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每天都想退位 第23章

作者:今夕故年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临上朝前,他喊了燕九过来,吩咐燕九去叮嘱厨房,给谢容备上一份补气血的药膳,才施施然走开。

  走了两步又皱了皱眉,停了下来:“燕九。”

  “属下在。”

  “药膳要盯着公子吃完。”

  “……”燕九脸色顿时变得一言难尽,他不是没见过谢容吃药膳,那模样简直像是在吃什么穿肠毒药,“可公子身份尊贵,属下恐怕……”

  到底是皇帝,就算现在有意瞒着身份,也不是他能轻易冒犯的。

  “无妨。”沉砚回想起小暴君和许伯相处的情景,眸光微动,若有所思,“若公子不肯吃,便去请许伯来劝。”

  将府小暴君的早膳安排妥当,沉砚才去上早朝。

  早朝结束后,又入了回宫,召梁庸平来见。

  近来因为谢容在他府上,他和梁庸平接触的次数大大增长。

  对于这位年纪轻轻的大总管,沉砚从没小看过。

  他敛了敛眸光,态度温和地与梁庸平交谈了几句关于谢容的近况,随后便仿佛不经意地问了句:“陛下近日夜里睡得不甚安稳,似乎更厌恶黑暗了,不知梁总管可有什么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到吧jpg,换司机也要翻车!

  前两章的答案来了。

  这只手曾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日后更是要一握……

  松茸翘课之后不想写的作业本:)

第18章

  沉砚今日在宫中停留许久,才打道回府。

  刚回到府上,下人立刻来报:“公子和许伯在菜园里。”

  沉砚脚步不停,颔首示意知晓,进屋将繁冗的朝服换下。

  系衣带时他却又想起了梁庸平的话:“陛下矜贵,素来喜洁,切不可让脏污东西入陛下的眼。”

  沉砚眸光深了两分,他将换下来的朝服叠好放在一旁,转手翻出梁庸平托他转交的信。

  指尖轻巧一动,将信拆了出来。

  沉砚非正人君子,事实上前一封信他也是先看过了才给谢容的——他对这些事驾轻就熟。

  而小暴君似乎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信里仍是梁庸平的絮絮叨叨,和之前一样,看着很平常。

  沉砚仔细翻看了几遍,视线忽地一顿。

  片刻后,他眸底泛起笑意,将信封复归原样。

  换好常服,沉砚朝菜园而去。

  昨夜被小暴君摆了一道,他总要找回场子的。

  然而还没走近,他就听见了小暴君清脆的笑声,肆无忌惮,欢快非常。

  沉砚昨晚剩下的一点火气在这笑声里,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个干净。

  燕九在菜园外守着,见了主子,先行了礼,才一板一眼禀告:“公子今早本不想吃药膳,不过最后还是被许伯劝着吃完了。眼下正和许伯一并在园子里……种菜。”

  他语气奇异。

  身为沉砚的近身侍卫,他自然知道这位“贵公子”是什么人。

  但就是因为知道,他越发惊疑。

  陛下暴戾之名他知晓已久,可眼下……如果不是那张脸没有变,而相爷也没有别的表示,他甚至要以为陛下换了人。

  沉砚对此并无意外,轻嗯了声,让燕九继续在门口守着,进了园子,三两步走到了犹自捧腹的人旁边,站定。

  温和有礼地问了句:“公子听了什么趣事,能乐成这样?”

  谢容好不容易止了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发现是沉砚,立刻变脸,气咻咻地哼了一声。

  昨晚被欺负,今早被逼着吃药膳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谢容忍不住呛声:“方才许伯在和我讲小砚砚的故事呢,说有个小砚砚以前可皮得很,爬树摘果下不来,又怕丢人不敢吭声,在树杈上挂了好久才被人救下来。”

  顿了顿,他又很遗憾地补充一句:“可惜现在见不到这样的小砚砚了。”

  许伯年纪大了,喊人喜欢喊叠字,譬如喊他小容容,又喊沉砚小砚砚。

  谢容想到沉砚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也要被许伯叫小砚砚,还无法反驳,嘴角险些没压住。

