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都逼我换道侣 第57章

作者:菊长大人 标签: 年下 强强 穿越重生

他直觉一切解决得太过轻易,反而让人生疑,可现在的他甚至连召长寂归鞘的气力都没有,身体里的沉重感迅速蔓延,彻底脱力荆舟任由身体从高处坠落,尽管他脑子里满是从废墟里寻找雌虫、为什么曲九折会认识易容后的郁辞、以及如何带郁辞逃离百万阴兵驻守的狱城…

——百万阴兵驻守的狱城!

突然意识到这个的荆舟心脏狂跳,这就意味着,曲九折的死会让他们一道儿陪葬!

可是这一线警觉来得太迟,下一刻,他的意识再次被强行掐断。

被荆舟的的灵障保护着,少年毫发无损,他微微仰头,看这个冤家倒霉小舅舅如何死在荆宗主手里。

少年的脸上浮起一丝惬意的笑。

谈不上多满足,也没什么好兴奋的,只是有些赏心悦目。他是胜者,是王,对败在他手下的曲九折早没了恨意,剩下的只有看丧家之犬的滑稽。

杀了也好,不是解气,是解闷。

至于接下来的百万阴兵,他还是相信,这位和他办了合籍大典的荆宗主,会拼上性命给他处理干净。

他一点都不着急,也不慌乱,除了祝衍,他最信得过的人就是荆宗主了。

只是两者有天壤之别,对祝衍,他愿意给以同样的牺牲,祝衍是陪伴他一路从泥地走向云端、再一道儿从云端跌落地狱的羁绊,彼此见过对方最阴暗自私的一面,也愿意把自己仅存的、最柔软温暖的方寸之地留给对方。

而荆宗主,他承认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快乐且舒适,彼此意气相投,风花雪月都能玩到一块儿去。可他很清醒,荆宗主永远是荆宗主,是风清月明的玄寂山守山人,是他们鬼域的宿敌。

这样的人啊,最适合握在手里当棋子了。

还有什么比一枚死心塌地的棋子更适合利用呢?

可他千算万算,没料到荆舟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击败曲九折之后,便不管不顾的从高处晕倒坠落而下。

对于荆宗主的战力而言,这十分不合理…可再不合理,也发生了。

面对突变的局势少年一时乱了方寸,正欲起身去接荆舟,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可突然天崩地裂,整个狱城坍塌陷落,百万阴兵破土而出!

整个世界倾覆了,恶鬼凶灵从皲裂的大地爬向人间,少年还没来得及去接荆舟,双脚早被十多双鬼手抓住,无法抵抗的力量将他死死往下拽,少年一时失去了平衡被拖入恶灵窟,要是在从前,他求之不得,可即使使用移容丹易了容,他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可当下的他依然被困在郁辞的身躯里,恶鬼凶灵只会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让他痛苦不堪!

少年的一半身子已经被拽下鬼窟,他死命用手抓住土地边缘,指甲深深陷入泥土里,砂砾脱落滚入他的眼睛,这个脆弱的人类□□被呛得流出眼泪来。

鬼主是从不流眼泪的,只有一次,仅有一次…是眼睁睁看着祝衍魂飞魄散的时候…

他好不容易重见日光重活一次,好不容易在郁辞的身体里风风光光的活,眼见就可以利用荆舟打开鬼域的结界,就要见到他的阿衍…他不想死!不想败在这个阴沟里!

“舟哥哥!救我!”

他不相信自己的棋子如此不堪一击,可任他如何叫喊,从高处坠下的荆舟已经消匿了身影,被万鬼淹没。

说不定已经成为千万阴兵的腹中之物了呢…

不可能的,毕竟这是郁辞的道侣,有能力将他们封印的荆宗主。

“舟哥哥!”

跌落过地狱的他不会如此脆弱,有一线生机他都愿意相信并死命抓住,就算没有生机,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

他的脚踝、小腿、膝盖已经被恶鬼吭出许多血印,手指也因承担身体的重量流血不止,身上的埋泉不断呜咽鸣泣,可他现在的身体没有能力去拔剑御敌,眼看这一线生机就要熄灭,大地震动得更厉害了!

可这一次与以往不尽相同,是他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就在他的正前方…

少年的心跳停止了,身上的疼痛与焦躁顷刻烟消云散,有一种预感汹涌而来…

“阿衍——!”

他话音未落,一道漂亮的白影划过视野,身下的恶鬼怨灵发出凄厉的哀鸣,下一瞬,数百厉鬼已经被那道白影吞入腹中。

少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伏在祝衍柔软雪白的背上,驰骋在万鬼哭啸崩塌的大地。

停止的心疼再次跳动,砰砰砰砰就要冲破胸膛落在那片柔软的白毛上。

少年用满是血污的手挽住凶兽的脖子,竟是埋头在他颈间最柔软的皮肉处,嗅着最熟悉温暖的味道。

悄悄的、蹭掉脸上的泪痕和砂砾。

第31章 阿衍

因为被万千阴灵怨念浸染,原本狱城的上空血光弥漫,地下的狱火熊熊蔓延至地面,整座城池如同狱城其名,如地域一般沉入火海鬼哭之中。

狱城百姓早在阴兵封印解开的那一刻被万鬼吃空血肉、吸干魂灵,化作新的怨灵徘徊在狱城上空。

曲九折用他的性命,用这座城池作为赌注,想要将恨了十多年的人一道儿拉下地狱。

可他没想到,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又是这样,祝衍总是能在生死悬于一线的关头,出现破坏他的好事。

狱火焚烧的大地上,雪白漂亮的凶兽驰骋而过,他背上坐着一位红衣少年,少年受伤不轻,血污沾染凶兽一身雪白的毛,斑斑驳驳如落在雪野里的红梅点点。

原本饿狼扑食的厉鬼怨灵此刻避之不及,屁滚尿流的四散逃去。

祝衍当然不会给他们机会,所及之地恶鬼怨灵扫荡一空,尽数被他吞入腹中。

红衣少年则将脸贴在祝衍柔软的劲毛上,泪痕已经抹干,他侧着脸看满目疮痍尸横遍野的狱城从眼前掠过,唇角不自觉浮起满足的笑。

这是重生以来,他笑得最真实的一次。

“你还笑。”

彼此朝夕相对了许多岁月,不用看,祝衍也晓得现在这小混蛋是什么表情。

少年干脆笑出声:“为什么不能笑?”

“你方才让谁来救你?嗯?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