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菊长大人
戚无所噎住:“这是姻缘灯,不是兄弟…”
“难得无谓一番心意,横竖意思差不多的,都是长长久久。”荆舟解围。
“”对荆舟的理论戚无所很无语,不过和无谓通放一盏莲灯这件事
他并不排斥。
荆舟抱着莲灯坐在少年身侧,从储物袋里掏出笔:“你来写吧。”
少年接过笔:“舟哥哥想写谁的名字?”
“嗯?”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的意思是,是写郁辞,还是熹儿?”
荆舟笑:“随你,你爱用哪个名字就用哪个。”
少年的笔沾了池水,在半空中停顿片刻,终于在莲蕊的素笺上写下了荆舟郁辞两个名字。
荆舟在一旁看着,心里微微有些意外,他以为对方会写熹儿的。
原来是郁辞么…不过没差。
“你们不是讲究道侣间白头偕老么?希望舟哥哥如愿以偿。”少年望着莲灯渐行渐远,汇入星星点点的灯海,声音凉得就似在说旁人的事。
兴许是这夜看了太多良辰美景,荆舟此时此刻也愿说几句真心话:“说什么白头偕老的,太远了,朝朝暮暮就够了。”
“我看你是想,云朝朝与暮暮吧?”少年面上的寒意散去,又是那副似真非真的笑。
“你若愿意,也未尝不可。”
彼时戚家双生子的莲灯也放了下来,顾成妄在水边驻足许久,最后才让莲灯顺流而下。
他看着莲灯远去,水面上映着荆舟和郁辞的身影,言笑晏晏,在闪烁的火光里灼人视线,他避开,又看到阴暗处自己的倒影。
阴沉、冷漠、毫无生气的坐在轮椅上。
他想起他的道,无情道,斩断喜怒哀乐,从此与风月无关。
可是,用这副残疾的身躯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再无怒马鲜衣御剑临风的可能…
他不甘心。
这一边,荆舟怕少年无聊,为他在旁边的小摊买了一兜子鱼料,递给少年让他喂鱼玩儿,等子时放相守符。
荆舟陪在一旁闲闲的逗鱼,他看着池里自在的游鱼,心里有些好笑,在现实里活了二十七年,从没机会好好谈恋爱,像这样陪心爱的人求姻缘相守的经历,可真是一次没有过。
——心爱的人。
当荆舟发现自己在心里这样形容郁辞时,有些被自己吓到。
姻缘池里倒影的,不是他,而是荆宗主。
他扔了一把饲料,打碎这张脸。
“舟哥哥,我饿了。”
荆舟被少年的声音拉回现实:“想吃什么?”
“元宵。”少年从不与他客气废话,都是想要什么,直说。
荆舟笑着站起身,把兜里的鱼饲料都搁少年的篓子里:“好,刚路过时看到附近好像没有,我去隔壁街买几碗回来。”
说着他转向三个徒弟,“谁想吃元宵。”
戚无所:“我要芝麻的。”
戚无谓:“我要花生的。”
顾成妄:“……”
荆舟:“成妄你要什么馅儿的?”
“红豆,多谢。”顾成妄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想吃元宵的。
荆舟说了声好,便闪身消失在人群里,到隔壁夜市街买元宵去了。
他刚拐出月娘庙行不多远,就被一声巨大的炮响震住了,与他逆流的人群开始骚动——
“祝衍祭开始了!”
“走去看看,说不定真能一睹祝衍真容。”
“就算看不到,沾沾祝衍的好运也行。”
“走走走!”
荆舟看着盲目崇拜凶兽的百姓,心里哭笑不得,正在他事不关己的要转到夜市街时,突然嗅到一股极清淡的香气。
这缕香虽然淡,却如一根细弦绷在他神经里,荆舟下意识深吸一口气,心脏蓦然狠狠跳了一下。
一下。两下。
萦绕在鼻间的香味越来越浓,而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荆舟捂着胸口调理气机,可这副肉身就跟中了邪似的,完全不受控制,全身灵力似被香味吸引乱了规矩,开始在他灵脉里横冲直撞。
不消片刻,荆舟已经站不稳了,额上冷汗涔涔,背后衣衫已经被汗湿。
人群熙熙攘攘,嘈杂混乱的声音却渐渐淡去,他的耳畔,响起泠泠不绝的铃铛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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