  于是这会儿他也故意学着这么喊。

  沉砚眸光微动。

  小暴君方才笑得太欢,眼角都沁出了泪,此时眼底亮晶晶,清透明澈,还带着点小狡黠。

  在阳光下沐浴得久了,他素来苍白的脸颊上也染了几分血色,不再显得病恹恹的,又因着最近好吃好喝喂着,稍微长了些肉。

  竟有几分……可爱到欠捏。

  沉砚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将“可爱”和“暴君”这两个词联系起来。

  他忍住想捏小暴君脸颊的欲`望,温和笑道:“那不知公子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谢容一窒。

  若是没旁人在,他肯定要报复一句哪个都不喜欢,可现在旁边站着个笑眯眯看戏的许伯,他也不好说得太绝情。

  只能不情不愿道:“都……都还行嘛。”

  说完还是不甘心,又堵了一句:“还是以前的更可爱!”

  这话一出,沉砚的笑容便瞬间淡了几分,不过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并没有叫谢容看出不妥来。

  他轻声道:“是么。”

  竟是不气不恼也没什么高兴欢喜的模样。

  许伯年纪大了,就爱看年轻人生气活泼,这会儿不嫌事大地笑呵呵:“哎呀,小砚砚以前是小皮猴,翻墙揭瓦的事没少干,也就七八岁后才突然变得沉稳起来……”

  他慈祥的目光凝在沉砚身上,喃喃着:“沉稳也挺好的,沉家现在也不剩几个人啦……沉稳好,沉稳好。”

  许是回忆了往事,许伯的记忆又有些混乱起来。

  他念叨了几声沉家,忽然丢了拐杖,一手牵起谢容的手,一手牵过沉砚的手,轻轻一拉,将两只手叠在了一块。

  他和善道:“你们年轻人一块好好玩,玩开心些。小容容,小砚砚性子闷,你别嫌弃他。”

  许伯喊的是谢容的真名。

  谢容穿的这小暴君原身和他同姓不同名,原身叫谢昑。

  而谢容瞒着身份出宫,自然不能用原身的名,可他又不忍心骗许伯,犹豫了许久,还是悄悄地把自己名字告诉了许伯。

  反正……沉砚听见了,他也可以解释那是随口取的假名。

  不过谢容现在并顾不上解释,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和沉砚相碰的手上。

  不知许伯是有意无意,他的手被叠在沉砚的掌心里。

  沉砚的手比他暖,谢容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手指,不小心挠到了挠沉砚的掌心。

  沉砚瞥了他一眼,不知想了什么,慢慢收紧了手指,握住了谢容的手。

  恰此时,许伯续道:“……小砚砚,你年纪大,要好好护着小容容,知道吗?”

  察觉小暴君的手一瞬间僵直,沉砚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他漫声应道:“嗯。”

  没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也没应好还是不好。

  只淡淡一声嗯,藏着无限可能。

  许伯没想那么多,听见沉砚应声,便笑呵呵地松了手,叮嘱他们好好玩去,便弯腰捡起拐杖,慢吞吞地走远了。

  四周渐渐恢复平静。

  谢容一颗心也跟着渐渐凉了下来。

  他动了动,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小容容?”

  谢容忙着将自己的手解救回来,闷声道:“……假名。”

  沉砚倒没太纠结这个,他见谢容挣扎的厉害,松了手,忽而道:“臣的被子……陛下盖着可还舒适?”

  谢容昨晚一气之下做了偷被子的傻事,这会儿光天化日之下有点心虚,勉强挺直了脊背,没敢说那被子还在角落吃灰,胡乱应道:“……还,还行。”

  他一边应着,一边转身往外走。

  沉砚唔了声,脚步散漫地跟着他,继续道:“臣今日换了稍薄些的衣衫,陛下若还有兴致,今夜便能撕个尽兴。”

  谢容刚走到菜园门口,闻言脚步一个错乱,险些自己绊倒自己。

  他眼角瞥见守在一旁的燕九露出呆滞的神情,恼羞成怒,回头斥了沉砚一句:“谁要撕你衣衫了啊!”

  他忍不住加快脚步,试图甩开沉砚。

  沉砚腿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笑意压都压不住,从善如流:“好,臣自己脱。”

  谢容:“……”

  谢容想把他到头种进泥地里。

  不过最后谢容还是单方面决定暂时和沉砚和解。

  因为沉砚说带他出去走走。

  上回的出宫计划夭折在梨园,而谢容来相府这许多日,也没出去过,谢容想起某些事,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不过旋即又有些担忧:“会不会被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