兽们一起联系捏泥胚,陆迩的手艺明显提升了很多,至少能够把底儿捏平实、罐口捏整齐。
为了效率验证多种配方的烧陶,陆迩将黑土和之前成品率最好的红土用不同比例混合,多捏制了几个相同大小的陶罐泥胚,准备一起晾干之后上火烧制。
把几个罐子捏好,差不多日常来他这里烧制陶器的亚兽们也到齐了。
按照他之前和这些亚兽们的约定,他们自己烧制成功的第一件陶器都可以直接带回家里去,不需要上交什么食物;后面开始,他们带一件陶器回去,就要做出两件成品。
亚兽们倒是十分乐意——最初的一批陶器带回去之后,他们迫不及待地尝试了用那些小巧的陶罐陶碗煮肉吃,还按照之前陆迩的建议,煮肉时加了一些姜片,用来去腥。
结果非常令人满意,薄薄的陶器煮汤又快又好吃,加了姜片之后肉汤的腥味也消散了不少,那些亚兽和他们家里的兽人们围着陶罐个个吃得头都不抬,连煮好几次,肚子吃得溜儿圆。
还有的亚兽带回去的陶器不小心摔碎了,当即难过得大哭,这两天来陆迩这里报道时眼睛都是红的。
陶器易碎确实是个问题,想要方便又不会碎的器具,得等到冶铁技术的发展才行。
陆迩现在可没这个本事,他考虑的还是如何降低陶器的制作成本。
这些日子尝试烧陶的结果告诉他,泥胚的材质、火焰的稳定都是烧制陶器十分重要的一环。虽然陆迩前世对制陶没什么研究,但也依稀知道,现代的陶瓷烧制都是在专门的“窑”里做的。
直接摆在地上烧,火焰的温度确实不够恒定。
因此今天他对亚兽们提出的工作要求就是尝试搭建一个陶窑。
亚兽们面面相觑:“这个……要怎么搭?”
陆迩这几天顺便教了小狐狸利一些基础的数学知识,因此在地上画了简单的图形,解释了一下比例和大小,最后建议道:“你们可以找相熟的兽人来帮忙,肯帮忙的兽人,陶窑搭建起来之后也可以挑一件陶器带回去。”
不少亚兽顿时眼前一亮。
这几天他们带回去的陶器,吸引了无数令人羡慕的目光,不少亚兽和兽人都跑来打听这么好用的新鲜物件是从哪里来的。
得知是部落里新任的“巫医”绿耳的成果,那些亚兽和兽人的眼神都带着震惊和复杂。
——震惊在从前默默无闻的绿耳竟然真的有巫医的天赋,不但会治病、会种菜,还会烧制这么方便的器具;
——复杂在他们一直对绿耳漠不关心,甚至也参与过对“灾星”的流言说嘴,如今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去向绿耳祈求陶器,只想用食物和烧陶小队的亚兽们交换。
在兽人们看来,把普普通通的泥土变成耐火盛水的方便陶器,一定掺杂了陆迩这个巫医的神秘力量。
哪怕是亲手烧制陶器成功的亚兽们都如此认为。
因此他们不舍得、也不敢在不经过陆迩允许的情况下把陶器换出去,只带回家自己用。
如今陆迩亲口说可以请别人来帮忙,亚兽们顿时心思活络了起来——谁还没有个玩得好的兽人呢?
……
勇提着两只断气的肥兔子回来的路上,刚好被花尾拦下。
看到花尾,勇脸上本来高涨的笑容淡了一些,没有故意装作视而不见,还是停下来:“什么事,花尾?”
花尾精心打扮过自己,在脖子和手腕上都缀挂了叮叮当当的骨饰,还提前摘掉了上身的兽皮披肩,露出了纤细的轮廓,有些娇怯地抬头看了一眼勇:“勇,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勇摇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