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叶菩提
林曜想了想:“你等等,帮我带个东西给陛下。”
他说完就迅速跑去书房,研磨用毛笔写了几个字,折好递给那侍从。
“谢谢。”托人办事,林曜顺口就道了谢。
侍从惶恐:“贵君大人折煞奴了。您放心,奴必将信带到。”
侍从走后,林曜吃着饭,边开始想象秦挚看到纸条时的表情,想必有趣极了,只可惜他不能亲眼见到。
肃和殿。
刘敬忠小心翼翼地呈上张折好的纸条:“陛下,这是贵君遣人送来给您的。”
林曜走后,秦挚便迅速恢复了正常。心不乱跳了,浑身也不烫了,帝王之威十足。
但此时看着这张小小的纸条,他心又开始乱了。
“贵君有说什么吗?”
“不曾。贵君只道您拆开看了便知。”
秦挚接过纸条。
拆开后,就见上面写着两行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荒唐!大胆!放肆!
秦挚心砰砰乱跳,慌乱下迅速将纸条揉成纸团。
刘敬忠看着陛下脸色变了又变,不禁好奇贵君究竟写的什么。
好半晌,秦挚才咬牙道:“传朕旨,将送信之人各打二十大板。”
刘敬忠领命,满心揣揣,刚转身要去传旨,却又被叫住。
“罢了。重赏传信人吧。”
怀疑他幻听了的刘敬忠:????
这林贵君到底是说了什么,竟让陛下慌得下了两道截然相反的旨意?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随后又见陛下将那纸团展开。
先是杀气腾腾地盯着看了许久,后又将其小心折好,如视珍重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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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挚摆驾重华宫时,重华宫已是静谧一片,唯有书房还亮着烛火。
林曜低头伏案,正认真地画着春宫图,为攒跑路钱做努力。
因为上次的事,林曜现在谨慎的多,进来便在门后抵了张凳子。
因此秦挚推门进来时,林曜瞬间就察觉到了,迅速拖过旁边秦挚的画像遮住春宫图,佯装专心描绘。
“这么晚,曜曜不回寝房,在此做甚?”秦挚喑哑的嗓音传来,磁性十足。
与此同时,林曜还闻到股浓烈的酒味,霎时弥漫进整个房间。
显然秦挚今晚没少喝酒。
“我在为陛下画像。”林曜站到旁边,让秦挚看那还没完工的画像。
秦挚看了眼,竟也不疑:“曜曜画功竟如此差。若是朕,十幅都画好了。”
他说完还很是骄傲地抬了下头。
“陛下神武,岂是我能比的。”林曜熟练恭维。
却总觉得秦挚今晚不太对劲,便试探问:“陛下醉了?”
“朕没醉,朕怎么会醉,朕千杯不倒,知道吗?”
“知道,知道。陛下最厉害。”
林曜想,完了,看来是真醉了。
秦挚牵着林曜的手,忽神秘道:“朕带你去个好地方。”
林曜不想跟醉鬼玩,却也不敢拒绝,谁知道秦挚是真醉了,还是在装醉?
宫城幽静,凉风习习。
秦挚牵着林曜走了会,就嫌走路太慢,突然揽着林曜飞身而起。
林曜毫无准备,吓得脚都软了,连忙抱紧秦挚,这要摔下去,不死也去半条命。
秦挚轻功极好,带着林曜一路硬是没让禁军察觉。
那看守国库的兵士更是刚打了个盹,就眼前一花看到了陛下和贵君,顿时吓得惶恐跪地。
秦挚却没理他,只牵着林曜兴致勃勃地往国库里面走。
像只急着展示财力讨好配偶的公孔雀。
走进国库,林曜霎时就被震惊了。
眼前的国库极宽敞,约等同个大的操场,放的都是黄橙橙的黄金,映得库内金碧辉煌。
除却黄金,国库还放着数之不尽的珠宝,珍稀药物或名剑名籍,放在外面都价值连城。
林曜万万没想到秦挚竟会带他来国库,他哪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黄金,顿时震惊得回不过神。
只可惜,这些黄金只能看不能动,都是秦挚的。
林曜看着整座国库震惊愣神时,秦挚已然骄傲地大致巡视了遍。
他看着满殿黄金——朕的。
又看着琳琅满目的稀有珍宝——朕的。
随后走到林曜面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甚为满意道:“都是朕的。”
林曜:“……”
好吧,不用怀疑。这位是真醉了。
☆、第016章
翌日休沐,无需上朝。
养心殿。
刘敬忠一夜未眠,满心焦躁地频频去瞧陛下,急的都快上火了。
天大亮时,龙塌上层层帐幔方被掀起。
刘敬忠正愁得原地踱步,见状连小跑到御前伺候。
并不经意地提醒:“陛下可还记得昨晚的事?”
“何事?”秦挚揉着还有些疼的头,嗓音低哑。
昨晚心情好,他便多饮了几盏酒,没想到竟险些喝醉了。
这是把昨晚的事都给忘了?
刘敬忠冷汗淋漓,连小心翼翼地禀道:“陛下昨晚宫宴后,还去过重华宫。”
秦挚微蹙眉:“有这事?朕为何不记得?”
“想是醉酒之故。陛下要去看看林贵君吗?昨晚陛下将林贵君锁在国库,不许人放出,林贵君此时……怕还在国库中呢。”
秦挚第一反应是,朕岂会做如此荒谬的事。
但想来刘敬忠也不敢欺君。
他脸上顿时满是窘迫尴尬和愧疚,迅速起身道:“更衣。摆驾国库。”
未到国库,秦挚都还抱着丝侥幸心理。
朕那么宠爱林贵君,怎会将人关国库整整一晚?
但等到侍从打开国库,秦挚亲自进去,看到蜷缩在角落蹙着眉睡得极不安稳的林曜,才知这都是真的。
秦挚连脱下大氅要给林曜披上,边暗道喝酒误事,他昨晚不过有那么个想法,谁知醉酒后竟还真去实践了。
大氅落到身上时,林曜就被惊醒了。
他睁眼看着秦挚,眼神幽怨:“陛下好狠的心。”
狗暴君!王八蛋!昨晚竟把他锁国库里!
林曜浑身冰凉,又累又疲惫,昨晚还受了惊,看着很是楚楚可怜。
秦挚顿时更愧疚了:“是朕大意,曜曜受苦了。”
他说着就把林曜抱怀里,吩咐刘敬忠:“传太医。”
林曜昨晚遭了罪,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既冷又饿,还怕秦挚不管他,让他活活饿死在国库。
他既是装委屈,也是真委屈地跟秦挚诉苦:“我好怕,怕陛下不要我。那地方又冷又黑,我想出去,但谁都不理我。陛下,我犯什么错了吗?”
他赌秦挚没脸说他昨晚是喝醉在发酒疯。
“别多想,你没犯错,朕也没不要你。曜曜辛苦,朕会补偿你的。”
“谢陛下。”
林曜心想补偿他收着,但别以为昨晚的事一点补偿就能算了。
“您能别再把我关在国库吗?我害怕。”
秦挚懊恼:“朕保证,绝无下次。”
国库离养心殿尚远,秦挚便传了龙辇,抱着林曜坐了上去。
龙辇极威严,上刻着精致龙纹,底下还搁着火盆,暖烘烘的。
到养心殿后,太医来诊,道林曜只是受了风寒,无大碍,喝碗姜汤便好。
林曜陪着秦挚用了早膳,喝过姜汤,顿觉困意袭来,便又去龙塌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睡醒,林曜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走到前殿,就刚好听秦挚跟刘敬忠在聊半月后宴会的事。